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人呢?”阿照目轉向另外兩個婢。
這兩個婢都點了點頭,其中一人道:“回公主,奴婢二人都是罪臣之,父母家人都被發配了驪山,目前尚在人世。”
“驪山?你們原名什麼?”阿照問那開口的婢。畢竟在盛涼,能被發配驪山墾荒的,最起碼都是四品以上重罪員。
開口的婢回道:“奴婢原名阮紅妝,總管賜名秀兒。”
另一個也怯生生回道:“奴婢崔瑤,總管賜名憐兒。”
秀兒憐兒,這都是什麼名兒啊!
“日后你們都改回原名吧!”
原名多好聽啊,那賜名的總管估計腦子里長草了。
“謝謝公主。”聽到能用自己原來的名字,兩人都高興不已。
若非不得已,爹娘給的名字,們何曾愿舍棄?如今能改回來,兩人眼底都閃起了淚花。
而最左邊的兩個婢眸底出了羨慕,其中有個微胖的婢鼓足勇氣,往前站出了一步,低著頭小聲道:“公主,奴婢二人沒有原名,求公主給奴婢二人也賜個名吧。”
們自宮,領們的那老太監給取名時,怕沖撞了貴人們,便指墻角的野草雜花胡給取了個。
也難聽得很。
取名阿照不擅長,問:“宮后總管給你們取的名都什麼?”
若不難聽便不用換了。
“奴婢花兒!”
“奴婢草兒!”
“……”這些名字,到底是盛涼皇宮里哪個奇葩老太監取的?不是這個兒就是那個兒的,難聽!
阿照扶額,輕嘆,了眼門外滿院白雪,喃道:“春有百花秋月,夏有涼風冬聽雪。以后你們一個喚作月,一個便喚作聽雪吧!”
“謝公主賜名。”得了新名,兩人齊齊跪下,喜得眼含熱淚。
瘦高的是月,微胖的是聽雪。
阿照笑笑,突然想起阮與崔在盛涼都為大姓,轉頭問那兩丫頭:“盛涼前按察使司按察使阮佟,和錦州刺史崔勝賢,可是你們的父親?”
沒想到永樂公主憑姓氏便猜出了們的世,兩人眼中都出驚訝,好片刻才輕輕點頭。
三年前,他們的父親遭小人誣陷,不但被摘除了職,還被發配了驪山。而們,在父母兄長被發配時,也被以罪眷的份充夜庭,了宮里最低等的宮婢。
就連能跟隨永樂公主來北燕,還都是別的宮不樂意背井離鄉,紛紛找各司總管給了好,們才被頂替來的,這輩子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回家鄉。
得到確定,阿照也是一愣,著眼前這個崔瑤的小丫頭,眸底現了溫。
“難怪覺得你眼。”都道侄像姑,這丫頭,與的小姑長得倒是有些相像。
看著崔瑤,阿照猛然憶起那明明是個大家閨秀,卻能豪萬丈的姑娘來,那個為不懼世俗眼的姑娘。可惜,癡子總是遇到薄郎,真心錯負,拋棄了一切,最后什麼也沒得到。
而那得了一片真心的人,為得青云志,甘舍紅袖香,報了母恩,耀了門楣,獨獨棄了的兒長。
可悲!可嘆!
阿照心底輕嘆了聲,現在綠蘿他們也快回來了,趕吩咐道:“你們去找些掃帚,先去將后殿將那幾間屋子收拾出來,嬤嬤們也快回來了。”
“是。”幾人應聲退下。
幾個小丫鬟出去后不久,蘇嬤嬤便領著人已經將、被褥還有幾筐銀炭抬了回來。
皇宮正殿喜宴還未結束,們走了小道,來回倒是沒遇到什麼人。
一回來,蘇嬤嬤吩咐了婢們各司其職后,便進屋將自己剛得的消息稟告道:“公主,方才奴婢在務,到了太子良娣苑中的婢,那婢仗著自家主子寵,囂張得不得,還狂言太子在公主來北燕之前,便已將打理東宮主權給了良娣,也不知真假。”
莫說天家,就是尋常百姓家,若打理宅的中饋沒有給主母,反而給一個側室,那都是不得了的大事,更何況還是堂堂一國太子妃了。
中饋什麼的阿照沒在意,卻注意到嬤嬤口中的良娣。
良娣?原來東宮已經有良娣了。
也是,一國太子,邊沒幾個人才奇怪。
阿照眸底冷了冷,了懷里的重新溫熱的暖爐,沉聲道:“許是真的,畢竟今夜之后,整個北燕都會知曉我不得太子寵。那良娣喜歡管便讓管吧,反正這東宮應該也窮的,本宮若接手了怕還得倒呢!不劃算。”
這哪是劃不劃算的事,這是關乎臉面地位的事啊!
對于宮中人的生存模式,蘇嬤嬤最是清楚不過,見并沒有將這事放在心上,擔憂的提醒道:“公主,您現在才是東宮的主人,若常此以往下去,難保那良娣不起異心。奴婢覺得,公主往后,還是不要與北燕太子置氣了。”
畢竟出嫁從夫,日后靠的還得是太子,沒有太子的寵,地位難保有朝一日不會被人搖。
蘇嬤嬤覺得,以阿照的聰慧,服兩句話,與太子冰釋前嫌,拿回太子妃的權利,再生個小皇孫穩固地位,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事。
可惜,阿照步步為營來到北燕,為的,可不是來生皇孫的。
向蘇嬤嬤,似乎看穿了的想法,神冷冰,淡漠道:“嬤嬤,事事謹慎沒錯,可也要等時機,時機未到,有些事只會徒勞。還有,明日開始,喚個稱謂吧!”
這番話,聽得蘇嬤嬤心底微驚,很快,也想起此刻是在北燕皇宮,是不該再繼續稱為公主,趕點頭應道:“是,娘娘。”
阿照微微點頭,沒再說什麼。從踏北燕那刻起,清楚,自己與那人,從來都只是緣深淺!
緣有多深,便只能有多淺。
……
前殿,慕容燼被北燕帝命令提早回了東宮,本想直接回蒼嵐苑的,但想到那人,鬼使神差的就來了梧苑門口。
本以為這座荒廢多年的院子會冷冷清清的,不想走到門口,竟是另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