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到底是穿過來的靈魂,若是換了別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古代小姐,即便不是傻子,被這員外夫人一說道也保不齊會心生憐憫,繼而同起他們來。
可明月是什麼人?
是經歷過風霜的人!
前世可是在戰地區以一敵百、手刃強敵的人!
雖然是個雇傭兵,但明月始終覺得,自己是個有勇有謀的英雄。
即便是最後死了,那也是烈士!
如今,面對員外夫人的訴苦,明月只覺得好笑,厲聲嘲道:「嚎什麼嚎?!是你買的骨,怎麼?難道你比老娘我還可憐!」
張員外一愣,員外夫人也愣住了,也顧不得哭了。
,剛才居然自稱老娘?
何統!
但是,明月立在床前一臉無所畏懼,反倒使得張員外不敢反駁。
「呵呵,冤有頭債有主!若不是你們非要買骨去搞什麼干骨配那一套,老娘也不會遭此橫禍!如今你不負責誰負責?」明月的角噙著冷笑,目冷如冰霜。
「咳咳咳……」張員外眉頭皺了兩個疙瘩,嘆道:「姑娘呀,你既然沒死,我等自當打點銀兩把你送回去。只不過,當初只聽說你在鄉下一破屋寄居,你看,明日一早還把你送回那裏可好?」
事終歸要有個解決,這張員外雖然是買主,但明月心裏也明白,即使沒有張員外,也會有李員外王員外……
總之,庶母和姐姐就是不想讓原主活!
越想越氣卻無發泄,明月對著張員外一挑眉:「呵,老娘有手有腳想去哪就去哪還用得著你送?」
「那麼姑娘是要……」
「姑娘也是你的?!」
「……」
明月一戾氣,張員外一臉為難。
員外夫人此時卻神了些,溫聲道:「姑娘到底有什麼要求,不妨就直說了吧。說清楚了,姑娘也好早些休息。」
「呵呵……」明月環視四周,道:「先給我備一桌飯菜,我要吃飯!再給我備一套服和紋銀五百兩!還有,我要一匹快馬!」
「什麼?!」員外夫人驚呼:「五百兩?!五百兩我能買二十個俊丫頭了!」
「五百兩,買你們夫妻二人的兩條命!很貴嗎?」
明月問的鎮定,說完一掌拍向旁邊的凳子,當場拍了個碎,嚇的員外夫人子戰慄如篩糠,不敢再開口。
這員外夫人也是打錯了算盤,把明月當了普通的姑娘家家,誰知一開口不是諷刺就是打打殺殺!
即便不是詐,但也跟詐差不多了。
不過,既然是活人,那麼就得守活人的規矩。
面對一個剛及笄的姑娘,員外夫人緩了緩神也就沒那麼怕了,於是拍了拍張員外,示意他讓開,而後有條不紊的下了床榻,穿上了鞋。
「姑娘何必得理不饒人!我們夫妻二人在這小城住了一輩子,為人一向仗義疏財。『干骨配』是這裏的舊習俗,又不是我們一家做。我們當初出了銀子,中間人只和我們說,姑娘是個清白世的人最適合與我兒匹配,再說,那收銀子的人據說可是姑娘的親姐……」
「住口!我世如何與你們何干!舊習俗?呵呵,那又與我何干?!」
不一手看來是沒人乖乖聽話了。
明月運氣至右手,對著床邊立柱就是一掌。
須臾,吱吱呀呀……嘩啦啦啦……
柱子攔腰斷掉,木屑落了一地。
好在還有三立柱支撐,張員外趕下床,鞋也顧不得穿了。
明月點了點頭,角出了滿意的微笑。起初心裏還有些忐忑,不知前世古武玄脈是否跟著穿了過來。但後來走路進城矯健有力,躲進柴草姿敏捷……明月暗自猜測,前世的本事大概都還跟著自己,否則憑這乾瘦的小板怎能熬到現在?
於是心一橫,先是拍碎了木凳,後有手劈床尾立柱,果然一切盡在掌握!
雖然力道稍有不足,但後續還可以再完善的。
員外夫人被嚇得當場癱坐在地,倒是張員外依舊鎮定,連忙扶起夫人坐在旁邊椅子上。
床柱坍塌的響聲過大,驚醒了門外的守夜家丁。
家丁急之中一腳蹬開了門:「老爺!」
張員外一手掌截住了家丁,吩咐道:「快去醒管家,讓后廚備一桌飯菜,再準備一套十五六歲姑娘穿的上品裝。」
家丁看到有個披頭散髮的小姑娘穿著壽站在房裏,不敢多問亦不敢耽擱,轉就跑去安排。
須臾,一名丫鬟進來伺候。
想也知道,必定是管家進來照顧張員外夫妻的。
明月也不在乎,大搖大擺的坐在床上等著。
「姑娘,此臥房,用餐多有不便,隔壁就是餐廳,窗明幾淨,姑娘可否移步?」
張員外似是詢問,又像是在請求,聲音卻不卑不。
明月也沒推辭,冷笑道:「好啊,那也請你們兩個移步,沒人伺候著我可吃不下去。」
張員外點頭,「好,老夫作陪。只不過,夫人不好,還請姑娘不要勉強。」
明月擺了擺手,有點不耐煩:「那就快走吧,前面引路!」
餐廳與臥房相連,也沒有多大,中間一個大圓桌格外顯眼。
明月也不矯,直接往主位一座。
家丁適時的端上托盤,四菜一湯一碗米飯。
「姑娘莫嫌棄,準備的匆忙,沒有什麼好菜,還請將就著用些。」
張員外說完,不等明月回話就率先拿起邊上的一副空碗筷,每樣菜品都夾了一小口,然後又盛了一小勺湯和一筷子米飯,吞進肚後點評道:「雖是家常便飯,但廚子的手藝還不錯,姑娘請嘗嘗。」
明月心道:難怪這人能在世混得溫飽,果然八面玲瓏。他剛才的作為分明是在試毒,只為讓自己放心吃!
瞄了一眼飯菜,明月吩咐道:「快去準備銀兩和快馬!」說完,卻並沒有筷子。
張員外一揮手,對著家丁斥道:「五百兩紋銀和一匹快馬,還不快去!」
家丁不敢怠慢,轉跑了出去。
家丁剛走小丫鬟就走了進來,手裏端著一個木質托盤站到了一旁聽候差遣,那托盤裏面放著一套青布衫,折的整整齊齊。
「姑娘怎麼不吃?」張員外問的真誠,「可是不合口味嗎?」
「再等等。」
明月答非所問,忍著肚子裏的嘰里咕嚕,靜靜地坐在桌前。
很快,家丁抱著一包銀子進門回稟:「馬在庭院裏,這紋銀五百兩是管家親自清點的。」說著把銀子給了張員外。
張員外接過銀子,輕輕放在桌子上,笑道:「姑娘,請過目。」
「不必了!」
明月接過銀兩掂了掂,抓起托盤裏的服對著張員外一抱拳:「你我之間的債今日算是清了,這一桌飯菜就給大家當夜宵吧。」
話落大踏步出了門,上馬就飛奔了出去。
駿馬一聲嘶鳴,馬蹄飛奔。
府中的丫鬟婆子被驚醒了大半,可也不敢出聲。
張員外著遠去的背影,轉頭看了一眼桌上飯菜,朝家丁擺了擺手,嘆道:「撤下去吧。」
不料,還沒等家丁上前,角落裏突然悄無聲息的閃出一個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對著張員外冷聲嘲道:「怎麼?很失?」
此人材頎長,白袍加,長發如墨般披散,臉上戴了一個白銀面掩去了真容。
張員外一見此人,立刻跪倒在地,拜道:「主人何時到來,未曾遠迎罪該萬死!」
「你既稱我主子,便不該做這等勾當!」
聲音冰冷,目凌厲,張員外嚇的磕頭如搗蒜:「主人明察,小人只是一時糊塗,日後再不敢了!」
「讓你在此地駐守自有用,守好本分!」
「是是是……」
「那個你買的姑娘倒像是個有用的,把的世整理好,明日與暗衛送過來!」
「是,小人一定照辦。」
銀面男子出一隻手朝張員外擺了擺,張員外會意,默然起帶著家丁退下。
銀面男子緩步來到桌前,起剛才放在明月面前的那雙筷子看了又看,笑道:「真是個多疑的小機靈鬼!」
那著筷子的手蒼白細長,骨節分明,像是畫師在欣賞自己的畫筆。
冰冷的銀,蒼白的手,毫無生氣卻又帶著幾分殺氣和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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