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漪只當沒聽懂，垂首低聲道：“祖母自是疼孫的，不過這事兒王管事說是父親同意的。孫……孫委屈，就想當著祖母的面問問父親，若是嫌清漪礙眼，清漪愿意到城外的庵里替母親守孝便是……”

“胡鬧！”沐老夫人沉聲道。看著沐清漪低著頭，萬分委屈的模樣沐老夫人嘆了口氣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好好說就是了，怎麼還扯得什麼庵里？這是兒家該說的話麼？”

坐在沐長明下手的孫氏一看不好，連忙笑道：“母親，這事兒是媳婦兒理的不妥。之前老爺說要給四小姐還給院子，想是媳婦兒置不周，四小姐不喜歡新院子罷了。”

沐老夫人淡淡的看了一眼，孫氏只覺得心頭一涼，只得強撐著笑容以對。

沐長明皺了皺眉到：“清漪，到底是怎麼回事？院子不妥再換一個就是了，怎麼還鬧到你祖母這里來了？你年紀也不小了，怎麼如此不知輕重。”

沐清漪抬起頭來，眼眶微紅朱咬的有些發白，聲問道：“兒現在住的院子，原本是李姨娘所住。李姨娘被遣送出府，兒也沒說什麼。但是父親現在卻將絳雪軒給兒住。絳雪軒……原本住在絳雪軒的薛姨娘死的不明不白的……父親這樣做……兒或許是就此不再醒來還好些！”

這話一出，沐長明和沐老夫人的臉都有些古怪起來。將姨娘住過的院子給未出嫁的兒家住本來就有些不統。只是因為一些不可說的原因他們也視而不見了。但是絳雪軒那地方已經好幾年沒有人住了，當初有一個姨娘是在里面自盡而死的。這種地方給一個侯府嫡住，若是讓外人知道了……更重要的是，由此可見孫氏的用心！

沐老夫人確實不待見沐清漪，但是那也不表示就有多喜歡孫氏。可以無視冷落沐清漪，但是也不代表孫氏可以如此明正大的欺肅誠侯府的嫡，更重要的是，萬一傳了出去，肅誠侯府也不要臉面了。

“孫氏！”沐老夫人然大怒。

孫氏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懦懦的道：“老……老夫人……”

“你做的好事！老就是管了一點事你就弄出這種事來。所幸老沒有將肅誠侯府到你手上。否則你還不丟盡了肅誠侯府的面？這麼多年……依然是上不得臺面！”沐老夫人訓斥起孫氏來毫不留面，孫氏只聽得臉發白。倒是一邊的肅誠侯心有不忍，“母親，蝶兒也是一時疏忽……”

聽到蝶兒兩個字，沐老夫人角了了一下，眼神一暗揮手道：“夠了！我不想聽你這些話。先說說……漪兒的院子要怎麼安排吧。”

沐長明皺了皺眉，對于這個醒來之后就接二連三惹事的兒有些不滿。不以為意的道：“母親看著安排就是了。”

沐老夫人掃了孫氏一眼，搖了搖頭道：“罷了，我看漪兒如今也好了不。就搬回從前的院子吧。”

“母親？”沐長

明皺眉，沐清漪從前住的院子是肅誠侯府除了德安院和主院以外，最好的院子，名喚蘭芷院。亡妻張氏過世之后沐清漪便臥病在床，后來道士說蘭芷院跟沐清漪相沖才移到了現在的院子。最重要的是，他已經答應了云容，讓從蘭芷院出閣。

沐老夫人嘆了口氣，有些疲憊的搖了搖頭，道：“閉！嫡庶尊卑有別，清漪的母親是秦國夫人，就是咱們肅誠侯府最尊貴的姑娘！你聽明白了麼？”這話雖然是對沐長明所說的，但是沐老夫人的目向的卻是孫氏。

孫氏不由得一個激靈，心中更是涌起一恥辱的覺，對沐清漪的恨意也更深了一層。知道比起當年出大家的張氏，沐老夫人更討厭。即使侯爺再寵，的兒再出息能干也改變不了是丫頭出的事實。沐老夫人一輩子心高氣傲，怎麼能容忍自己的兒媳婦是個丫頭。只不過因為侯爺的寵還有宮中的妃，即將嫁寧王府的云容還有侯爺最看重的翎兒所以才不能自己罷了。與其說沐老夫人在幫著沐清漪，不如說是在警告和打自己。但是即使如此，也改變不了這份辱是因為沐清漪而來的事實！

沐長明有些歉疚的看了孫氏一眼，微微嘆了口氣道：“罷了，就聽母親的吧。”

沐老夫人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對沐清漪道：“漪兒去收拾收拾，便搬到蘭芷院去吧。還有那個王鄭氏，重責二十杖。”沐清漪乖巧的點頭，盈盈一禮道：“清漪謝過祖母疼，謝過父親。清漪告退。”

看著清漪走了出去的背影，沐老夫人淡淡的道：“清漪這次醒來倒是懂事了很多。”

門口，沐清漪眼神微閃，腳下毫不停頓的往外面而去。

寧靜的德安堂里，只留下沐長明和沐老夫人母子倆。沐長明坐在下首，有些不安的看了看沐老夫人，低聲道：“母親，你是有什麼話要說？”

沐老夫人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道：“剛剛老掃了孫蝶的面子，你不高興了？”

沐長明連忙起道：“兒子不敢，母親言重了。蝶兒……也不是有心的，母親別跟一般見識。”

“糊涂！”沐老夫人瞪了兒子一眼道：“不是有心的？也只有你才這麼認為。你以為老為什麼堅持要四丫頭搬回蘭芷院？”

“請母親明示。”沐長明垂首道。

沐老夫人嘆了口氣道：“別的不說，四丫頭是肅誠侯夫人的嫡，娘是皇上親封的秦國夫人。你也別怪我這做娘的看不上孫氏，張氏過世之后，張家早就沒人了。若真是有見識的繼母，好好的將這個嫡養著，將來找個好人家嫁了就是。對自己沒什麼厲害干系，外人誰不贊一聲賢惠？你看看孫氏是怎麼做的？這幾年四丫頭過的是什麼日子，被養了什麼樣子？我早給跟你說過，丫頭出的上不得臺面，趁早娶一房門當戶對的繼室，你偏偏不聽。你以為咱們肅誠侯府的名聲現在好聽麼？”

沐長明臉上的神有些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