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別說,這乍聽之下蠻不講理的要求,多了去的漢子樂意送東西上門。
周卿玉看著每日多出來的蓮蓬,山果子,甚至還有野味兒,額頭的青筋就沒停下跳過。這蠢丫頭到底是拿自己當什麽了,盡做這些離譜的事兒!
這日夏淳拎著一串魚從外頭進來,一掀簾子就到傅渾冰霜的寒氣。
將鯉魚遞給阿花,夏淳眨著眼睛很是無辜:“公子,誰又招惹你了?”怎麽好了之後不就生氣?還天給臉瞧!
“出門又做什麽去了。”
夏淳不知他在鬧什麽脾氣,實話實說:“去池子那邊瞧人捉魚。”
周卿玉臉頰氣得染了一霞,當即怒道:“去一趟就拿人東西?這可真是便宜!”
夏淳頓時就不爽了,拿魚難道是一個人吃?這家夥跟著吃了東西還來發脾氣。不要仗著長得好看就可以這麽任!雖然他是主子,是下人,但現在他倆都在外頭,周卿玉一個出不了門隻能躺床上養傷的,真跟打起來,還不知道誰吃虧!夏淳底氣一足,誰管他什麽份地位!
於是夏淳的皮子一禿嚕就懟他:“公子最不便宜,公子可給奴婢嚐嚐!”
石破天驚的一句話,周卿玉自接收到這話的意思,白玉似的臉頰一下子漲得通紅!他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口吐虎狼之言的人。
“難道不是嗎?”反正也口吐芬芳了,夏淳幹脆破罐子破摔,“你最貴!全村就屬你最貴!他們便宜,奴婢嚐不得,你這麽貴怎麽也不給奴婢嚐一口啊!”
周卿玉臉紅的冒煙,什麽嚐不嚐的!他這句話是那個意思?這個蠢材!這個蠢材!他手指著夏淳,哆嗦得仿佛要中風的老人家:“蠢貨你給我閉!再敢多說一句,今夜你就別睡了!給我在這屋裏站一夜!”
夏淳怕他?拎起的魚就塞到了看熱鬧的阿花手裏:“燉湯,阿花姑娘,燉湯喝。”
阿花拿著這魚手足無措,一雙眼睛卻求救似的看向周卿玉。
周卿玉氣得都忘了腳上沒鞋子,他長一邁,垮下來,直接扯了夏淳就拉到一邊去:“阿花姑娘你且自去,我這裏教訓不懂事的丫頭,不便外人在。”
阿花心口一滯,拎著魚從門外出去了。
夏淳冷不丁被他抓住胳膊,還以為傅氣急了要打人。連忙雙手雙腳都用上掛到了這人上。周卿玉這一口惡氣堵到口,夏淳兩胳膊死死抱著人家脖子:“公子你莫生氣,不過是一條魚。你若是不想吃魚,奴婢可以一口湯都不分你。”
周卿玉聽言語,還當這蠢材反省。這一聽信口胡說,怒氣就直衝了腦袋:“放肆!夏淳!你給本公子下來!”
夏淳能下來才有鬼。
“公子,一碼事歸一碼!”夏淳吃的上供多了,從來沒覺得哪裏不對,“你不能因為自己不喜歡吃魚就不準奴婢接魚,桑葚和野山桃公子不是吃了?”
這是魚跟桑葚的差別嗎?周卿玉覺得自己怎麽會挑了這麽一個蠢材。可上人溫香玉的蹭,神仙也能被蹭出火氣。何況傅是個才嚐過一次鮮兒的青年公子哥兒。他這兩種火氣雜在一起,傅出離的憤怒了。
他一手攥住夏淳的胳膊,一手就抓著這人的腰,就要把人擼下來。
夏淳氣急了兩手捧住周卿玉的臉頰,撅著對著這人的臉頰,一邊來了一個香吻。周卿玉隻覺得兩片濡的在臉頰上一沾就離,心口猛地一。
他停下手裏作,蹙著眉看夏淳。
夏淳翻著眼睛瞄他的神,見他看過來,訕訕一笑:“公子,奴婢知道錯了。你別打人行不?”周卿玉是會武功的,夏淳剛才才想起來,“奴婢這小板兒,挨不了一頓打。奴婢為了將你從山崖上弄下來,背後還一傷呢……”
說著,可憐地衝他眨眼睛。
“山崖?”周卿玉挑眉。
夏淳小啄米地點頭:“公子你是不知,咱們當時掉在山崖的半腰,上不去下不來。你可是奴婢拿綁在背後,生生給背下來的!便是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你就不能對奴婢溫和一點兒?”
“下來。”
夏淳猶豫了一下,乖乖下去。
周卿玉看著。
夏淳可憐:“救命之恩呢……”
剛理好魚前來問夏淳怎麽做的阿花臉刷地一下子白了。
作者有話要說: 莫名其妙多占了一部分,可憐……
第二十四章
自從夏淳冒了一句‘救命之恩’,阿花這幾日就有些避著夏淳。夏淳不知心中別扭,隻當阿花姑娘心中不喜,便盡量跟阿花搭話。
這般又過了兩日,周卿玉總算能起出屋子。這人一麵,在馬林村裏引起了轟。村裏人是知曉阿花那日從穀裏帶回一男一的。但知曉歸知曉,周卿玉傷勢過重沒出過屋子,旁人也隻見過妖似的夏淳,並不知曉男子是何模樣。
這日清晨,屋裏窩了快小十天的周傅端坐在院中,著天空沉思。村裏有名的碎婆子馬六嬸子一大早來阿花這尋阿花拿點跌打的藥,冷不丁撞見。阿花家藏著個仙人一般的公子哥兒的事兒在村子裏炸開了鍋。
怪不得前幾日旺山家的替這妮子說親沒討著好呢!原來家裏藏著這樣的男人!
馬六嬸子端著個碗蹲在村口的大榕樹下,說起早上的事兒就眉飛舞。村口都是閑人,這會兒湊一起唾沫星子飛:“你是不知道,那公子俊的喲!就連我這一半截子土的老婆子瞧一眼魂都飛了。阿花那妮子能把持的住?”
“人家一瞧就是貴人!坐著不,瞧著就不一般!你們是沒瞧見,那眉,那眼睛,真真兒比那戲裏的神仙還俊!葛老三家的二牛跟人家比,連頭發兒都比不得!”馬六嬸子現在想起那玉樹一般的人還覺得心口怦怦跳,“這人啊,都一樣。阿花是個好的,但這不見著天上的雲了麽,有了更好的,心不就大了?這哪兒還看得上地裏的泥?”
馬六嬸子大海碗敲的叮叮響,搖頭晃腦的。
“可不是?”一豁的婦人撇撇,立即接茬兒,“旺山家的可是親口跟我說了。才提一句,阿花就黑了臉。跟糟蹋了似的,就差沒當場拿子打了!”
這一說,榕樹下又是一片唏噓。
馬六嬸子說得那公子哥兒,們是還沒瞧見。這不山裏難得有點兒事兒,這些好事的婆子婦人就惦記上了。一空兒就去阿花家院子瞄上兩眼。周卿玉的樣子他們是沒瞄到,倒是把隔壁山頭葛家村的葛二牛給瞄到了。
葛二牛是真心歡喜阿花的。
這麽些年,阿花在村裏名聲再好,也抵不住命克夫克母的名頭。尤其三年前林大夫一跤摔死,阿花命一說就更傳的有鼻子有眼了。葛家村與馬林村離得近,自然也都聽說了。
這名聲都沒能嚇到他,葛二牛隻覺得阿花命苦,更憐惜。求了家裏大半年才得了葛老三鬆口,還塞了銀子特地請最厲害的旺山家的上門保。滿心盼著能得來好消息,誰想還上惡了。葛二牛是個死心眼,得了拒絕不死心,親自來問。
他來的巧,阿花正巧就在。
葛二牛扛著山裏打的大半扇的野豬並著一大.麻袋的山貨,一大早找來。夏淳迷迷瞪瞪地蹲在井邊兒梳洗,抬頭就看到一個五大三的國字臉漢子地站在院子外頭。
腳下放著兩個框,一個框裏紅殷殷的堆出來,似是什麽新鮮的果子。另一個框鋪了稻草木屑,百來個蛋。雖沒能一簇新,倒也十分齊整。許是怕山裏水打髒了裳,利索地卷到膝蓋。曬得黑不溜秋的,見人齜牙就笑,一口白牙,一子憨厚淳樸勁兒。◥思◥兔◥網◥
夏淳眨兩下眼睛,把裏涑口的水吐出去,扭頭看蹲在一旁拉草藥的阿花。
阿花似乎也瞧見了,角拉下來,一臉不高興。
夏淳這幾日沒怎麽跟說過話,本就不大親。這一看就是私事兒,再好奇也不可能多話。眼睛在阿花跟黑臉漢子上來回兩次,端著洗漱用進屋了。
葛二牛滿心滿眼都是撥弄草藥的阿花,沒留心井邊兒蹲著的夏淳。見人走了,他忙將背上的東西放下來。半山野豬放下來,地上都要震一震。這黑臉的漢子見阿花皺起了眉,連忙把東西拎遠些。百來斤的,他一拎就拎起來,跟拎把扇似的輕易。
阿花小臉兒布了一層寒霜,聲音冷淡中帶著一驚慌:“你來做什麽?”
嗓音得低,但話卻清清楚楚。
“我來給你送點兒東西,”葛二牛見臉不好,心裏慌,忙退後幾大步。虎背熊腰一黑臉漢子恨不得能一團,在籬笆外頭喊人,“你一個姑娘家,沒個靠得住的人照顧,日子過得也苦。這是我昨天打的野豬,給你送半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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