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棠幾次三番在家里會盯著顧宴的腰腹發呆,腦子里全是些有的沒的皮革鏈條。
于是隨手在畫紙上畫出來的東西都有著三五分顧宴的痕跡,頸間的小痣,手上的戒指,以及腰上那些復雜的背帶腰繞。
就在抬著報紙半個小時沒有翻過,自以為晦地盯著跑步機上的顧宴的時候,白永言翻到了那張畫稿。
“啊!”白永言捂著眼睛,“姐,你這開的新漫畫也太刺激了吧!”
宋棠毫無所覺,微微腦袋:“什麼?”
“猛男、赤、工裝背帶——姐,你是不是要去畫十八叉的漫畫——”
宋棠這才反應過來,猛地跳起來從他手里搶走了畫稿:“小孩子不要管那麼多!”宋棠正,一本正經地扭頭看看玻璃對面的健房。
看到顧宴沒什麼異這才安心,偏過頭來橫眉冷豎:“你知我知,不許有第三個人知道!”
白永言不明所以,撓撓腦袋“哦”了一聲,就扛著畫板出門去了。
大早上的宋棠學著公園里的老爺爺,一面吃早餐,一面看報紙。
當然,是借看報紙的名頭,多打量了一會兒跑步機上被汗水打的顧宴。
這就導致顧宴跑完步出來,宋棠豆漿喝完了,但是玉米蛋還沒過多。
“不舒服嗎?”顧宴看了一會埋頭盯著報紙的架勢,問道。
宋棠繼續盯著報紙上幾張兒圖畫,冷艷高貴地說道:“沒有。”
“都涼了。”顧宴架了蒸鍋,將這些東西放回鍋里加熱,又給倒了半杯豆漿。
宋棠依舊不為所,眼睛挪也不挪地盯著那張報紙,繼續冷艷高貴:“我一會兒就吃。”
沒想到顧宴卻是輕微的擰了擰眉:“張。”
“什麼?”宋棠猛然被他抬了一下下,了點驚嚇。
可是就在看到顧宴帶著薄汗的一張臉,瞬間染上一層緋紅,就連眼睛都不敢直視他:“做什麼……”
“嗓子聽著不對。”顧宴俯下,“張,我看看扁桃是不是發炎了。”
什麼扁桃發炎?!
宋棠哭著張臉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沒有,我好的。”
“嗓子發炎很容易高燒。”顧宴卻依舊堅持,“嗓子疼才不想吃飯的嗎?”
不是!是因為你!
可是這句話說不出來,宋棠癟著認命地抬著下張給他看。
顧宴一番查看確認沒有發炎,松手的時候發現眼睛紅紅,就像一只兔子一樣,有點好笑:“在干什麼?”
宋棠紅著眼睛眨:“學習!”
顧宴看了一眼報紙上幾張稚的兒畫,然后抬頭看著宋棠,好像在說:“你就學習這個?”
宋棠瞪眼,瞬間有一種被他穿的不良覺,立刻低頭蓋彌彰地喝了一大口豆漿,避開他的視線。
等抬起頭來,顧宴正看著那幾張彩繽紛,但看不出形狀的兒畫。
還說我呢?
你不也盯著幾張兒畫嗎?
宋棠決定搶占先機,刻意揚著下,語氣得意地重復了他之前的問題:“在干什麼?”
顧宴斜著眼瞥了那副傲小公的模樣,老神在在地合上報紙:“學習。”
宋棠冷不防地被噎了一下,
“好。那快點吃飯,一會兒還要去學校。”
這是宋棠答應的經濟學院聚會的日子。
顧宴參加這次的聚會大抵就是要一個“已婚”的消息,宋棠當然是要全力配合顧先生的目的。
到了前幾日顧宴的啟發,近來頗有一種向著“制服友”進化的趨勢,只不過再合的制服穿在上也并不合適。
缺了什麼呢?
宋棠回頭就看見顧宴從帽間出來,指間銜著副銀邊的眼鏡,頸間系了條銀領巾,渲染出來的幾分狂狷俊立刻就被凌厲細長的眉峰制,顯得是那麼高不可攀。
宋棠回頭看了眼自己:很好!就像一個逞能的小屁孩。
所以說服什麼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穿服的人!
于是,氣呼呼的宋棠把這一切歸結于沒有長顧宴那麼一張纖秾俊漠的臉,然后換了一件平裁旗袍。
反正主角又不是自己!
懷了幾分擺爛的念頭,全然不知未來的幾年里,裹著小披肩挽著顧宴懵懵懂懂站在顧宴邊朝著各位老師笑的時候,帶給人留下了多大的沖擊。
導致顧宴在學校正式坐實了找了個“年紀小很多的友”的緋聞
可是現在的宋棠還嫌棄自己沒有威嚴,混在顧宴的教室里,還有人問:“同學,你是新選的這節課嗎?”
宋棠微笑:“不是哦。”
那個同學頓時臉有點發綠,左右打探之后,湊到面前,低聲問問:“你找的誰代課?居然沒有被發現?!”
“啊?”宋棠一頓,接著就反應過來,他這是以為自己是學生,還懶找過代課。
“相信我,現在還沒發現是你命大,得虧這兩天顧教授心不錯!”他道,“以后不要冒著生命危險干這種事!”
看上去就那麼沒有莊嚴嗎?
得到顧宴的三分浸染也好呀!
頗有點訕訕,宋棠正猶豫應該怎麼解釋。
那邊去取課稿的顧宴已經回來,的教室立刻就安靜下來,就連剛剛還在和打聽代課事項的同學都趕收拾干凈坐好。
這是宋棠第一次以這樣的視角去看顧教授,在的想象之中,顧宴應該是那種一板一眼認真上課的老師。
他應該不茍言笑,看學生也應該毫無波瀾,然后一個人講課完應有的過程。
可是事實并不如此,他的板書很有條例,字節清晰,就像是他這個人一樣干凈拔。就算宋棠不是這個專業的學生,也觀察到他的案例講解的確是恰如其分,嚴合的扣論點而進行分析。
他講起課來甚至有那麼一點吸引人的味道,眼鏡之后的雙眼會有一種格外專注的覺,宋棠甚至覺得被他這樣的眼神注視,完全就是一種好不好?
,但是;
,但是克制。
宋棠都開始搖頭,那個學生那麼害怕顧宴完全是無稽之談,這種課換了,上一個學期都沒有問題!
課間休息的十分鐘里,顧宴出了教室,宋棠意猶未盡,決定留下來聽完下半節課也不錯。
干脆掏出手機來給他發短信:我在教室,一會兒等你一起下課!
附帶了一個很可的表包。
于是,原本打算帶宋棠回自己辦公室坐回兒的顧宴折返門口,在窗邊站了一會兒。
他這個角度不偏不倚,正好可以看見宋棠坐在最后一排對著邊的小同學笑得開心。
那是個年紀不大的本科生,一頭微微凌的碎發,目澄澈,曬得微黑的皮有種蠟的澤,大大咧咧的朝著宋棠翻書。
察覺到他的目,宋棠不太明顯地朝他眨眨眼睛,發過來一個新的表包——
一只小兔子正蹲在一本巨大的書本前面,暈暈乎乎的臉和幾個大字“今天不學習,明天變垃圾”!
說的就像真的是來讀書的一樣。
顧宴有些哭笑不得,搖搖頭收回了手機,卻借著遮掩依舊在看。
隔壁那個同學終于記完了筆記,一轉頭,那個新來上課的同學還有空聊微信,瞬間覺痛心疾首!
“你筆記做完了?”
“什麼筆記?”宋棠抬著手機,沖他面疑。
“啊!”那個學生一副隨時要駕鶴西去的心梗模樣,“顧教授的筆記啊!”
宋棠更莫名其妙了:“為什麼要做筆記?”
“不是——同學!”他表復雜而嚴肅,“你上這節課之前就沒打聽過顧教授的威名嗎?”
宋棠合上手機,一本正經的著手指頭回他:“h市十大杰出青年、h市最年輕的經濟教授……”
“……不是這個!”那同學厲聲打斷,“我指的是常年穩坐掛科率第一、重修率第一、并且絕不參與補考這件事!”
宋棠瞬間卡殼:“這這這——這麼害怕的嗎?!”
“對呀!不然你以為為什麼做他的學生都號稱地獄難度?”那個同學看終于有了點危險意識,很是欣,“趕記筆記!”
“可是……”宋棠眨著眼,非常小心地說了一句,“我覺也不是太難啊……”
“……”宋棠覺這一瞬間里,他幾乎要分給自己做一個人工呼吸,捂著心口道,“你以為他教完你宏觀經濟理論,就考你經濟資源利用嗎?”
雖然宋棠不是太懂,但還是猶豫著回答:“不然呢?”
“錯!”那個同學義憤填膺,“他考你宏微觀際、計量模型設計以及預測點假設,還有一大堆你只見過沒有學過以及各種犄角旮旯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