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黛薇對外鮮亮麗風趣，但那都是假的。私底下是個無趣的人，沒什麼興趣好。太無聊的時候就看看電影看看小說打發時間，小說還是最近才開始看的。悶在房間那幾天就是在看小說。

以前聽幾個室友興致討論劇不以為然，心里總認為看小說不如學習有趣。現在被總裁與小逃妻的凄故事深深打，一有空就拿出書看看他們怎麼樣了。

陳黛薇想著小說的事，心不在焉地給陳雪澤弄飯。

不知何時，窗外又了，風變大，雨快來了。

天一，廚房更昏暗了，昏暗又靜。

陳黛薇弄好了給陳雪澤的飯，端著送上餐桌。還替陳雪澤拉開椅子，特別周到:“陳先生坐。”

陳雪澤就坐下了。

天越來越沉，客廳都暗了。

陳黛薇過窗戶了天，見外面好像要下雨了，對陳雪澤說:“陳先生，我看外面要下雨了，去關窗戶。”

陳雪澤嗯一聲，目若有若無地跟隨著陳黛薇。

陳黛薇把家里所有窗都關上，想起面還沒洗掉，又進了衛生間。

家里有兩個衛生間，一個在客廳，一個在陳雪澤的臥室。這個衛生間基本算是陳黛薇的專屬，擺滿了陳黛薇的東西。

洗干凈臉，陳黛薇摘下束發帶，對著鏡子很隨意地打理了幾下頭發，轉出去了。

一出門，陳黛薇發現客廳燈居然開了。燈下，陳雪澤坐在餐桌前安安靜靜吃東西。

眨眨眼，有些詫異。陳雪澤因為眼睛看不見，從來不開燈的。剛來那幾天，好幾次撞見他在一片漆黑中行。那時候看他大半夜的不開燈吃泡面，還覺得他有點可憐……

今天怎麼開燈了？奇怪。

陳雪澤似有所，朝這邊了眼。

陳黛薇下意識地說:“沒事沒事，陳先生你吃飯。”

開不開燈也不算什麼大事，不想那麼多了，提步走向廚房。

走著走著，發現陳雪澤好像仍然在“看”，解釋:“我去廚房拿個東西。”

陳雪澤又嗯一聲。

沒一會兒，陳雪澤看見捧著本書從廚房出來了，用比平常快的速度移到沙發那邊，安靜地讀。

陳雪澤心想，住在一起時間也不短了，他模模糊糊能看見一些之后才知道，原來這麼喜歡看書。

嘩――外面猝不及防下起大雨。

雨聲中，他們一個靜靜吃飯，一個靜靜看書。

陳雪澤心也變得很靜。

整個下午都在下雨，整個下午陳雪澤和陳黛薇都待在客廳。

陳黛薇捧著小說看神了，不愿意，沒發現陳雪澤一直沒回房間。等發現的時候，雨停了，天也黑了。

放下書，一抬頭就看見了陳雪澤:“陳先生？”

陳雪澤姿態放松地站在窗前，神淡淡，好像在想事，也好像在無所事事聽下雨聲。聽見喊他，他就微微側過頭。

不知是不是錯覺，陳黛薇覺陳雪澤似乎心不錯。

陳黛薇遲疑地問:“陳先生怎麼出來了，是了嗎？”

沒想到陳雪澤一直沒進房間，還以為他是中途出來的。

陳黛薇看看時間，不早了:“那我去做晚飯，你想吃什麼？”

說著就要站起來。

陳雪澤搖搖頭:“我不。”

“啊，好吧。”陳黛薇也不勉強，坐回去了。他不久前才吃過飯。

四下看看，看到一包奧利奧，拆開吃完，翻開小說接著看。

――陳雪澤很見到這麼能沉下心的人。

-

過去了整整一個星期，陳雪澤眼睛一直保持著這個狀態。看東西沒有更清晰也沒有更模糊。

不過他還算鎮定，并不心急。

又到周日，陳黛薇休息。

上周陳黛薇跟陳雪澤說好了這周末出去逛逛。結果到了今天，又下雨了，一大早陳黛薇就聽見外面雨聲淅瀝。

淅淅瀝瀝的雨聲中約摻雜著走聲音。

陳黛薇躺在床上聽了一會兒，懶洋洋地起了床。

起床之后，推開門，正好看見對面主臥的門被反手帶上，陳雪澤回房間了。

看了眼那扇合上的門，沒多想，穿著睡去洗漱，簡單做個早餐。

做完早飯，陳黛薇去敲陳雪澤的門。

“陳先生，吃早飯啦。”陳黛薇快速敲了一下門就走。對比以前，現在只能算是通知陳雪澤吃飯。

陳雪澤最近狀態好多了，也不需要像以前那樣一邊敲他的門一邊好聲好氣地勸。

陳黛薇回到餐桌那邊，拉開椅子，擺盤。都弄好了才后知后覺發現陳雪澤房間沒什麼靜，他還沒出來吃飯。

今天怎麼了？他不是很早就起床了嗎？現在是醒著的呀。

陳黛薇疑疑地折回去又敲敲門:“陳先生？陳先生？”

“……”

陳黛薇:“陳雪澤？”

“……嗯。”房間里傳出低低一聲。

陳黛薇皺起眉，直覺不太好，想了想，擅自推開了陳雪澤的房門。

陳雪澤房間仍然一片漆黑，拉著窗簾，氛圍抑沉悶。

陳黛薇門路地開了燈，回頭一，見陳雪澤蒙著被子躺在床上，只半個腦袋，閉著眼。

“陳雪澤？”陳黛薇不由自主放輕了聲音。

不一會兒，被子里傳出悶悶的一聲:“……嗯。”

很低很低的一聲。

“你怎麼了？”陳黛薇蹙眉:“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安靜。

過了許久，久到陳黛薇以為陳雪澤不會理的時候，陳雪澤低聲說:“……頭疼。”

這才發現，他嗓子有點啞。

“你生病了？”陳黛薇快步走近:“你生病啦陳雪澤！”

陳黛薇眉頭皺:“是不是冒？有沒有發燒？”

陳雪澤生病可是件麻煩事，現在還下著雨呢，去醫院都不方便。

陳黛薇:“我去找溫度計。”

轉就出了門。

陳雪澤果然生病了，溫度稍有點高。

陳黛薇看看溫度計上的數字，又看看外面的瓢潑大雨，有點愁。但還是說:“陳雪澤，我們去醫院吧。”

陳雪澤本來質很好，都不怎麼生病，是這段時間自己把自己折騰出了問題。陳黛薇擔心要是不去醫院，他狀況變糟。

“不用。”陳雪澤鎮定地說:“吃藥就行。”

陳黛薇猶豫:“可是……”

陳雪澤:“沒關系，不會有事。”

陳黛薇還是不放心:“但是……”

陳雪澤聲音出奇冷靜:“晚點再看況。”

閃電照了進來，把屋子照得非常亮，接著是沉沉的悶雷聲。

陳黛薇看著陳雪澤略蒼白的臉，想了想，猶猶豫豫地答應了:“那好，那先吃退燒藥，等下看看況。”

陳雪澤:“嗯。”

陳黛薇立即出去給陳雪澤拿退燒藥。

陳雪澤發著燒，陳黛薇不放心他一個人，就搬來一張椅子到主臥，坐在陳雪澤床邊陪著陳雪澤。

陳黛薇也不清楚陳雪澤知不知道這一系列舉。陳雪澤一直在睡覺，閉著眼睛，睡得很安靜。

窗外雨依然在下，嘩嘩啦啦，沒有減弱的跡象。天沉沉的，樓底下有棵樹被風吹得來回搖晃，像要斷了一樣。

陳黛薇沒注意，注意力一直放在陳雪澤的上。觀察了陳雪澤好半天，見陳雪澤狀態還算穩定，才有點放下心。

但還是沒走，只是拿來本書打發時間。上周那本看完了，這本是新買的。

陳黛薇捧著書，漸漸地看了神。

陳雪澤一直沒有睡。

他閉著眼睛，半睡半醒的，頭地疼。

他能覺到陳黛薇一直在，沒有走開。

一開始什麼都沒做，好像在擔心他。過了一陣，出去了。

陳雪澤以為走了。

沒想到沒走，拿了本書就回來了。這一周總撞見看書，陳雪澤也習慣了。

陳雪澤聽見翻書聲，緩慢的一聲一聲。

陳雪澤睡著了。

……

中午了，陳黛薇放下書，看看還在睡的陳雪澤，遲疑片刻，不知道該不該把他醒。

糾結了一會兒，試探著推推陳雪澤的肩膀，輕聲他:“陳雪澤？”

一他就醒了，眼神略帶迷蒙，像是沒睡醒。

陳黛薇關切地問:“陳先生，你現在覺怎麼樣？”

陳雪澤:“……好多了。”

他目落在陳黛薇的臉上，像是想看清什麼。

陳黛薇沒注意，輕聲細語地說:“那再量一□□溫，喝點水，吃點東西好嗎？”

真的是很溫，溫得像哄小孩。

陳雪澤慢吞吞:“好。”

溫計還在房間里，上午用完沒送出去。陳黛薇隨手拿起放在床頭柜的溫計，給陳雪澤測量溫。

陳雪澤沉默照做。

陳黛薇:“那我出去弄飯，一會兒再回來？”

陳雪澤略點點頭，目送著陳黛薇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