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總覺得沈晏清有話想說，但等了一會兒，他什麽都沒說，隻是默默鬆開手。程不著頭腦，皺著眉上了車，索把他的不對勁拋到腦後。

小楊鋼很開心，嘰嘰喳喳不停說話，秦皎顯得有些沉默。程注意到，一邊逗著小楊鋼一邊朝秦皎看，“怎麽不說話？”

秦皎笑了下說：“坐車頭暈，不想說。”

程皺眉，從來不會暈車。

開車的段則軒忽然：“秦小姐暈車？需不需要我開慢一點。”

秦皎扯了扯角道：“不用費心。”

他這一開口，程才想起他也在，看向段則軒問：“你怎麽也來了？”

他挑眉：“不歡迎我？”

“哪會。”程笑，“我隻是隨便問一問。”

段則軒說：“下午我和沈晏清去談正事，剛好在一塊，聽說你們要去玩，沒什麽事就一起跟著來了。”

沈晏清在旁沒說話。

程暗暗挑了挑眉，他們倆最近似乎走得很近，回想上次，也是段則軒打電話來說沈晏清“出了車禍”。

車上一番閑談，到了遊樂場，沈晏清去買票。

段則軒和秦皎說話：“秦小姐還暈嗎？”

秦皎態度冷淡，答了兩個字：“不了。”要多簡略有多簡略。

程看在眼裏，略覺古怪，秦皎臉上雖然沒有過多緒，但細微表泄了的不耐煩，很這樣。

沒來得及問什麽，沈晏清回來了。

四個大人加一個小孩朝遊樂園裏麵去，小楊鋼第一次來，興得不行，他以前看電視、聽同學說過很多次，親驗卻是頭一回。程這個年紀，對遊樂場已經沒了興趣，但看到他臉上的新奇和笑意，多還是覺得這趟來得值了。

小楊鋼想玩的項目很多，都是程陪著去的，玩到後來有點累，小楊鋼去坐旋轉木馬時，實在撐不住，擺手讓秦皎陪著上去。

段則軒走開去煙，走開一會兒的沈晏清端了兩杯飲料回來，一杯遞給，說是熱牛。

程喝了一口，皺眉還給他：“太甜了。”

沈晏清說：“熱的暖胃。”

再暖味道不對，還是不肯喝，“不要。”

沈晏清沒強迫，接回手裏，問：“吃飯了麽？”

說沒有。

沈晏清蹙了蹙眉，說：“要不然我們先去吃了飯再來。”

“你有病？”程斜他，“來都來了玩到一半去吃什麽飯。”

沈晏清沒吭聲。牛拿在他手裏，他端起，就著喝過的地方喝了幾口。

不多時，秦皎帶著小楊鋼從旋轉木馬上下來。幾個人沿著遊樂園往前走，上遊戲攤子，獎品是高高掛起的各種巨大玩偶。

小楊鋼想要，程瞧見他的眼神，拉著秦皎一起去幫他贏獎品。在兩個男人意料之外，倆玩遊戲玩得極好，你追我趕還比上了。

小楊鋼拍著手哇哇咋呼，連聲說：“姐姐好厲害！好厲害……！”

秦皎玩到一半停下來，他的臉頰笑道：“當然啦，姐姐我以前可是玩這個的高手。”

程嗆：“不害臊，你有我厲害？”

在旁全程圍觀的段則軒來了興趣，他不知來幹什麽的一路看，也沒走人，此刻一聽道：“你們以前經常玩這個？”

程說：“不算經常，以前讀書的時候流行，都說和喜歡的人約會首選就是遊樂園。”

語畢，程頓了一頓，笑意微斂不再說話，默然回繼續和秦皎玩遊戲。

約會首選遊樂園。和秦皎，誰都沒在青春期好好談過。

往前是車，小楊鋼場去玩時，秦皎空去買喝的。沈晏清想煙，上沒了，段則軒煙盒裏隻剩最後一支，給了他，拍拍口袋去買煙。

到遊樂場裏的零售窗口，秦皎付了錢站在那等。

“一包煙。”段則軒把錢遞過去。

秦皎側目見是他，往旁邊挪了一步。

段則軒皺了皺眉，道：“秦小姐的反應是不是過重了些？就因為之前我一句不恰當的調侃，這麽避我不及。”

秦皎說：“你想多了。”

一臉冷淡，明明對他第一印象不好，不承認。

段則軒張口剛要說話，突然一個東西砸到腳下，嚇了他一小下——定睛一看是個冰激淩。

秦皎也驚了一驚，服稍稍被濺到幾滴冰淇淋。和段則軒一起側目看去，一群年輕孩，中間一個滿麵悲怒的漂亮姑娘正瞪著他們，冰淇淋就是扔來的。

那姑娘大步衝上前來，滿含敵意看了看秦皎，而後瞪向段則軒：“你不理我就是為了陪？你告訴我，你和這個人什麽關係？”

段則軒話到邊，忽然想起和分手了，皺眉：“有必要代嗎？”

姑娘氣得膛起伏，抬手就要去扇秦皎，被段則軒擋住。

“你護著？段則軒你現在就護著？！”用力掙紮把手回來，眼裏浮上淚，返到朋友那拿過其中一人手上的飲料，揚手就朝秦皎砸了過去。

這次段則軒想擋沒擋下，塑料杯破開，秦皎上了一大塊。

那姑娘扔完飲料，沒給別人半點反應時間，紅著眼轉走人。

秦皎更無辜，無端被人扔了一杯飲料，上淋淋，忍了好久才忍下火氣。

“沒事吧？”段則軒還沒到，被猛地揮開。

秦皎扯了個沒有溫度的笑：“段先生有空，與其關心我房卡掉不掉，不如多關心關心自己的私生活。”

也轉要走，段則軒猛地拉住。

他沒料到會上前友，還被人以莫名其妙的態度一通質問。秦皎這個態度有可原，但他也火大。

段則軒眉頭皺得死，有火沒發，隻能自己往回咽。他把外套下，不顧秦皎抗拒，往上一披，拽著的手腕就走。

“我送你回去。”

他惹的禍他負責，行了麽？

……

程和沈晏清一人抱著一個玩偶帶小楊鋼轉，沈晏清接到段則軒的電話說秦皎不舒服先送回去，程擔心追問了好久，確定沒事才放心。

又玩了半個小時，兩人帶小楊鋼去吃飯。一通折騰下來，回家已過了九點。

小楊鋼在車上睡著，沈晏清抱他上去，輕手輕腳放進房間床上。

程換好拖鞋在櫃前倒水喝。

放下杯子時，他從背後抱上來。

程皺眉，以為他又要親或者煩，不想，他隻是抱著，埋首在頸窩，什麽都沒做。

程頓了一下，眉頭皺得更深了：“你幹什麽？”

“就一下。”他說。

程不知道他搞什麽鬼，隻覺得他今天很奇怪。

“你又犯什麽病了？”

沒聽到他回答。

燈從頭頂照下來，滿是寂靜。

他橫在腰上的手用力，那微微皺起的眉，和低悶的聲音一樣沉重。

“怎麽辦……你是真的，對我很失。”

。

程的假是跟秦皎一起請的，銷假回公司上班卻比秦皎還晚。

悠閑又過了幾天，才整理好神去公司報道。

和往常一樣，是個沒什麽特殊的工作日。程默然坐在位置上理自己的事，快到中午的時候，卻聽哪個方向傳來一聲驚呼——

“我的天！郵件，你們收到郵件了嗎？！”

從這一聲起，陸陸續續有人附和，而被勾得好奇去查看郵件的人，看完容也隨之咋呼起來。

約的議論聲裏，那幾個敏的字眼，傳達出的訊息讓程神經繃。

立即打開郵箱，也收到了。

鼠標往下拉，越看，背脊開始升騰起冷意。

那是一封和秦皎有關的郵件。

容全是關於秦皎被強的八卦。

當初這件事在們大學傳開之後，論壇裏各種議論，雖沒有明確的證據證明，但因為後續發生秦皎被請家長甚至家長在校領導辦公室昏倒的事，所有人都確定了這件事肯定是真的。

八卦熱傳的時候，還有人在論壇裏放上了一張拍到的秦皎躲在校園角落哭泣的照片。

郵件裏的容都是當時論壇帖子的截圖，而那張照片，現在也在這封郵件裏。

“天吶，真的假的？秦副總……”

“我去，看著那麽厲害一個人，竟然也……”

“好嚇人哦……”

辦公室響起一陣又一陣竊竊私語的議論，猶如當年場景再現。

程聽著傳耳邊的那些話，攥了拳頭。

不知道別的部門是否也收到了群發郵件，消息傳得很快，半天功夫公司上下幾乎都知道了。

秦皎今天有事沒來，人不在公司。程顧不上請假，沉著一張臉直接出了公司，臉寒得可以嚇死人。

從公司趕到秦皎住的公寓，一路上打了幾個電話，不是在通話中就是沒人接。

好在知道公寓的碼。

“餃子——”

急匆匆進門一看，秦皎就站在客廳落地窗前，環抱雙臂靜靜看著窗外風景。聽到開門的聲響，悠悠轉，臉上一派平靜，“你來了。”

程嚨幹，往前邁了一步，不等說話，秦皎淡淡揚起笑，“我已經知道了。老板打了電話給我。”

平和的態度，仿佛麵對的非議隻不過是無關要的一件小事。

從那時到如今，這些年，秦皎心的想法和改變沒人知道。

程也不知道。

唯獨能看見的是眼前。

當初那個躲起來大哭的稚小姑娘，現在已經不會隨便再哭了。

作者有話要說：破而後立，絕境逢生。下一章開始程和秦皎就要把對付舒家的事講開了，和舒家正麵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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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熬了個通宵寫這章和上章，今天趕上新聞聯播，晚上能早睡了。合手月在存稿箱祝各位大佬晚上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