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稀疏,一輛馬車嘚嘚的行走在青石板鋪的大街上。
車廂里,秋月一臉崇拜的看著姜辰。
剛才可是全部看在眼底,不是有大儒之稱的魯翰林,就連江南道的史蘇大人,也對爺欽佩不已!ωWW.166xs.cc
突然,馬車停了,閉目養神的姜辰睜開了眼睛。
清澈明亮,如此的有神。
秋月急忙收斂目,心猶如小鹿撞,紅著臉道:“爺,到家了。”
“嗯!”
姜辰點點頭,走出車廂,剛了一個懶腰,就看見一道略顯胖的影,在姜宅門口鬼鬼祟祟的向里面探視。
“嗯?!”
他眉一挑,覺得有些悉,只是一時間沒想起來是誰。
“辰哥兒!”
突然,那道影一聲欣喜若狂的驚呼,屁顛屁顛跑了過來,咧著大道:“原來你真的外出了,我還以為姜伯父騙我呢!”
此人材中等,有些胖,穿著一白,大冷的天手里還拎一把折扇,一副自命風流的樣子。
“是你啊!”
姜辰一愣,立刻認出來了對方。
諸葛白!
臨安府有名的紈绔,大德當鋪的掌柜,無點墨,卻喜歡附庸風雅,是姜辰最親的狐朋狗友。
兩個人臭味相投,都是蘇湖花船上的常客。
姜辰著下,道:“有事嗎?”
“當然!”
諸葛興高采烈,低聲音道:“今晚晶晶姑娘的花舟,會在蘇湖之上停泊一個時辰!這樣的盛會,若沒有咱們兄弟,該多麼無味啊!一起去?”
姜辰忍不住笑了。
這死胖子是玉芳舟花魁晶晶姑娘的鐵桿,兼榜一大哥,扔了不知道多兩白嘩嘩的銀子進去,可到現在連個面也沒見上。
最近接的一次,不過隔著簾子,聽那位花魁唱了一曲。
那次,諸葛白足足迷瞪了三天。
“算了吧!看不見,不著的。”
姜辰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絕。
臨安府蘇湖花舟上的歌姬,都是賣藝不賣的,至于玉芳舟上那位晶晶姑娘,更是了不得,號稱蘇湖第一,詩詞歌賦樣樣通,派頭之大不弱于前世的明星,隔簾彈唱,一把黃鸝般的嗓子,引來無數紈绔一擲千金。
但真實長什麼樣子,卻誰也沒見過,神十足。
這更讓人心難搔,不知道多自負風流的人,想要為第一個走上秀樓的人。
但至今,沒有一個人功。
他才不想去當那個冤大頭,銀子又不是大風刮來的。
“辰哥兒!”
諸葛白面不快之,沉聲道:“這次你若是不去,兄弟可就丟人丟大了!”
姜辰道:“怎麼了?”
諸葛白氣憤的道:“芙蓉綢緞莊的劉子楓放出話,今晚定要一親芳澤!如果讓他拔了這個頭籌,咱們兄弟的臉往哪擱?”
“劉子楓?”
姜辰眉頭一皺,同行是冤家,整個臨安府就只有兩個綢緞莊生意做的最大,一個是姜家的顧繡綢緞莊,另外一個就是劉家的芙蓉綢緞莊。
在生意場上,姜伯約與芙蓉綢緞莊不斷明爭暗斗,但這麼多年下來,誰也不倒誰。
而私底下,兩家的爺互相看不順眼,更是斗的不可開,今天你搶我的頭,明天我找人打你悶,是真正的仇家。
“憑他本不可能!”
姜辰嗤笑一聲,那個劉子楓也是一個十足的紈绔,雖然比之前的姜辰、諸葛白強一點,但是有限!
上的秀才功名都是他爹不知道花多錢賄賂秋闈監考員買來的。
這樣的草包也想走晶晶姑娘的秀樓一親芳澤?呵!
諸葛白非常激,道:“以前不可能,但今天不一樣了!”
姜辰道:“哪里不一樣?”
“玉芳舟上放出話來,說今晚晶晶姑娘以文會友,誰若是能作詩拔到頭籌,就可以上秀樓一敘!”
諸葛白怒道:“劉子楓這小子不知道從哪提前得知了消息,找了好多人代筆捉刀,手頭上很是有幾首看得過去的詩詞,所以才如此自信。”
姜辰挑眉道:“我又不會作詩,就是去了也沒用啊!”
“誰要你作詩了?”
諸葛白也知道姜辰是個什麼水平的草包,沉聲道:“如果劉子楓真的拔了頭籌!咱們就一起出手,先揍他一頓再說!打豬腦袋,看他怎麼見晶晶姑娘!”
姜辰恍然的點點頭,苦笑道:“所以你找我是為了……”
“助拳!”
諸葛白瞪眼,道:“今天你必須去!不然以后兄弟沒得做。”
“行吧!”
姜辰想了一下,到底答應下來,轉頭道:“秋月!你就不必跟著了。”
蘇湖,燈火通明。
一艘艘漂亮的花舟白天散在各,晚上則蟻聚在一起,猶如一座不夜島嶼,懸浮在萬頃湖水之上。
在不遠,一艘烏篷船停靠在岸邊。
“輕妹妹,你還生氣呢?”
蘇茉兒微微皺眉,勸道道:“姜辰有才無德,今天確實過分了……”
“我沒有生氣,為這樣的紈绔生氣也不值得!”
段輕臉鐵青,沉聲道:“縱然有妙筆丹青又如何?無錦繡,寫不出治世文章,考不上功名,一樣是個廢。”
“呵呵。”
蘇茉兒苦笑一聲,道:“我還以為你后悔退婚了呢。”
“怎麼可能?”
段輕沉聲道:“我依然看不起他!心中有些不快而已。此等廢,就算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改變主意!這世界上比他書法好的人,并非沒有!”
蘇茉兒愕然道:“你指誰?”
段輕道:“探花郎——張虹!”
聽到這個名字,蘇茉兒一陣皺眉。
張虹乃是前兩年科舉的探花,素來號稱臨安第一才子,本來可以仕為,可惜運氣不好,剛剛考中母親就亡故了,所以丁憂在家。
只不過此人雖有才,但私生活很不檢點,丁憂時期竟然流連花舟。
上個月更對一個歌姬始終棄,對方投湖而死,如此丑聞在臨安府鬧的沸沸揚揚。
“此人……”
蘇茉兒眉頭微皺,對這種負心薄幸的人很不喜。
“待會你就會看見他了。”
段輕突然間容煥發,道:“此人知道我傾心白神,說他可以幫忙。”
“張虹能幫什麼忙?”
蘇茉兒搖搖頭,忍不住提醒道;“此人雖然頗有才學,但人品不佳!這麼挖空了心思接近你,一定是別有所圖!”
“我知道。”
段輕淡淡道:“丁憂快結束了,張虹想通過我父親復起,在朝中謀取職。”
“就怕不止如此。”
蘇茉兒微微一笑,打趣道:“如果能當上臨安知府的乘龍快婿,不但在朝中有了依仗,更能抱得人歸!”
“那是他多想了!”
段輕冷哼一聲,沉聲道:“我早已立下誓言,此生非白神不嫁!若非如此,寧可常伴青燈。”
“白神……”
蘇茉兒暗嘆一聲,想不到段輕如此深種,剛想要勸說,突然驚疑一聲。
“姜辰!”
瞪大了眼睛,在蘇堤上捕捉到一個悉的影。
“嗯?”
段輕一雙眸順著看過去,果然發現姜辰正跟一個胖子勾肩搭背,向著花舟走去。
“登徒浪子,不知檢點!”
鐵青著臉罵了一句,憤怒的扯上了烏篷船的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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