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必有痕跡

關於為什麼人要吃不健康的垃圾食品而貓就要細的貓糧這件事，許青很難解釋，只能用‘以後就知道了’搪塞過去。

快樂這回事，只能意會，不能言傳。

眼看天漸暗，許青把企鵝小號掛在電腦上打開聊天窗口，再三叮囑自己不會藏在電腦裡說話，而是千裡傳音之後，便獨自一人出門，坐公趕向和秦浩約好的地方。

“耗子，你在哪呢？”

“這兒！這兒！”

先一步抵達的秦浩早已坐在大排檔角落裡，啃著豆揮手示意。

“嗨，變黑了，大晚上的差點看不見你。”

許青轉轉頭看到秦浩，走過去未到先笑：“秦警辛苦。”

“那是相當辛苦，坐，坐，先給你滿上。”

“警察能喝酒嗎？”

“廢話，我又沒上班，怎麼不能喝？”秦浩扯扯上的服，“便裝，看到沒？”

“行，點菜。”

牛羊串各二十個，十串韭菜四串腰子，再加兩個烤茄子，一箱啤酒，算是齊活。

兩個人都不喜歡那些花裡胡哨的各種菜，吃燒烤主要就是這幾種，不夠了繼續加，吃飽為止。

“工作怎麼樣？為一名榮的警有什麼想？”

“想個屁，和我想象的一點都不一樣。”

提起這個，秦浩就一肚子牢，“當初想著和歹徒搏鬥榮負傷英雄救什麼的……一個都沒有！天天就是一些蒜皮的破事，你都想象不出來多奇葩……

男朋友吵架要我去勸，鄰裡矛盾我去調解，兩個老太太隔著門對罵我站中間喊停……淦！連個賊都不到，天天就是調解調解調解，也不知道哪來這麼多破事。”

“說明人民安居樂業，不錯的。”許青樂，“是不是每個片兒警都有你這個……英雄夢？”

這死黨從小做夢都想當警察，奈何一米六出頭以後就停止發育，知道檢標準最低一米七後還抱著許青大哭了一場。

當時兩個人還在上中學，已經一米七多的許青安他說練一膀子，以後說不定能被破格錄取，由此開始了人生涯——

幸好後面招考標準取消了高限制，改為縱跳高，算是變相限制一下，把秦浩激的又開始天天練跳高，現在終於如願。

“你別說，我都快魔癥了，剛剛你還沒到的時候我就盯著這裡——”

秦浩灌一口酒，低聲音示意一下馬路那邊，“我就琢磨著，這時候要是冒出來一個歹徒持刀跑，我一拍桌子跳出去和他大戰一通……一出大戲我都腦補出來了。”

“……什麼跟什麼，別做夢了。”

許青莫名有些心虛，歹徒持刀跑，這不就是薑禾剛來時的樣子？

不對，是持劍……幸好那天暴雨，街道上沒幾個人。

閑聊扯淡一會兒，四十個串先被烤好端上桌，兩人拿著酒瓶一下，哢哢開吃。

“那個，我有個事想問問來著，不知道你清不清楚。”一口氣擼掉七八個串，許青坐直子若無其事地開口。

“說吧，啥事？”秦浩頭也不抬，和烤串較勁。

“嗯……就是假如啊，假如一個流浪漢，失憶了，想辦個份證去工作，但沒有任何份證明，這該怎麼辦？”

“嗯……”

噸噸噸噸……

秦浩仰脖吹下小半瓶酒，哈一口氣道：“辦不了，沒法兒辦。”

“怎麼會沒法兒辦呢？”

“這就是黑戶，怎麼辦？”

“就是黑戶才需要辦，不黑的還不辦呢。”許青吐槽。

“誰要辦？你朋友？黑戶？”秦浩忽然來了興趣。

“我三舅姥爺的鄰居侄子托我問一下，他有個朋友複雜……”

“滾滾。”

秦浩笑罵，“黑戶除非能提供份證明，比如找到父母，提供緣鑒定什麼的，或者……反正說起來複雜，沒有任何證明就憑空冒出來一個人，想都別想。”

許青沉默著吃兩口串，眼神放到馬路上，過一會兒又問道：“那你們到沒有份的黑戶，就流浪漢什麼的，是怎麼理的？”

“幹嘛理人家？……除非行跡可疑，就一問三查，看能不能查出來個在逃犯。”

“哪一問，哪三查？”

“就……不對，你有事。”秦浩眉頭一皺，覺事不簡單。

雖然這貨平時好奇心也大，但就是覺不太對勁。

“我有個屁的事，你才剛職多久，都魔癥了……難不我還窩藏個逃犯然後來找你這個警察想辦法掩蓋份？”

許青鄙視，斜眼看他。

“……也是。”

秦浩想想，好像確實是這樣。

拿起酒瓶和許青一下，喝兩口又拿起簽子擼一串，他邊嚼邊道：“就是先問嘛，問問基本信息，看他能不能通過自述表明份，如果搞失憶什麼的裝傻充愣，就得查了。”

“三查？都查什麼？”

“失蹤人口，dna信息查被拐信息庫，或者是不是在逃人員。”

“那三查都沒問題呢？”

“都沒問題……誒，你問這幹什麼？”秦浩納悶，就是覺得不太對。

“我這找話頭，不然我們兩個大男人聊什麼？談啊？”許青繼續鄙視，“算了，再問你說不定得把我拷起來……”

他出雙手往桌上一放，樂道：“要不帶我查查？還沒驗過呢，說不定這麼一查，謔！失蹤人口，我是被我家老頭子他們撿回來的。”

“去去去，淨扯淡，我看你是南山二院出來的……”秦浩嫌棄，“三查都不中，就查境外國人和登記的神病人——我看你就像神病。”

“如果都不是呢？”

“都不是就放了唄，還能怎麼著？人又沒犯罪。”

“……”

許青想了想不太對，“那人家份證呢？不得給人解決一下？”

“提供資料去辦啊。”

“沒資料。”

“辦不了。”

“……”

許青蛋疼，“人家又沒犯罪，為什麼不給辦？”

“因為他沒資料啊。”

秦浩打個飽嗝，拿著簽子在桌子上著比劃，“你看啊，假如，我現在拿個刀出來，噗一下把你捅死……”

“別捅我，捅別人去。”許青嫌的不行。

“行，那我去街上……呸，假如你，拿刀上街把別人捅死了，去棒子那裡整個容再回來江城或者去別的哪兒，說自己失憶了，一問三不知，沒有過去沒有來歷，然後你搞個新的份重新開始——這合適嗎？”

見許青不說話，秦浩樂了，拿著簽子指點江山，“這人只要存在過，就一定有痕跡，沒有憑空出現的人，如果有的話——這個人一定有問題。”

他搖頭晃腦，扔掉簽子重新拿起一串遞到邊，“凡走過必留下痕跡……這是法證之父，艾德蒙·羅卡說的，黃金定律。”

“醒醒，你現在就是一片兒警，調解老太太吵架的。”

“……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