拿著就是。”

“是，多謝祖母。”

穆鼎聽周氏這麽一說，這才注意到婉寧上的服，是有些舊了。

他定的例，每年換季時都要定做新。他還記得去年秋天時得了一批好料子，當時他就發話，讓王氏給幾個孩子一人做一，不過回想起來，好像沒見婉寧穿過。

穆鼎聞弦音而知雅意，知道母親這是喜歡上婉寧了，有意給撐腰。再看婉寧頭上戴的釵子也確實素淨、單調了一些。

“我曾給你母親一副紅寶石的頭麵，怎麽不見你戴。”

穆鼎不提還好，這一擔婉寧立時紅了眼眶，“去年三姐姐及笄時說一副合適的紅寶石頭麵，因此被借去了。”

隻是借了就沒還。

穆鼎自然是明白後麵的含義，臉沉了下來，“安寧的及笄禮過去大半年了，既然是借，不還你就不敢去要？”

穆鼎向來不在意兒之間的競爭，在他看來競爭是好事，隻是如果連自己的東西都保不住，也不值得他去給撐腰。

立不起來，就不要怪別人。

當然，保住自己的東西是一回事，對兄弟姐妹巧取豪奪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婉寧衝父親行了一禮，“婉兒明白了，隻是去年冬天一直斷斷續續的病著，現在時間久了，再要就有翻舊帳的嫌疑，婉寧不想姐妹失和。”

穆鼎看到兒明白自己的意思，心裏的不悅了些，“罷了，回頭父親補給你一套更好的就是。但要是再看不住，就沒有下次了。”

婉寧麵上一喜，明白自己現在開始了父親的眼了，“多謝爹爹。”

周氏笑道：“瞧瞧，有了好東西，都不父親改爹爹了。”

穆鼎與周氏又聊了一會兒，這才告辭回到自己院裏。飯後穆鼎沒有去書房而是歇在了正房。

“今日母親要給婉寧多做兩服，我觀的服確實舊了，不像是去年新做的。之前我不管，但下次做春裝時可不要再偏心了。”

王氏點頭稱是，偏心這種事哪家都有，再者說庶與嫡本來就有差別，有些偏心也是正常。

不過夫君既然提出來了，以後就要多注意些，至明麵上要維持公平。

其實這事兒王氏還真是冤枉，雖然庶的用度肯定比不了的嫡，但也沒苛待到完全不給。當時的確是分了婉寧料子的，隻不過被安寧搶了，也懶得管。

但這並不妨礙給鄭氏上眼藥，“其實去年秋天那一批料子是分了婉寧的，想來是安寧去年及笄，想多做兩服，給要去了。”

穆鼎聽著心裏不悅，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聽到安寧搶東西了，再聯想前一天請早安時那刻薄的話語，心裏更是不喜。

王氏也很懂得見好就收，“夫君是不是累了，我熬了參茶，你一會兒喝點，早些休息吧。”

穆鼎點點頭，“對了，你明兒空找副頭麵，再找些適合婉寧戴的首飾送過去，的頭上也實在太素淨了一些。”

王氏心裏有些不高興，穆鼎掃了一眼，“早晚是要嫁出去的，母親去的早，你對好點，日後恩自然是報在你的上，回頭幫襯的不還是你的兩個兒子。”

王氏一聽覺得有道理，婉寧與安寧不同，安寧有自己的母親，也有自己的同胞兄弟，日後回報，肯定是先幫襯自己同胞兄弟的。

倒是婉寧隻有自己一個，是可以拉攏的對象。這麽一想，王氏心裏就舒服多了，隻要能對自己兩個兒子好，舍點首飾又算什麽。

第二天王氏就打點了一下庫，找了一副南珠頭麵，又拿了幾樣自己年輕時戴過的首飾，讓人一起送到了清兮院。

檀香看著盒子裏的東西眼睛直放，“姑娘，這下可是時來運轉了，來奴婢給你戴上，回頭啊，咱們去府裏逛一圈，非得讓三姑娘看看不可。”

婉寧彈了下檀香的腦門，“你還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這事兒沒完呢，東西賞下來了，能不能保得住還是兩說。”

檀香虛摟了下盒子，“我就不信三姑娘敢搶。”

“肯定不能是來的，但卻是可以來的，你先收起來。趕幫我多納兩雙鞋底是正事。”

果不其然，歇過午覺後，穆安寧就打著探的旗號上門了。

“聽說妹妹得了母親的賞賜，不知道是不什麽好東西，能不能讓姐姐開開眼。”

檀香一臉氣憤，真是有夠不要臉，明明說是探，一句病不問，上來就這麽直白要看東西。

這樣的事以前沒發生，隻要有看上的東西，就說要試戴，然後就再也不還了。

第5章失而複得

對於安寧總是搶自己東西，婉寧不是沒有試過去告狀。

可是鄭氏仗著寵，就說這是姑娘間互相串換著戴戴，戴過了就還。

要不就說安寧已經到了相看的年紀，出門不能太寒酸了，免得讓人看了笑話，反正總是有理由。

婉寧不聲，讓檀香把那副南珠頭麵拿出來，“母親說是特意挑選的，適合我這個年齡。”

言外之意就是你已經及笄，不要和我搶了。

隻是，穆安寧如果能因為這一句就知難而退，也就不會說出那樣的話了。

“這南珠果然很漂亮呢，與這金藝搭配得也是極好，過兩日和靜縣主要開桃花宴，正巧我沒有和合適的頭麵呢，借姐姐戴幾天可好？”

說著，就手拿拿起一枝釵子。

要說王氏這次給的頭麵確實不錯，本來宰相府就不是一般人家，東西不可能差。再加上王氏經過穆鼎開導，已經把婉寧看自己兒子未來的助力了，因此出手很是大方。

所以穆安寧一見到這副頭麵，就起了相奪之心。

婉寧不著痕跡的把首飾盒子往後撤了一下，然後合上蓋子給檀香，“都說好借好還再借不難，三姐姐上次借的紅寶石頭麵是不是先還給我，再談相借之事？”

穆安寧抓了個空，不由得沉了臉，“穆婉寧，你的意思就是不借嘍？”

“三姐姐，我的姨娘已經仙去，那副紅寶石頭麵也算是的了，你已經借了半年之久，總該歸原主，讓我睹思人。再者說，東西還回來了，也好再談相借之事不是？”

“哼，你當我願意要你那死人東西，翠鳴，你去把東西找出來還給。”

翠鳴可不像穆安寧那麽傻，覺得婉寧這話是有套的，是以遲疑了一下，“小姐……”

穆安寧眼睛一瞪，覺得自己被下了麵子，抬手就是一掌，“讓你去就去，你這樣還以為我稀罕的東西呢。”

翠鳴不敢言語，轉跑回去取東西。

檀香看得咋舌，這穆安寧也太霸道了些，再看看自家小姐，雖然以前弱了些，但對自己向來是極好的，別說手了，重話都沒說過幾句。

不由得有些同剛剛跑出去的翠鳴，跟錯了主子，真是要平白無故許多的苦。

婉寧也不言語，隨手拿起昨天從父親房裏拿來的遊記，慢慢的翻看。

檀香就站在婉寧邊，反正小姐沒吩咐上茶，也就假裝沒看見。

等了一會兒，還不見翠鳴回來，穆安寧一臉不耐，“四妹妹真是懂禮數，客人來了這麽久都不知道給上茶。”

婉寧做晃然大悟狀，“是妹妹顧看書疏忽了，檀香給三姐姐上茶。”說完瞟了一眼檀香。

檀香會意，“三姑娘請稍等。”

不大會兒，檀香就端了茶上來，穆安寧喝了一口就吐了出來，連茶盞都摔在地上，“這是什麽破茶，一子黴味兒。”

婉寧沉下臉，“姐姐若是嫌茶葉不好可以言明，直接就摔了茶盞可不是做客之道。”

穆安寧正要發做，翠鳴就回來了，安寧直接搶了盒子過來，看也沒看就扔在安寧麵前，“我也不和你廢話，紅寶石頭麵還你，剛剛的南珠頭麵拿來。”

婉寧慢條斯裏的打開盒子，隻是半年而已，釵子就明顯舊了不，還有幾的寶石也缺失了。

姨娘去世時婉寧還很小，記不得太多的東西，但到底是生母的，糟蹋這個樣子，實在讓人難。

看到婉寧一直在那裏把玩舊，遲遲沒有讓檀香拿出頭麵的意思，穆安寧有些沉不住氣，“你要想看以後有的是時間看，趕把東西給我，我沒空陪你在這耗。”

“姐姐說笑了，我有什麽東西要給你？”

“你敢耍我？剛剛說好用紅寶石頭麵換南珠頭麵的。”

“我隻是說你先把東西還回來，我們再談相借之事。可是這紅寶石頭麵借出去時還是嶄新的，回來後不但變舊了，還缺失了寶石，顯然姐姐一點都不經心。那南珠頭麵若是到了姐姐手裏，想必也是一樣的，妹妹心疼東西，不想借了。”

噗呲，檀香沒忍住，笑了出來，被婉寧掃了一眼，趕低頭。

“你……好你個穆婉寧，仗著這幾天祖母對你和悅，又做了對護膝拍父親的馬屁，你就以為可以越我了是不是？我告訴你，今天這東西我還不想還了呢，你那副新的也得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