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裕的修行資源,是我現在最亟待解決的問題。】
洪范屈起指節,輕輕叩擊桌面。
【這事還得從求德那先下手。】
求德是求大管家的全名。
作為洪府的家宰以及王夫人的心腹,這老頭在府權力極大,哪怕對上尋常嫡出爺,也不落下風。
學子弟們的月例與推宮丸等,都由他一分配。
也正是因此,洪范與此人之間的歷史留問題不。
譬如月例。
洪家乃是金海城一等豪族,洪范作為長房爺、族長親子,每月的月例都有三兩白銀。
這是非常高的數字,以金海城價,足以購買七百二十斤米,或者一畝下田。
不論銀銅貴賤漲跌,一兩銀至能換千文以上。
但實際上,洪范與劉嬸每月到手的,往往只有零碎的小幾百文錢——否則他也不至于丁點油水都吃不到。
月例損耗,名義上的原因五花八門。
譬如生活用品的耗換,院落的維護修理,應季發放的服等等……
這些本該都是免費的。
此外,最大一部分則是給求德的孝敬——了這份孝敬,福利中的那枚推宮丸就必然品質極差,功效維持不了幾日。
【兩年半時間,九十兩銀子,怎麼也得連本帶利拿回來!】
洪范默然自語。
這時,院外傳來腳步,響起呼喚——是湊他上學的洪福到了。
······
春寒散盡,日煌煌。
演武場上,正是一年四季中不冷不熱、最舒適的時候。
洪范二人轉過高墻,便見到場地中央有兩人已早早在此等待。
其中一人負手佇立,當然是洪禮。
另一人高大健壯、雙手抱臂,正是新任助教蔣有德。
他退出朱騎、轉任族學已有近半個月,期間做事沉穩,讓洪禮覺得頗為得力。
而洪范這邊,自然也不會對如此“巧合”的人事調毫無反應。
半個月來,他基本從各個渠道全面了解了蔣家大郎。文學一二
在朱騎服役七年,風評不差,過幾次重傷,立下過汗馬功勞。
武道方面,自兩年前卡在貫通境第三條正經后,再無寸進。
“今日,老夫為你們講一講功、法、技,三者的差別。”
洪禮背負雙手,慣例先講學。
“功法,功法,實際上并不是單一概念。”
“功,是獲得、培養真氣的手段,涉及經脈網絡的貫通、拓寬,決定了武者的基礎素質。”
“法,是縱真氣的手段,包含發勁手法、運氣路線,以及觀想法等等。”
“舉例來說,炎流功是前者,火云掌就是后者。”
“一般來說,完整的武道傳承都是功與法相結合的系。”
洪禮踱著步子,發現洪平在開小差,便彈指發出一道指風,打得他一個趔趄。
“功法之外,還有技。”
他瞪了洪平一眼,繼續說道。
“技包含了距離、空間、結構認知,以及利用破綻等等戰斗手段。”
“功法技三者中,功為本,技為最末——因為技巧總是隨功法的變化而變化。”
洪禮說到這兒,特意瞥了洪范一眼。
“同樣作的進攻,不夠快就是破綻;同樣作的防,不夠就是破綻。”
教習的講課持續了兩刻鐘。
然后是慣例的筑基拳、引氣、觀想,與問答環節。
軸的,自然是對練。
隨著洪禮一聲令下,洪福便自然而然地朝洪范走來。
這半個月,他每次都是與好友搭檔。
但今日卻有了變化。
“洪福,以后我倆不適合再一組了。”
洪范正道。
洪福聞言心頭一驚,以為對方打算“放養”自己。
但洪范旋即轉向教習,再度開口。
“教習,我突破到了視境三階了。”
所有人立刻看了過來。
距離傷愈過了一個月,洪范自忖此時公開突破的消息,不至于驚世駭俗。
但在大部分人的認知里,傷前他連大周天都遠未圓滿,一下子說突破到了沖脈面,依然快得離譜。
“你突破了?”
洪禮明顯吃驚,確認道。
“就在昨天。”
洪范說道,出手來開始運氣。
很快,他掌心上方的空氣微微扭曲。
洪禮稍一知,就確認是沖脈面修為。
“嗯,進步很快,基礎也很扎實。”
老者微微頷首,臉雖然板著,卻明顯很高興。
他當然不知道這是龍魂果的功效,只以為是上回教誨有效,使洪范專注于炎流功所致。
“沖脈面武者力量比大周天強出四,你倆不適合一組了。”
洪禮對洪福說了一句,便舉目掃過人群。
但三十幾位子弟中,沖脈面修為的之前總共六位,洪范正是多出來的那個。
正當教習心中排列組合的時候,一直靜候在邊上的蔣有德上前兩步。
“教習,不如讓我做范公子的對手?”
魁梧漢子請道。
洪范心中微,面上毫不變。
洪禮則不疑有他,頷首應下。
校場上,眾人各自結對散開,練起來。
洪范這邊也是如此,一板一眼,很快幾個回合過去。
眼見子弟們都有模有樣,洪禮自覺無事,便回到教舍休息。
這一幕蔣有德看在眼里。
他隨意撥開一記來拳,狀若隨意地發問:“我聽說,范公子在實戰技藝上已有鉆研?”
“確實花了些功夫。”
洪范如實回道。
“你拳腳間發力格外流暢,比族學中其余子弟高了不止一籌。”
蔣有德點點頭,突然發出提議。
“單純收發招對你來說太簡單了,不如我們改打輕實戰,效果會更好。”
所謂輕實戰,已經是擺回合制的實戰化模式,只是不用全力罷了。
“你放心,我會把力量速度制在沖脈面水平,與你一致。”
蔣有德保證道。
“就按照助教安排。”
洪范坦應下,毫不懼。
練武場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他自忖安全有絕對保障。
輕實戰一開始,氛圍便大不相同,兩人的戰團也立刻為眾人關注的中心。
有前世不知多次八角籠實戰打底,洪范很快便全心投,與蔣有德你來我往、流暢攻防。
但就在漸佳境的時候,蔣有德的作有了變化。
趁洪范起之時,他猛然側前撞。
前者應變不及,被闔擊飛。
好在充分,沒有傷。
無人說話。
洪范不驚不懼,只是沉默起,再度加戰團。
然后,過了幾秒,就被蔣有德以力掌擊口,一屁坐倒。
如此繼續數,洪范卻是像一個無法自主的沙包,次次都被輕易放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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