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妙言回到了律師事務所，的緒很低落，吳鑫楠跟打招呼都沒有反應。吳鑫楠猜想，這位大律師到底怎麼了。

陳妙言進辦公室后，將包包隨手丟在了沙發上。重重地往沙發里一坐，心有個聲音不停地在跟說：「我做錯了嗎？是不是我真的錯了？」想起了自己決定投律師這一行的時候，不是沒有過彷徨與掙扎。想過自己可能會遇到很多的困難，可是今天夏朗的一席話語，猶如一盆冰水當頭潑下，讓清醒了許多。

他說得沒錯，我還是太單純了。陳妙言幻想自己可以憑藉一己之力，滌污濁，肅清冤案。可是到頭來，發現自己本做不到。又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在心默默訴說著對父親的思念，同時也對父親道歉：「爸，對不起，我沒能做到……」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一連好幾遍，陳妙言都沒有聽到。門外的人按捺不住，推開了門。岑熙走了進來。他看到陳妙言一不地坐在沙發上，好像被人施了定法似的，他了一聲：「妙言，妙言？」

陳妙言回過神來：「哦，是你啊，有什麼事嗎？」

「雲海間的事解決了嗎？」

「快了。」陳妙言沒有心去說這些。

辦公室沉默了好久，岑熙才緩緩說道：「上次的事……我還沒有來得及跟你說聲謝謝呢。」

陳妙言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他說的是哪件事。搖了兩下手說：「算了，都是小事。」

看到陳妙言這副無所謂的態度，岑熙慌了，他以為是陳妙言生氣了，急忙說道：「不，妙言，你聽我說，上次是我太衝了，我不該那麼做的。我……我……我只是害怕霍明彥會欺負你，我這才去找他算賬的。真的，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太在乎你了！」

儘管陳妙言早就知道岑熙對自己有意，但是當他真正說出了這句話，給陳妙言的覺不亞於晴天霹靂。的大腦嗡嗡直響，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妙言，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一時衝，但我的心裡真的把你看得很重。」岑熙還在苦口婆心地說著。

陳妙言閉目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睜開了眸，看著岑熙說道：「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我現在不能接你……因為……因為我……我……」陳妙言接連頓挫了幾個字，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的真實想法表達出來，「我現在沒有力去想更多的事。」

「為什麼，雲海間的事不是快要解決了嗎？」

「我說的解決了，是指……有關於雲海間的case，我不會接了。」

「為什麼啊？」岑熙很驚訝。長期以來，他都是陳妙言的助手。雲海間是陳妙言的主要經濟來源之一。如今主放棄，無異於把一隻會生金蛋的拱手送給了別人。

岑熙不甘心，還想勸勸：「妙言，你可不能衝啊，這件事你是不是再想一想？」

「不用了，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回頭你把我的意思轉告給雲海間的程總，說我以後不再擔任他們公司的法律顧問了。對了，還有一件事，如果後續涉及到了賠償等事宜，麻煩你幫我理好吧。最近我太累了。」

岑熙還想說些什麼。

但陳妙言很快就下了逐客令：「你沒有其他的事了吧？那你先出去吧，我這邊有很多事要做。」

岑熙只得輕輕嘆了口氣，站起來走開了。

陳妙言此時的心莫名輕鬆了許多，這倒並非是岑熙向表白。當自己決定卸去雲海間繁縟工作的時候，陡然間覺得周都輕快了。陳妙言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慢慢品著。

夏朗回到了公安局后，馬上將這些名單進行了分門別類，分派下去，著各組進行細緻的排查。這份名單，倒真的引起了不大不小的轟。

第一個發現其中貓膩的是穆奇，他晃著二郎說道：「瞧瞧，瞧瞧，這上面可儘是名人啊。你看這個姓高的，不是經常上電視嘛。喲，還有一個大明星呢！」他這一嗓子，引來了不同事圍觀。

夏朗說道：「好了，大明星也有慾的，趕干正事。」

「是！」

經過了大半天的排查，暫時沒有發現可疑的人。臨近下班，夏朗簡單地開了一個會。其中韓笑提到了一點：「夏隊，我那份兒名單大部分都是離火市本地人，各行各業的人都有，還都是一些有頭有臉的。」

夏朗知道他的意思，點了點頭說道：「好，既然是這樣的話，明天我和你一起去詢問他們。技偵部門有消息了嗎？」

「據那邊的小王說，死者最後一次通話是案發的前兩天，打給了電信部門修寬頻。除此之外，很有電話記錄。平時聯絡比較頻繁的幾個電話，都是雲海間的人，這一點已經證實了。不過他給了我幾個號碼，我和名單上的人核對了一遍，暫時也可以排除嫌疑。」

夏朗「嗯」了一聲，只是讓大家不要放鬆，繼續排查名單。這是目前警方掌握的最重要的線索之一。

會議剛剛結束，夏朗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接通后，竟然是楊小雅打來的。夏朗本想推掉的，可是想起來上次的事還沒有說清楚，他便和約在了一家餐廳里。

吃飯的時候，夏朗一門心思想著案子，一句話也不說。而楊小雅見他這樣，也不敢隨便說些什麼。兩人的表現都很奇怪，面對面坐著，卻誰都不肯先開口。

吃完了飯，夏朗點上了一支煙，他靜靜地看著窗外，眼神令楊小雅不解。楊小雅隨著夏朗的目過去，過落地窗，看到了路邊有一個拾荒的老人。這老人七旬開外，穿著破破爛爛，上覆蓋了一層塵土，正在翻著路邊的垃圾箱。他先是翻到了一個餐盒，迫不及待地打開來看，卻發現裡面是空的，臉上的神頓顯失。

楊小雅看到夏朗凝神注視著老人，忽然來了服務員，重新要了兩份飯菜，說要打包。

夏朗一怔：「是要給誰帶回去嗎？」

楊小雅笑著搖了搖頭：「你終於肯說話啦？」

夏朗不好意思了，說道：「對不起，剛才是在想一些事。」

過了一會兒，飯菜打包好了。楊小雅和夏朗兩人從飯店出來，那個翻垃圾箱的拾荒老人還沒有離開。他扶著垃圾箱，累得微微了幾口氣。楊小雅急忙跑過去，拎著手裡打包好的飯菜對老人說了幾句什麼。夏朗很驚奇，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切。

老人千恩萬謝地走了，但他沒有走多遠，而是到了馬路的對面。夏朗走上前來，這才注意到，原來馬路的對面還有一位老太太。老太太的穿著打扮也很土氣，一的塵土，看樣子和老人是夫妻。

相隔不遠，夏朗聽到他們的對話。老太太說道：「沒事，我不，你先吃吧。」

老人很固執：「我吃過了，這是那兩個年輕人送給咱們的，還熱著呢。老婆子，快趁熱吃吧。」

夏朗站在楊小雅的邊，突心舒暢，他由衷地說了句：「你真是個心地善良的孩兒。」

楊小雅卻怔然說道：「雖然一無所有，但是我覺得老太太一定很幸福。」

夏朗明白的意思，只要有個自己的人，就足夠了。他忽然說了一句話：「小雅，之前的那些話當我沒說過，我們試著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