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大院那邊來了電話,葉馳隨手就遞給了時蕭,笑瞇瞇的說:
「是媽,讓咱們回去吃飯,葉騁和林燕也在「
時蕭遲疑片刻,只得拿過話筒,接起來,低低喊了聲媽,這聲媽的,還是有幾分不怎麼習慣,那邊葉夫人溫和的聲音傳了過來:
「蕭蕭啊,好點了嗎,我那天就說,讓葉馳帶著你家裏來,讓阿姨給你熬點薑湯喝下去發發汗,說不準好的更快些,今兒過來吃飯,我讓阿姨煲了湯,你們過來喝......」
話還沒說完,話筒就被葉安安搶了過去:
「時姐姐,時姐姐,你過來陪我拼圖,快點啊,我等你」
說完,也不等時蕭答應,電話就撂了。葉夫人敲了小孫潔的額頭一下:
「胡說什麼,哪裏來個時姐姐,要大伯母」
小丫頭撅撅,哼了一聲:
「哪有時姐姐這樣的伯母嗎,比電視上的月亮姐姐還小」
翹起古怪的小模樣,逗得沙發上的葉將軍和葉騁兩口子都笑了起來,林燕搖搖頭:
「要說時蕭也真是,本來年紀就小,長得又清秀,穿著一運服,這莫一看上,和我們學校那些大一大二的小生,還真差不多,怪不得大哥寵著疼著」
葉聘似笑非笑的掃了一眼,小聲說了句:
「你的意思是,我不如大哥疼媳婦」
林燕臉微紅,白了他一眼,倒是輕笑了起來。
時蕭和葉馳五點進的門,孫阿姨開了門就說:
「可是來了,就等著你們開飯了」
時蕭了外頭的大羽絨服,葉馳接過去掛在門邊的架子上,低頭就給拿拖鞋,蹲下去替換上,一抬頭才發現,小安安不知什麼時候跑了過來,扎著兩隻羊角辮,眨著一雙大眼睛,著他們:
「老師說自己的事自己做,時姐姐,你都這麼大了,怎麼還讓大伯給你換鞋」
聲氣的,聲音清脆悅耳,引得屋裏一陣笑,時蕭弄了個大紅臉,葉馳卻不以為意,攬著時蕭,彎下腰去小侄的發頂,貌似十分認真的說:
「你們老師說的很對,安安真是個好孩子,可是你大伯母病了,沒力氣,所以大伯幫忙,你想想你病得時候,是不是也是媽媽替你穿服換鞋的」
小丫頭眨眨眼,歪頭想了一會兒,點點頭:
「嗯」
拉起時蕭的手,小大人似地說:
「病了就要打針吃藥,可不能怕疼哦」
時蕭笑了起來,手抱起走了進去,小聲喊了聲爸媽,又和葉聘林燕打了招呼,就坐在沙發上,葉將軍嚴肅的點點頭,葉夫人卻過來拉著的手,端詳了一會兒,親熱的拉家常。
葉夫人很溫,是那種典型大家閨秀的溫婉,每次時蕭來,都讓時蕭到非常溫暖。經過了許明彰的媽媽,時蕭多對這種大的太太,有些本能的抵和懼怕,而葉夫人卻很不同,不至於冷落,也不至於太熱,卻讓時蕭覺輕鬆而親近。
說實話,每次見到大兒子這個小媳婦,葉將軍和葉夫人兩口子都不在心裏嘆,這是多好一個孩子啊,純凈溫,那雙明亮的的眼睛,就和他們的小孫安安一樣,著那麼清澈,惹人疼。
別說葉馳,就是葉將軍,每次和大兒媳婦說話,都不覺的會放緩些語氣。
吃了飯,葉將軍和葉馳葉聘去上書房說話,林燕和時蕭在下的地板上,陪著安安玩拼圖,葉夫人親自端了一盤洗好的草莓出來,放在旁邊的茶幾上,招呼他們吃水果。
小安安歡呼一聲,扔下手裏的拼圖,就要過來抓草莓,時蕭眼疾手快,一把拉住:
「洗了手才能吃東西,不然肚子裏要長蟲蟲的哦」
說著抱起小丫頭去了那邊盥洗室里洗手。
林燕不笑嘆了一聲:
「大哥真該要個孩子了」
葉夫人嗯了一聲:
「可不是,小安安都七歲了,蕭蕭這個年紀懷孩子最好,生了以後,也好恢復。」
時蕭牽著安安出來,正聽見這句,心裏一陣尷尬,這話從上次葉夫人就私下和提過,只是,和葉馳的孩子,總有那麼幾分不真實。
林燕了一顆草莓遞在兒手裏,隨意說閑話:
「我記得大嫂也是A大畢業的」
時蕭一愣,咽下裏的草莓點點頭。
「我們系裏最近外聘了一個剛回國的心理學博士講課,也是你們A大的畢業的,倒是很有才的一人,難得」
時蕭微微一怔,忽然想起蔣進和說的事,開口問:
「不是姓蔣的」
林燕笑了:
「正是姓蔣,蔣進,怎麼,你認識他,他的課每堂滿,旁聽的都是小姑娘,真是頗有人氣」
時蕭笑了:
「蔣學長,在我們A大的時候,就是名副其實的風雲人」
葉馳一出來,就聽見這句話,挑挑眉問:
「蔣學長?誰?」
忽見時蕭下意識的了前的水晶項鏈,葉馳忽然就明白過來,臉微沉,坐到時蕭邊開口:
「林燕,這個蔣進,真有你說的這麼好,未免誇張了」
葉聘搖搖頭:
「前幾天我去學校接林燕,倒是無意中見了一面,真是不折不扣的青年才俊,別看是海,卻有那麼幾分,真名士自風流的味道,非池中的男人」
葉馳心底的醋意翻上來,攬著時蕭哦了一聲:
「哪天我倒是也想見識見識,謝謝他對我家蕭蕭的關照」
時蕭懶得理他的怪氣,林燕的眼睛在他兩人上兜了一圈,笑了:
「你們好像也不是一個系的,而且他比蕭蕭大幾歲呢,怎麼認識的」
葉馳一雙眼睛也盯著時蕭。這機緣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時蕭咬咬支支吾吾的說:
「嗯!那個我騎自行車撞了學長,就認識了」
葉馳涼涼的說:
「這可是,你們A大這麼多人,你倒是蠻會撞的,一撞就撞了個真名士自風流的學長」
時蕭皺皺眉,扭頭盯著他好半天不說話,葉騁輕輕咳嗽一聲:
「那個,時蕭,你的黨問題解決了嗎」
時蕭搖搖頭,葉馳攬過的肩膀:
「這丫頭傻著呢,那裏知道政府部門裏頭的道道,我說在個小破街道混什麼,清水衙門,葉騁你看看能不能給調調」
葉夫人這時也附和:
「我說也是,葉騁你給上點心,調個輕鬆點兒的工作」
時蕭忙說:
「不用,不用,我在哪兒好的」
葉騁卻認真起來:
「按你的學歷,當個小街道幹部,倒是埋沒了,回頭我看看給你調上來。」
時蕭那得進去話,事就這麼三言兩語的定了。
車子一開出大院,時蕭的小臉就掉下來了,葉馳也不理,到了地下停車場,時蕭才悶悶的說:
「你回頭和你弟弟說,我不想調工作,現在的工作我乾的好」
葉馳鬆開安全帶,哼一聲:
「你給我掉臉子,我說調就得調,什麼乾的好的,當我真不知道,你們那個混蛋領導,都快那你們當三陪使喚了,別人我管不著,我葉馳的媳婦,容不得他們糟蹋」
時蕭嚇了一跳:
「你怎麼知道的」
葉馳忽然扳過的小臉,盯著看了好半天:
「怎麼,還有什麼事瞞著我,嗯?」
時蕭心裏跳了一下,低頭,揮手推開他:
「你胡說什麼」
葉馳本來是隨便問了下,可是看到小丫頭心虛的表,倒真起了疑心,瞇了瞇眼:
「不是真有事瞞著我」
時蕭也不理他,飛快的推開車門下車,葉馳葉不搖頭失笑,自己還真有點疑神疑鬼了,堂堂葉,原來也有這麼一天,若是倒退一年,誰說他變這麼個黏糊樣,他一耳早就招呼過去了。
昨個胡軍那小子打電話和他說的,說那天晚上在錦江,彷彿見到了時蕭和幾個的陪著市局的兩個小子吃飯。
胡軍那小子在管局高層混,一個系統的,指定不會弄錯。葉馳一想就明白了這裏頭的事,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
胡軍那小子說過,他們每次陪著領導下基層,都是挑出來最齊整的小警花們作陪,喝酒吃飯,機關部門就這規矩,就時蕭長得這個惹眼的小模樣,沒被潛規則了,還真算運氣好。
葉馳本來也想順著這丫頭,可出了這事,就不了,既然這丫頭樂意混機關,調到上頭來,才讓他放心。有葉騁看著,看看誰還敢他葉馳的媳婦。
時蕭進了家,還不怎麼痛快,兩隻鞋下來,甩的一東一西,葉馳隨後進來一看,就知道這丫頭又彆扭了,心裏倒樂了,和他使子是,行啊!使!他有法子治。
好脾氣的彎腰擺好鞋,上了,小丫頭已經進去洗澡了,葉馳也去客房那邊洗澡。
時蕭一邊洗澡,還一邊忐忑的想,葉馳到底知道多,時蕭這時候真有點怕了,怎麼說也是結了婚的人,在那樣的公共場所,和別的男人激吻,一般男人知道了,恐怕都要瘋了,何況霸道的葉馳。
想到此,時蕭不打了個冷戰,可又一想他若知道了,那裏還由著自己耍小子,不又放了心,可心裏忽而湧上的罪惡,竟是另分外愧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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