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蘇如澈和弟蘇弘方好，自然不喜歡青雁這麼說，而且尊貴慣了，也不喜歡青雁頤指氣使的態度。一想到段無錯要先娶青雁，蘇如澈心裏一陣犯噁心。恨不得立刻將青雁毀掉。可是沒法子，從青雁手中搶湛王妃的位子必然比從姐姐手中搶容易多了。只能暫時忍著噁心，幫青雁嫁去湛王府。

說：「好啦。今日不還有下次。兩位姐姐不要擔心。不過我們不能一直躲在這兒，外面那麼多賓客呢。可別惹了們的懷疑。咱們改日再尋個更好的計策。再說了，公主日後留在京都，趁著今日多結識些人才好。」

蘇如清隨口說：「公主日後尊為貴妃，哪裏用得著主結識們。」

蘇如澈怔了怔，尷尬一笑，說：「也對。是我說錯話了。」

這蘇家姐妹，潛意識裏已經對青雁的未來有了不同的猜想。或者說是不同的期許。

「乾脆一鼓作氣，今日將事做完。公主的份不能隨意進宮，過了今日想要再見到陛下難上加難。只問公主敢不敢涉險。」蘇如清說。

蘇如澈目閃爍，先詢問：「姐姐有什麼好主意？」

「陛下每日午後都要在淑妃那裏小憩。花朝公主為羿國人，初次進宮迷了路也並非不可能。淑妃所住的鏡花宮離這裏可不遠。」

蘇如澈急說：「太冒險了吧？月曦宮辦宴，公主再怎麼不認路，也不會走去鏡花宮。再說，鏡花宮的侍衛如何理？今日說不定已經打草驚蛇，不如咱們從長計議？」

蘇如澈連連搖頭，不贊同。當然不想青雁見到文和帝，真的了妃子。

蘇如清本來還有些猶豫，此時下定了決心。說：「淑妃與皇後娘娘不和可不是。當初若不是因為皇後娘娘，淑妃的那個孩子也不會夭折。」

「姐姐！慎言！」

蘇如清像豁出去了一般，說道：「花朝與咱們相謀，便是自己人。日後要進宮，早知道這些宮中的骯髒事兒也有好。淑妃沒在陛下邊塞人。咱們公主主湊過去，與一起抗衡皇後娘娘，自然願意。」

「可、可是……我還是覺得草率。太草率了！」

姐妹兩個就這麼爭執起來。

青雁雙手托腮，一直沉默地瞧著這對姐妹爭辯。

聞溪立在青雁後，木著臉，一點表都沒有。

「公主，你意下如何？」

蘇家姐妹兩個沒爭出個結果來，將問題拋給了青雁。

青雁問：「我要做什麼？等著陛下來，然後主勾引他嗎？我怕我不會……」

蘇如澈趕接話：「是啊，公主也沒準備好呢。還是草率了。」

蘇如清溫地拉起青雁的手，說道：「公主貌，只要走到陛下邊，對著他笑，這事兒便了。」

青雁眼前浮現大圓臉的文和帝。蘇如清說得簡單，可青雁知道說到底還是投懷送抱。蹙起眉，有點抵。

眼前的畫面一晃，浮現段無錯含笑著的眼。不知怎麼的，青雁的腳心忽然一，那麻的覺從記憶里溜出來，讓再了一遍。

青雁駭得雙肩了。

長痛不如短痛，整日面對湛王也太可怕了些。真的再也不想見到那尊莫名其妙的瘟神。

青雁點頭，使勁兒地點頭。

不就是勾引嗎？為了以後的冷宮小日子，忍一忍就是了。當初就是不願意忍，才從生活那麼多年的過去里逃離，使得青兒變了青雁。

蘇如清鬆了口氣，蘇如澈臉上的笑淺了幾分。

三個人兵分三路，各有任務。蘇如清要去淑妃那裏一趟，蘇如澈作為今日的小壽星，不得不招待賓客。面對賓客的祝賀，蘇如澈有些心緒不寧。一時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要不要再去通知段無錯。若再通知一次，會不會讓湛王懷疑有私心、非善類？可即使不去通知段無錯，也打定了主意要壞了蘇如清的計劃。

青雁如其他賓客一般游著園子，再次引來許多人好奇的目。視無睹，按照聞溪無數次教導的姿態走路，專心地在觀景廊里欣賞月曦宮的景。當然啦，小方桌上的緻糕點吃了也不。

聞溪低聲音：「事有蹊蹺。」

「嗯……」青雁點頭，「我仔細想過。若說湛王巧在甌荷湖的可能也是有的，他本來就舉止怪異令人捉不。但是更大的可能卻是蘇家姐妹里有人告了。真賢郡主一心嫁給湛王，恨不得我宮。所以告的人只能是真善郡主。至於為什麼，那我便不知了。或許是們姐妹不和，故意給姐姐搗。」

「們在利用你。」聞溪板著臉說。

青雁眼眸轉，見沒有人注意到，咬了很大一口糟鵝丸子，抬袖遮著大口咽下，才說：「分明是互相利用。」

聞溪撇了一眼青雁不知愁的臉。一時之間不知道青雁是將事看得太簡單過分天真，還是當真竹在。

「花朝公主。」

青雁剛想再拿一個糟鵝丸子，聽見有人喊，出的手微微轉了方向，去拿了一塊小巧的玫瑰。

「遠遠瞧見公主獨坐在此，木槿冒昧過來，還公主莫怪我擾了公主清凈。」

聞溪彎腰，解釋：「這位是羿國左相的長孫程木槿。」

青雁彎起眼睛來，笑得友善，請程木槿過來坐。

程木槿剛坐下，那些早對青雁十分好奇的貴們紛紛過來與青雁打招呼。不久，又來了一位被旁的世家簇擁的貴。

「右相的小孫陶寧心。」聞溪低聲道。

青雁頓時瞭然——面前這兩位相門大約是不太好的。程木槿與陶寧心也不算不友善，後代表著家族，面上都是姐姐妹妹地喊著。只不過相同的份和年紀，總是讓們兩個從小就互相攀比。表面上是一群姑娘們圍在一起說話，可程木槿和陶寧心總是不聲地較勁著。

原本青雁這個來自異國的紫眼睛公主被圍在中央，後來旁人的注意力都被針尖對麥芒的程、陶二所吸引。

青雁樂得清靜，笑著聽們說話，聽得一知半解，也不在乎能不能聽懂，開開心心地吃了好些緻糕點。

「公主早上是不是起得遲了，沒吃早膳？」有人問。

青雁順著的話說：「嗯嗯，水土不服，夜裏睡不好，早上便起得遲了。」

說了這話，旁人立刻又來關心，說些羿國安胃養的膳食。青雁認真聽著，沒有再去拿糕點。

直到開了午宴，圍在一起說話的姑娘們都按照份座。青雁座后，邊又換了人，可以放心地吃。只是每每要拿個什麼，聞溪總是輕咳一聲，小青雁只能眼看著遠的味兒吃不得。小口吃著面前的東西，心裏默默數著今日宴上有多菜肴是不曾吃過的，再將樣子記下來，日後再尋來吃。

青雁還沒吃飽，蘇如清邊的侍過來請。帶著聞溪，避開人群和蘇家姐妹匯合。

蘇如澈笑得很歡喜。說：「淑妃那邊沒有問題。」

蘇如清著妹妹的目很激。雖然剛剛兩個人意見不同，可是妹妹的確是為好，最後也願意幫。親自陪去說服淑妃。

三個人帶著侍悄悄從月曦宮不為人知的小路往鏡花宮去。

段無錯立在影里，看著們鬼鬼祟祟的影。八公主仰著頭，想要說話，還沒開口，段無錯拎著的后領，將拎起來，轉往鏡花宮的另一側門去。

八公主是淑妃的兒。

鏡花宮的寢殿靜悄悄的，宮人顯然是被淑妃提前支開了，只有一個年長的嬤嬤候著們幾個。嬤嬤讓們稍微等了一會兒，小宮從裏面出來著嬤嬤的耳邊碎碎說了兩句，這位嬤嬤才對蘇如清點頭，讓們進去。

青雁跟在蘇家姐妹後，心裏這才有了幾分心緒不寧。原本是要假裝公主就好，也不知道為什麼還要做爬床勾引的勾當……

停在殿門外，蘇如清張地抓住青雁的手，說：「公主莫怕。陛下已經睡下了。公主進去之後悄悄從床尾爬上床，在陛下邊躺下，待陛下醒來一切就解決了。」

青雁深吸一口氣，死過幾次了，現在想好好地活著。踮起腳尖，悄聲溜近殿。

蘇如清將聞溪打發到外面候著，然後攤開自己的手心。

「姐姐，這是什麼？」蘇如澈問。

「卷煙。」

蘇如澈愣了一下，約猜到了個大概。後宮之中，這種東西可不缺。

蘇如清抓著蘇如澈的手，眼中含著幾分瘋狂：「我不想再等下去了，我等湛王已經等了太久！若不能嫁他，我會瘋的！」

的聲音在發抖。

「我不允許任何意外的發生。只有真正讓花朝公主委於陛下，才能斷了皇后將賜婚給湛王的心思！皇後為長姐只顧自己，本不念著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