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許久，那恢弘的禮樂終于停了，開封的百姓也終于可以安靜的睡個覺了。 .

那張寡婦很是個勤快人，這一會的功夫，屋子已經收拾了個七七八八，整潔干凈了，孫家父子兩人也準備睡覺了，只是卻不敢這麼回家，懇請孫春明收留，多留住一晚。

孫春明自然不會拒絕，這屋子放到后世可能也是個一般人家，但放到此時的開封卻是不小，因此倒是隔出來三屋三床，孫悅一間，孫春明一間，正好還空出來一間，讓給張寡婦。

可張寡婦卻想得歪了。

這年月，誰家六七歲的稚是自己單獨一間屋子睡覺的？便是大戶人家里，也是媽或丫鬟帶著的吧，那這孫家漢子自己一個屋睡覺，心里幾個意思？

糾結地咬了一會自己的，張寡婦心想，這孫家郎君細皮的模樣倒也白凈，此時艱險，自己畢竟有求，再說老曹那個沒良心的說走走，也不跟老娘知會一聲，以后這日子，自己一介流之輩，免不得要靠他這個爺們幫襯。

罷了罷了，本也不是什麼大家的閨秀，清白的子，便宜了他吧。

想罷，張寡婦將燈火一吹，便著黑進到了孫春明的屋里，下外，鉆進了孫春明的被窩，探手朝他去。

孫春明本來都睡著了，冷不丁的只覺得一個冰涼的小手往自己一搭，當場嚇得醒了，待看清被窩子廓，蹭的一下跳下了床嚇的說話都哆嗦了。

“嫂子這是做甚？孫某看在鄰里的份對嫂子一直都是尊敬有加，無半點輕慢之意，你又何必這般輕賤了自己？”

張寡婦也愣了，明明是你特麼給老娘暗示，老娘有求于你著頭皮來的，怎麼看你這意思，反倒是自己犯賤了呢？

張寡婦也是個潑辣子，怒道：“你。。。。你若不是想睡我，何必把孩子放那屋去？也是個五尺高的漢子，怎麼事到臨頭，還慫包了呢？”

孫春明苦笑：“嫂子誤會了，我們父子一向都不是同床的，這孩子早慧，不像別人家孩子粘人，自己一屋反倒更自在一些，孫某絕無攜恩圖報之心。”

張寡婦一呆，若真是這樣，那可真是死個人了，霎時間從臉到脖子，連著耳朵，全都紅的發燙了起來。

便在這時，只聽孫悅那屋傳來聲音道：“爹爹，你們怎麼還不睡覺呢？我把地方都讓出來了，自己一屋可是有些怕呢，你們再不睡我可要進去跟你們一塊睡了。”

張寡婦大怒，氣急之下直接把枕頭扔下來了，“姓孫的，你消遣老娘！”

孫春明一時間百口莫辯，灰溜溜穿裳，抱頭鼠竄，一邊道“嫂子千萬莫要誤會，這孩子自頑劣，純屬胡說八道，您在這屋睡著，我去隔壁那屋，若對您有半分覬覦，天罰我五雷轟頂。”

說著，也不等張寡婦答話，悶頭沖了出去，只留下張寡婦一個人在被窩里，紅的如同一只煮的大蝦。

出了門，孫春明了腦袋，已經鼓起來好大的一個包，宋朝時的枕頭可不是的，有錢人家都是用瓷的，沒錢人家用的也是木的，張寡婦含怒出手，正腦門，這一下可是不輕，他現在腦袋還嗡嗡作響呢。

一邊著腦袋的大包，另一只手不停的自己的口，自言自語道：“我生的，我生的，這是我親兒子，打死的話這麼多年白養了，冷靜，一定要冷靜。”

卻不想，孫悅居然自己走出來了，還遞了一條沾了涼水的布。

孫春明接過來，一邊捂著自己頭的包，一邊照著小屁狠狠是兩掌，怒罵道：“有這麼坑爹的麼？”

孫悅吃痛，卻也不惱，嬉皮笑臉地道：“爹，這種寡婦不睡白不睡，又不用負什麼責任，還沒有剪不斷理還的麻煩，您都素了這麼多年了，大宋又沒什麼娛樂活，總不能連葷都不開吧。”

“小王八蛋，你爹的事用不著你心，滾回屋睡覺去。”

……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孫悅睜眼醒來的時候張寡婦已經在忙忙活活的收拾了，這七八糟的新家要讓他們爺倆收拾，沒個三四天休想收拾的利索，這人倒也手腳麻利。

張寡婦也是臉一紅，昨天孫悅那話茬接的實在是太趕巧了一些，分明是故意的，這也讓張寡婦多相信了這孩子的‘早慧’，一想到自己在這麼小的孩子面前出糗，只覺得渾都不太舒服。

“起來了？我給你們爺倆做了蒸餅，再不起都要涼了，快去你爹起來吃飯。”

孫悅聞言笑嘻嘻地了老爹起床，孫春明似乎是余怒未消，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飯桌，三個人悶頭吃飯，誰也沒說話，張寡婦跟孫春明之間的氣氛稍微有一些尷尬。

吃完飯，洗了碗，還是尷尬，孫春明道：“那個。。。。這屋子這麼快收拾完了？真是多謝你啊。”

“沒事，應該的，昨天一天都沒發生什麼，想來今天應該不會再出什麼事了，我這回去吧，豆腐還沒磨呢。”

孫春明自然說好，卻讓張寡婦稍待，然后去地窖里尋了一圈，實在沒找著什麼像樣的事，只找出兩黃瓜，遞給張寡婦道：“您看您幫著把屋子收拾的這麼干凈，真是也沒什麼能謝謝您的，這兩胡瓜您拿去吧，算是我們父子倆謝謝您的。”

“哎呀，鄰里街坊的客氣什麼，昨天我不是還吃了您一頓葷角兒呢麼，冬季里存點鮮菜不易，您還是拿回去吧。”

“這是我們爺倆的一點心意，您拿著吧。”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您太客氣了。”

“拿著吧。”

“不用不用。”

“拿著吧。”

“真不用。”

孫悅實在忍不了倆人磨磨唧唧了，鬼使神差接了一句：“您不用的話，可以吃啊。”

張寡婦一愣，一時居然沒反應過來是啥意思，好半天，琢磨過味來之后騰的一下臉紅了，拿起黃瓜頭也不回的走了。

出了門還低聲罵了一句：“小東西哪里是什麼早慧，分明是個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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