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徐紹亭吩咐司機。
車子在宋家門口不遠停下,宋清歌立刻開門往下走,行至宋家院門,徐紹亭追過來。
院門閉著,宋清歌抬腳踢上去,“開門。”
院子里忙碌的傭人認出了,驚訝一瞬后,又是驚恐的眼神轉頭看向梁韻樺。
梁韻樺倒是淡定,不急不慢的去給宋清歌開門,臉上掛著笑,“清歌怎麼突然回來了,也沒給家里說一聲,媽媽好準備些你吃的飯菜。”
宋清歌這才看出來那夫是誰,的小表舅,親生母親的遠房表弟,郭興業。
梁韻樺敞開門,也不躲閃,“剛巧,今日你小舅舅也在,下午等揚州回來,咱們一起吃個飯。”
宋清歌抄了院子里鋤地的鐵鍬,拎在手里去追郭興業,“我爸爸媽媽哪里對不住你,讓你做出這種事,你個混蛋,沒我爸爸的扶持您能有今天嗎?”
郭興業被宋清歌追著打,沒什麼反手的余地,只能邊跑邊解釋:“宋清歌,不管我做什麼我都是你小舅,你敢打我,你這個大逆不道的東西。”
宋清歌一向不是個脾氣好的,手里拿著‘武’,更是沒人敢勸架。
郭興業一路上樓,躲進了臥室,死活不肯開門了,梁韻樺從樓梯上,不急不慢的跟上來,“一回來就發這麼大的脾氣,怎麼了這是?”
宋清歌氣急,手里的鐵鍬有想往梁韻樺上落的意思,梁韻樺也不躲不怕,嗤笑一聲,輕飄飄的開口,“清歌出獄也有些日子了,還沒見過靈歌吧,上次你爸過世的時候,靈歌已經……”
“宋夫人!”
徐紹亭方才一直看戲,有他撐腰,宋清歌可以在這個家里隨意撒野,沒人敢攔著。
直到梁韻樺張口提及宋靈歌,徐紹亭才出聲阻止,沒了往日的客套和虛偽,語氣不善:“你想死直說,誰給你的勇氣讓你在這威脅我?”
宋清歌手中的鐵鍬落地,砸在地毯上,沒多大的響聲,“靈歌怎麼了?”
沒人回答。
靜默了半晌,梁韻樺才道:“清歌難得回來,我去囑咐廚房,你們下午留下吃飯。”
宋清歌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靈歌到底怎麼了,能讓梁韻樺一句話就威脅到徐紹亭,宋清歌摁了一下額角,沒多問,下樓。
郭業興開門悄咪咪看了一眼。
宋清歌聽見靜回頭,瞪了他一眼:“我后媽可不是什麼善茬,你要是還顧忌我父母的在天之靈,趁早和他斷了。”
鬧了這麼一場,自然不可能再留下吃飯,上車前,宋清歌轉頭看了一眼這悉又陌生的家。
回家途中,宋清歌托著腮看向窗外:“我小舅舅和梁韻樺這事,你早就知道吧。”
怕是徐紹亭故意安排,想讓看見這麼一幕。
“知道。”
他承認的痛快。
“那可真是難為你了,兜這麼大個圈子讓我知道。”
歸途中,徐紹亭的電話一個接一個的進來,消息也接連不斷,像是有什麼要事,快到徐公館,徐紹亭突然又道:“去公司。”
“再有十分鐘就到了,你先把我送回去。”
“同心湖晚上有花燈,帶你去轉轉,先跟我去公司。”
反抗沒用,宋清歌干脆不再多費口舌。
宋清歌例假前三天痛最是強烈,到了公司后臉慘白,眉間出冷汗,徐紹亭讓在辦公室隔間的休息室躺著歇息,他在辦公室看文件,一直有人進進出出的,沒多久,他帶人去會議室開會,辦公室徹底安靜下來。
宋清歌腳冰涼,今天撞見了小舅舅和梁韻樺的事,梁韻樺又話里話外在靈歌的境不盡意,腦子里一團,七八糟的想了一會兒,在被子里沉沉的睡著了。
被徐紹亭醒時,已經將近六點鐘,休息室拉著窗簾,沒開燈,黑乎乎的。
徐紹亭將被子往下拉,把的臉出來,遞了杯紅糖姜茶,語氣輕,還有一啞:“還難嗎?”
宋清歌覺得下床單一片意,坐起來歪開子看了眼,有些煩躁的嘆了口氣,看著白床單的一抹紅,皺著眉,“柜里還有沒有我的服,我想換個子。”
“喝了,我去給你找。”
徐紹亭在柜里拉了半天,拿出來件他的襯衫,“你先套著,我讓許茵去給你買一套,你的那些服多年沒洗了。”
“六點多了,你去洗把臉,等服拿來了帶你下樓吃飯。”
宋清歌腳步發虛,撈起徐紹亭給的那件襯衫,從包里拿了個衛生棉,腳踩棉花般的往洗手間走。
一刻鐘后,徐紹亭敲門,“服放床上了,你出來換,晚飯送上來了,收拾下出來吃飯。”
晚餐是麻辣燙,往常宋清歌最著吃,今日蔫蔫的,勉強吃了兩口,嫌辣,放下筷子喝了口水,“你什麼時候忙完,送我回去,我不太舒服。”
“明天帶你去醫院看看,吃點中藥調理調理。”
“不用調理,我這輩子不打算生孩子了。”
“不是為了生孩子也得調理,一個月一次你都這麼忍著?”
“徐紹亭,這就是我眼瞎的代價。”
一句話,原本相安無事的氣氛陡然尷尬起來,徐紹亭放下筷子,拿了紙巾,向別。
過了片刻,徐紹亭開口問:“葛青遙辭職了,公司正好空出來個副總的位置,你有這個意向嗎?”
“四年了,我怕是跟不上時代了,你還是重新聘個人吧。”
“清歌,你的能力我清楚,讓傅鄴帶你一段時間,跟上時代不難。”
宋清歌托著腮:“你不怕我泄你公司機?副總這個位置,要想毀了徐氏可不難。”
“你高興就好,明天去趟醫院,后天工作日,讓傅鄴帶你職。”宋清歌猶豫的時間,徐紹亭又道,“你父親的尸檢報告結果是,慢毒。”
“梁韻樺和郭興業?”
“還沒查,不確定。”
宋清歌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要是離開他,半點本事都沒有,憑著徐紹亭的糟糠妻這一點,怕也是沒人敢接濟。
想搞清真相,想護著自己的妹妹,就只能依靠他。
媽媽去世之後,繼父看我的眼神一天比一天不一樣。多少年之後,我想起來小時候的這段過往,都忍不住躲在牆角,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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