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婧溪拿著行李走到莊府門口,看到馬車旁站著的四個侍衛,不由得眸微。
冬青氣紅了眼,手去拉莊婧溪的袖子,“姑娘,他們未免欺人太甚,此番前往酈路途遙遠,夫人竟然隻安排了四個侍衛!這不是存心不給咱們留活路嗎?”
冬青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平日裏六姑娘出門逛個街,帶的侍衛都不止四個,怎的到了自家姑娘這,就如此不上心?
這至要趕上一個月的路,萬一路上不太平,真上了什麽歹人,這幾個人能頂什麽用!
莊婧溪倒是極為平靜,隻略略掃了這四個侍衛一眼,便拉著冬青上了馬車。
早就料到了趙氏會這麽做,所以自個兒準備的銀針毒藥隻多不,那淬了毒的匕首也是有的。
冬青麵不解,眼神有些茫然,“姑娘,您不委屈嗎?”
莊婧溪搖了搖頭,麵上無悲無喜,“沒這個必要,他們不值得。”
隨手將馬車的布簾略略掀開,原本隻是隨意一瞥,卻瞧見一個穿著青碧裳的丫鬟,將一個東西塞到了其中一個侍衛的手裏。
那侍衛看完後,臉大變,震驚地看著對方。
青丫鬟卻是麵無表,聲地了一句什麽。
看口型,應當是,‘這是夫人的吩咐,你照做就是。’
莊婧溪眉頭一擰,臉微沉。
鬆開手,看了一眼垂在肩上的青,眼神微冷。
認得方才的那個丫鬟,那是趙氏邊的人。
因為的到來,一些幾年後才會發生的事,恐怕要提前了。
書中曾經描寫,原主十五歲那年,本想上山拜佛,為整個莊家祈福。
卻在半途中,被護送的侍衛用刀劍砍傷。
當時的原主滿是,整個人奄奄一息,在昏迷前,聽到了那幾個侍衛的對話。
“你們下手未免也太狠了,萬一真的死了,你們打算怎麽同夫人代?”
“這本就是夫人安排的,誰倒黴,攤上了那樣的親娘。”
“還不是因為不像從前那樣護著六姑娘了,夫人才會懷疑被什麽邪祟附了,特意讓我們試探。夫人也了,重傷才好呢,就當這個做姐姐的,為六姑娘積福了。”
“放心好了,我們幾個下手時也是有分寸的,死不了。”
確實,原主死不了。
原主隻是在病榻上躺了三個月!
托趙惠蘭這個生母的福,原主本就不怎麽康健的,更是因為這一場浩劫,落下了嚴重的病。
可憐原主長眠病榻的那些日子裏,除了一個姐姐和祖母,竟無一關心探。
那個時候,原主的生父生母和幾個哥哥在哪?
他們在高高興興地替家裏的團寵莊玉瑤置辦裳和首飾!
原主經此一事徹底黑化,心中對莊玉瑤原本就殘存不多的姐妹,更是因此碎了個徹底。
趙惠蘭隻是因為原主的子同時候相比有一點不一樣,就可以對原主下狠手。
而如今,在原主的家人眼裏,可是徹徹底底地變了一個人。
趙惠蘭這種多疑眼裏又容不得沙子的人,必然不會放過。
這一路上,不得要見。
馬車不急不緩地行駛著,有風吹過來,吹起了垂著的布簾。
吹散了莊婧溪的思緒。
莊婧溪的眼神寒浸浸的,森冷得仿佛冬日裏的一場雪。
手指微,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掌心裏的那條不深不淺的,已經結了痂的疤。
這條疤,亦是拜趙惠蘭所賜。
莊玉瑤落水那日,趙惠蘭帶著一群丫鬟婆子前來救人。
嫌原主礙事,又惱怒原主不會水,無法幫上忙,盛怒之下狠狠地推了原主一把。
原主也跟著摔進了池塘中,手心不慎磕在了石頭上。
從手心裏湧出的,一滴一滴地滴在了渾濁的水麵上。
趙惠蘭抱著莊玉瑤,心疼得眼淚直掉,頭也不回地轉離開。
而原主,被丫鬟從池塘裏扶起,整個人從裏到外都淋淋的,上帶著化不開的寒氣,以及池塘裏那似乎永遠都消散不了的泥腥氣,孤零零地回到了自己那個偏遠的院子。
大夫當時,這條傷疤,隻怕這輩子都不會消失。
莊婧溪麵無表地移開目,眼神泛冷。
挑開垂著的布簾,眸中倒映著窗外的景,才發現,原來馬車已經出了城。
瞧見有兩個侍衛頭接耳,不知在些什麽。
想來是在商議何時手。
可惜,到底是子腳下,便是出了城,也不至於人跡罕至。
這一路上人來人往,他們始終尋不到下手的時機。
路過一家茶館時,莊婧溪看見,有一大批軍用戰馬停在路邊,茶館裏頭,可以是座無虛席。
再仔細一看,呦,裏麵居然還有原主認識的人。
莊婧溪眸一,角微微翹起,心下已有了對策。
眼珠子轉了轉,“停車。”
的聲音明明是清脆稚的,偏偏這會子冷得人直打,語氣裏更是著幾分不容拒絕。
車夫隻能一拉韁繩,將馬車停下。
莊婧溪頂著眾人不解的目,麵不改拉著冬青下了馬車。
車夫和幾個侍衛愈發疑了。
冬青扶著莊婧溪,轉過頭看了這幾人一眼,道:“姑娘了,想要喝杯茶,你們且先等著。”
莊婧溪往茶館裏頭走,目在周圍轉了一圈,吩咐冬青去點茶。
自己則是徑直朝著一位白袍年和一個姑娘的方向走去。
不等有人手攔住,莊婧溪已經停下腳步,這個距離,極有分寸。
角彎起得恰到好,用那種帶了一點驚喜的口吻:“綰綰妹妹,你和你大哥怎麽也在這?”
陸綰綰一臉懵地朝著自家大哥陸飛白眨了眨眼睛。
陸飛白撓了撓頭,盯著眼前這個看起來比自家妹子還要的姑娘,看了半,也沒想起來是誰,隻能尷尬地問:“你是?”
莊婧溪是有點社牛癥在上的,完全無視了對方的尷尬,信口胡謅,“我是莊家四姑娘莊婧溪,陸公子可能不記得了,去年回朝宴,你和綰綰妹妹站在一,還給我塞過糕點呢。”
被陸綰綰塞過糕點的人,都可以從這裏排到京城。
這麽一,指不定陸綰綰自己都信了。
陸飛白:“……”他還是不記得。
陸綰綰困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辮子,在想,什麽時候給麵前的人塞過糕點了?
不過,莊婧溪這個名字,還真有點印象。
不就是莊玉瑤那個一年到頭都在病著的四姐姐嘛。
那個在莊府似乎不怎麽人待見的可憐。
陸綰綰不怎麽喜歡莊玉瑤,自然也不會喜歡莊玉瑤的四姐。
不過,覺得,出於同,可能還真的給對方塞過糕點也不定。
莊婧溪看到這兄妹倆大眼瞪眼的樣子,角微微泛出一抹笑,隨意尋了個借口離開。
仿佛真的隻是過來打個招呼。
陸綰綰一臉困,不明白莊婧溪是來幹嘛的,轉頭去看自己大哥。
卻發現,陸飛白手裏正拿著個紙團。
陸綰綰愣住了,“這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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