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略有瑕疵(萬氏全程黑臉,丁點兒沒有添了重孫兒的歡喜),但王家的洗三宴還算是圓滿的結束了。
不能說是賓主盡歡吧,至於主家而言沒出什麼子。
對賓客來說呢,王家的親朋也就罷了(大家都是泥子、寒門出,真心談不上誰笑話誰),幾個「世」倒沒有太嫌棄。
旁的不說,單是王家的這個小嬰確實生得好,任誰看了都喜歡。
哪怕再瞧不上王家出的世家貴婦,也不得不贊一句好。
沒辦法,父母的基因在這兒擺著呢。
王懷瑾是屬於歹竹出好筍,祖父、伯父、父兄皆是「樸實」的農村糙漢,他偏偏省得紅齒白、皮白凈,五更是緻得不得了,怎麼看都是一副神俊朗、偏偏男子的模樣。
唐元貞就更不用說了,幾百年優良基因沉澱下來,妥妥的大一個。
再加上有逆天的金手指,每日靈泉喝著,溫泉水泡著,還有空間出品的瓜果蔬菜吃著,令添了許多清新俗的靈氣。
這般強強聯合之下,唐宓的相貌就無比出挑了。
雖然還只是個小娃,可那眉眼就是讓人覺得好看、可人疼。
時下是個「即正義」的年代,一群控看著小嬰完的容貌就覺得滿足,王家老潑婦的失禮反倒沒人在意了。
有了這麼一個噠、棒棒噠的小閨兒,王懷瑾滿心歡喜,樂呵呵的在前庭招待賓客。
席間,他更是滿懷激的宣布:某,深岳家及岳父重恩,不忍岳家斷了傳承,願將新得的小三娘過繼給唐家!
眾人聽了,或驚訝、或瞭然、或羨慕、或唾棄,種種反應不一而足。
但這事畢竟是人家的家務事,唐家嫡支早就沒了人,只剩一個唐元貞,還不是人家說了算?
就算是唐家旁支有話說,也要看唐元貞有沒有心聽。
畢竟這年頭都是嫡支著旁支,就算嫡支沒落,人家唐元貞手裡有完整的唐氏族譜,旁支想蹦躂,也要掂量掂量。
人群中,幾家和唐氏有姻親關係的人家,個個神莫名、心複雜。
唐氏,除卻幾百年的盛名,最令人垂涎的還是富的藏書和富可敵國的錢財啊。
而這些,將全部落到一個剛出生三天的小丫頭手裡。
嘖嘖,真不知唐家那些人知道了,將會怎樣的眼紅、心疼咧!
……
洗三過後,唐宓便恢復了正常的生活。
話說,對於一個小嬰兒來說,的日常應該是什麼樣子咧?
答:吃飯、睡覺!
而唐宓卻多了一項日常——聽八卦。
嬰兒聽八卦,這事兒或許有些詭異,但唐宓是誰啊,生而有記憶的神奇孩紙,不聽八卦,豈不浪費了老天給的神技能?
咚、咚、咚~~
好重的腳步聲,顯然是有人故意跺腳才發出的聲音。
剛剛飽餐了一頓味的母,被母阿姜抱回廂房的唐宓頓時瞪圓了眼睛:嘿,來了,的八卦小電臺開始廣播了。
果然,腳步聲停了,接著便是吧嗒一聲,竹簾晃,小丫鬟阿陳氣鼓鼓的進來了。
阿姜坐在榻邊,拿扇子輕輕扇著。
聽到聲音,眼皮都沒抬,笑著問道:「又是怎麼了?誰又惹咱們小阿陳了?」
好一個「又」字!
「哼,還不是東園的那位!」
阿陳將托盤放在桌上,雖生著氣,但到底知道分寸,放托盤的時候並未發出聲響。
走到榻邊,探看了看,阿陳好奇的說:「咦?小三娘還沒睡?」
大中午的,連沒差事的小丫鬟都歇晌了,家小三娘怎麼還神十足的模樣?!
不是說小娃兒整日都要睡嗎,可瞧小三娘竟是醒著的時候更多哩。
唐宓暗自翻了個白眼:這還不怪你?如果不是為了聽你說八卦,咱早就睡了。
「東園那位又來鬧咱們二娘了?」
阿姜扇扇子的手頓了頓,旋即又輕輕搖起來。
「可不是,」
阿陳一屁坐到榻前的腳踏上,氣呼呼的說:「就沒見過這麼眼皮子淺的人。好歹也是府上的大娘啊,二夫人當家又最是公道,從來不曾虧待,怎麼就、就這麼——」不要臉!
阿陳是唐媽媽一手調教出來的,雖然不是在世家長大的世仆,但起碼的規矩和教養還是有的,有些話,還真不好意思說出口。
偏偏東園的小萬氏就能做得出來。
「這回又朝咱們二娘要什麼了?」
阿姜心裡暗暗數著:唔,上回大娘覺得二娘屋子裡的熏香好聞,死乞白賴的要了一盒子去;上上回,大娘見二娘新做的繚綾子好看,哭天抹淚的分了半匹;上上上回……
反正吧,二娘不管是吃的用的穿的,在大娘看來都是極好的,然後,便會想方設法的要了去。
不給,大娘就會各種鬧騰,而且是那種死不要臉的鬧騰。
大娘不要臉,二娘還要呢,所以,大娘總能沾到二娘的便宜。
這讓二娘的丫鬟們十分不滿,提起大娘小萬氏來,也是非常不屑。
「前天,咱們二娘在蘭陵的莊子不是遣人送了些瓜果來嗎,其中有一車寒瓜,大娘不知從哪裡聽說了,抱著小二娘來尋二娘說話。」
「哼,說是找二娘聊天,可話里話外都說什麼天氣熱,小大娘和小二娘想吃瓜兒了,偏今年京城市面上的瓜兒上得晚,有銀子也沒買去,只饞得小大娘哭。」
聽聽,這說的都是什麼話?阿陳越說越氣。
什麼孩子饞得直哭?
這不是怪二夫人這個當家人沒本事嘛。
這還不是最氣人的,小萬氏說這話的時候,還故意往西園的小廚房瞟。
幸好唐元貞坐月子不能吃寒的東西,外頭只是搬了十來個寒瓜到小廚房,備著給二郎和兩個小郎吃,並沒有切了果盤送到上房。
阿陳可以確定,如果大娘在二娘的房間里看到了寒瓜,定能抱著孩子跟二娘哭訴「可憐」。
「二娘怎麼說?」
阿姜無語,到這麼一位堂嫂,們家二娘真是辛苦。
「二娘正忙著跟莊子上的人對賬,哪有功夫聽掰扯,命廚房裝了一簍子瓜,讓大娘帶了回去。」
阿陳說完,氣也消了大半。不是心疼幾個瓜,實在是看不慣大娘的行徑。
「不就是幾個瓜嘛,左右是莊子上自己種的,給大房一些也就給了。」
阿姜到底年長些,多能猜到二娘的心思——如果能用東西堵住小萬氏的破,捨棄一些也無妨。反正唐元貞也不差這點兒東西。
但,唐元貞也好、阿姜也罷,們都想不到,有些人,即便拿了你的好,也未必念你的好。
沒準兒,還會藉此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