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默默吃下這個虧。

他一直以為舒鷂是演員，畢竟滿屋子都是同鮮的合影，一出差就是半個月，尤其是裡一句真話沒有的戲勁兒，居然會是學跳舞的？

其實有那麼一瞬，周酩遠是想要問問舒鷂學的是什麼舞種的，但他沒開口。

“哎呀這小兩口，異地婚姻還這麼甜，大夥兒都在聊天，就你們倆在那兒說悄悄話。”

二伯家的兒子周安桐正好坐在舒鷂和周酩遠對面，笑著開口打趣他們。

舒鷂這才意識到，和周酩遠在落座後挨得近，說話時不由自主向他靠攏了些，而旁這座冰山，居然也沒躲閃。

甚至在聽講話時還稍微向這側偏了偏頭。

周安桐好奇道：“三弟跑那麼遠，都到南非去了，你倆這異地婚姻是怎麼保鮮的？”

舒鷂笑瞇瞇，張就瞎叭叭：“二哥問我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我們基礎好吧，自然而然就裡調油、伉儷深了。”

周安桐睇一眼冷得像冰塊一樣的周酩遠。

心裡有些詫異地想，居然不是形婚？還很好？

珍饈菜肴一道道端上來，酒杯也都傾滿酒。

周家掌權人周憬沒有講話，而是看向周冉之：“每年都是我說，你們也聽膩了老頭子的言論，今年，就讓冉之講講吧。”

周憬這話一出口，桌上的人眼神裡都摻了些複雜。

周冉之是周憬最小的兒子，小到年齡隻比周酩遠大兩歲。

這位溫文爾雅、說話總是先帶三分笑意的小叔，據說是周憬的私生子。

舒鷂只看一眼，收回目。

宴會沒什麼意思，個個野心，明面上說是祝壽，暗地裡有人正盼著周憬早死也說不定。

一道黑松牛粒放在舒鷂面前，從日本空運過來的神戶牛和法國松搭配在一起，散發出鮮香。

旁邊的菜是西柚醬鱷梨片焗帝王蟹，再旁邊是中東五頭鮑魚拚鵝掌，再旁邊……

舒鷂猛地把自己的視線從飯桌上拔下來，認命地給自己盛了半碗燕窩。

10層的大蛋糕被推上來時，舒鷂暗糟糕。

果然，每人都分了一大塊。

其他的剩不剩下都沒所謂，蛋糕是必須要吃完的。

先前在院子裡，典典就同舒鷂吐槽過了：

——太爺爺過生日最難熬的就是吃蛋糕環節，剩下蛋糕太爺爺會不高興，認為大家給他祝壽不用心。

前兩年周憬壽辰時舒鷂都謊稱自己在南非陪周酩遠，功躲過，今年周酩遠回來了，舒鷂躲無可躲。

舒鷂端著一大塊蛋糕，不報什麼希地看向周酩遠。

到舒鷂的視線，周酩遠偏過頭。

大到周家眾人的打量，小到封罐頭瓶，從來沒屈服過的舒鷂，此刻看向他的目裡，居然有種類似於懇求的意味。

他想起三年前坐在咖啡廳的舒鷂吃了一小口就不再的蛋糕。

以及前陣子在OB那份隻被品了一小點的楊枝甘。

為什麼不吃？減？

明明那麼瘦了。

周酩遠從小跟在祖父周憬邊，浸染了一腦子商業理論，日常裡很有什麼特別的緒。

但現在，面對舒鷂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可憐兮兮，他忽然想看看，如果他沒有如這個小騙子的願，會怎麼辦。

“不夠吃？我這兒還有。”周酩遠故意說。

舒鷂臉上笑嘻嘻，心裡mmp，從牙裡出一句：“不，用，了。”

簡直想把自己手裡的蛋糕扣周酩遠臉上。

不夠你妹！

狗男人算是指不上了，舒鷂忿忿地把小杓子進油裡，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蛋糕。

周憬的壽辰一般從中午吃到晚上，推杯問盞，這才是個開始，要到夜裡才算結束。

周酩遠是唯一沒人來勸酒的，他那杯紅酒隻喝了一口，整個人靠在椅子裡，垂著眸子用手機理工作文件。

回復到第五封郵件時，他去看舒鷂。

這姑娘吃了半天，掌大的蛋糕才吃掉一半，不知道是不是周酩遠的錯覺，總覺得越吃越沉默。

等周酩遠又看完兩封郵件時，邊的姑娘已經完全蔫下來，手有意無意地往胃部放。

周酩遠皺了皺眉，抬手攔下舒鷂正準備往邊放的小杓子：“別吃了。”

“不吃不行啊。”

這大概是同舒鷂幾次對話以來，語氣最真實的一次了。

周酩遠端過舒鷂手裡的小盤子，在詫異的目下把剩下的蛋糕三口兩口吃完，拿起餐巾一抹角，拉著舒鷂：“走。”

看見兩人起，主位上的人目不悅，周酩遠像沒看見似的，淡淡開口：“臨時有事，我們先回去。”

他大概很說“我們”這樣的字眼，語氣略顯生，說完拉了舒鷂往門外走。

室外風雨已停，夏末初秋，楓葉剛剛泛黃，還沒變漂亮的紅，頂著雨水留下的水珠子，空氣裡滿是泥土和植的清新。

周酩遠那輛黑SUV被雨水洗刷得鋥亮，他坐進駕駛位，看了眼站在車旁的舒鷂：“上來。”

“送我回家嗎？”

周酩遠不置可否。

舒鷂也沒扭，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位：“酩遠哥哥真好，酩遠哥哥好心，謝謝酩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