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妃那次賞菜也不是獨一個,那是趕著過節,好幾位嬪妃一起都得了。可貴妃娘娘這得的是什麼菜?這一看就是皇上膳房的廚子特意做的,一般人平時吃不著的。尤其那個魚片,一掀開蓋子,香辣氣息沖鼻。
還有那豆腐湯,連李才人都聽說過貴妃單點過這個,的宮去膳房打聽過。
皇上他,真的把貴妃的喜好記住了。
看著這些菜,不但沈才人覺得眼熱,離得近的陳妃更加說不清心里是個什麼滋味兒,只覺得鼻子直發酸,也不知道是心里難,還是被這辣味兒給沖的。
前后左右和一樣神黯然,心復雜的人不是一個兩個。
今天來拜壽,無非就是想看看貴妃是不是真得寵,奔著想見見皇上才來的。
現在們見著了,皇上雖沒來,可褚公公一來,這面可是給夠了。貴妃的圣著,們真就比不了。
看著貴妃娘娘端起盛湯的小碗,斯斯文文的喝了口湯,連口齒最伶俐的沈才人一時間都說不出什麼恭維話來了。
壽宴草草收場,客人們冒著雨各回各宮。看著那一朵朵撐開的傘花,漸行漸遠的步輦,香珠站在宮門口笑瞇瞇的大聲送客,只差揮個小手絹喊“大家伙兒下次再來啊”。
轉過頭來香珠問趙良:“李妃呢?”
趙良撐著傘,今天他跑進跑出淋了不雨,裳這都已經換了第三件了:“走了,褚公公來的時候就走了。我怕喝了酒路上有什麼閃失,特意讓小海子跟著去送的,早就到承慶殿了。”
香珠點點頭:“那就好。”
今天也是香珠頭一次辦這麼大的場面,一直提著心懸著膽,這會兒宴席也完了,客人也送走了,終于能松口氣。但活兒還沒完,來了這麼些客人,用這麼多件擺設茶碗碟,且得好好收拾。
至于顧昕,咳,吃撐著了。
本來就快吃得大半飽了,這后賞的四個菜確實又是吃的,尤其是香魚片,下雨本來就又又悶的,吃點香辣的出了一點汗,倒覺得上輕快多了。
香珠看著人收拾東西,這會兒外頭雨再大也不急不躁了,還反過來勸顧昕:“娘娘,今天雨大,想是皇上不方便過來,娘娘也別太惦記,皇上心里總歸是有娘娘的。”
顧昕著肚子沒說話,怕一張就打出飽嗝兒來了。
香珠輕手輕腳替把釵環卸了,那朵大牡丹花也取下來,小心的放在淺口盤子里。戴了半天,難得這花還沒凋殘,依舊顯得十分鮮亮。
“這花兒也沾了娘娘的福氣了,還開得很好呢。”
明明是因為下雨啊,要是今天頂著大太,這花兒也早該蔫了。
顧昕太撐了,懶得說話。
香珠心格外的好,今天揚眉吐氣,心想事。皇上雖人沒來,但給了這麼厚的賞賜,還令褚公公親自來賀。
這面,宮里頭已經沒人比得了啦。
只是有一件事中不足。宮外頭顧家人著實過分,娘娘過生辰,哪怕他們讓人送盤壽桃進宮,大小也是份兒心意,可顧家真就什麼表示都沒有。
香珠懷疑顧家本沒人記得娘娘生辰。
這還是緣至親呢,比外人都涼薄。
香珠恨恨的在心里給顧家人記了一筆,顧夫人首當其沖。
下回再進宮來,香珠絕對不會給好臉看!上次茶房翻出來的茶渣子還沒讓人扔呢,等顧夫人來了就用那個渣子給沏茶。
顧夫人也就配喝那個,別的不配。
顧昕吃得飽了有些犯困,正瞇著眼瞌睡,聽見有人輕輕嘆了口氣。
眼睛睜開條,瞧見是香云正拿了床薄毯過來給搭在上。
“嘆什麼氣啊?”
香云還以為貴妃睡著了,沒想到嘆氣聲被聽見,嚇得手腳沒放,琢磨著是不是趕跪下請個罪。
今天是娘娘生辰,大好日子卻在嘆氣,打一頓都不冤枉。
“沒事沒事,不罰你,不用怕。你只管說吧。”
顧昕一向脾氣好,會寧宮也沒有打人罰人的習慣。香云定定神,還是先告罪:“娘娘別怪罪,奴婢不是有心的。”
“不怪你,你說吧。”
香云了下:“奴婢就是想著,要是皇上今天能來就好了……那就十全十了。”
這是的真心話。
顧昕笑著擺了擺手:“傻丫頭,這世上哪有幾件十全十的事兒?去去,你們也忙了一天,去歇會兒吧。”
香云看娘娘又閉上眼瞌睡,躺在那兒的樣子比畫還,不敢再出聲,輕手輕腳的退了出來。
顧昕睡得迷迷糊糊,睜開眼,外頭一片昏黑。了一把眼,這什麼時辰了?天還沒亮?難道是醒早了?春天白晝長,天亮得早,這些日子都睡到天大亮了才醒的。
雨聲傳耳中,顧昕慢慢想起今天的事。
生辰,下雨,哦對了,還有賞菜。
香云領著人進來把燈點亮,笑著說:“娘娘睡的真香。奴婢進來看了兩回了,娘娘都沒醒,奴婢也沒敢驚擾。”
顧昕抹了把角,幸好沒淌口水:“什麼時辰了?”
“剛過酉時。”
那是睡的時間不短了。
顧昕個懶腰,又長長的打了個呵欠:“不能再睡了,再睡晚上可睡不著了。”話是這麼說,可人還是懶洋洋的,賴在榻上不想起。
香珠過來又勸又哄:“娘娘起來走走,眼看要用晚膳了,再睡下去可沒胃口了。娘娘晚膳想用點什麼?”
顧昕了肚子,中午吃的飽,這會兒肚子也不覺得。
“要個清粥,配兩樣小菜,清淡點的。”
香珠也猜著娘娘晚上八沒胃口再吃了,也不意外,點頭說:“那奴婢就這麼吩咐人去膳房傳話了。”
外頭雨還下著,趙良領著小太監已經把燈籠都點亮了,隔著著雨,昏黃迷蒙的一團團燈影在雨里微微搖擺。
“外頭下雨,風涼得很,娘娘別站門口了。”
顧昕把襟攏一攏,確實有點涼,不過涼風帶著細細的雨吹在臉上倒是提神。
“我就在廊下走一走。”
睡得久了口發悶。
香珠趕拿了件斗篷給裹上,自己又拿了把傘跟在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