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衍下意識看向韓玥,韓玥抿了下,清淺道:“請給我半刻鐘。”
說罷,回到尸旁,低頭專心合。
的手十分靈巧,那針腳看上去干凈整齊,和的神一般,莊穆,一不茍。
好尸,又將里穿好,韓玥方才淡聲道:“可以了。”
云衍點頭示意,賀遠跑去開門,劉大壯帶著一名中年夫婦進來。
夫婦二人看見云衍均是一愣,忙跪拜道:“草民拜見王爺。”
“認認。”云衍沒有多余的話和表,夫婦二人起走近尸,待看清尸時,婦人‘哎呀’一聲,竟嚇得跌坐在地。
“這……這……”柳老爺一臉慘白,倒退兩步,“這要怎麼認呀?”
劉大壯皺眉道:“你自己的兒上有什麼特征,你總知曉吧?”
“臉上有顆痣,可這臉沒了……”
“請問柳小姐有沒有摔傷過?”韓玥出聲道。
柳老爺想了想,道:“有,前歲不小心踩空,從樓梯上摔下來,摔斷了手,直到現在,還不太能使力。”
韓玥:“哪只手?”
“左手,左手手腕!”柳老爺肯定道。
韓玥又問:“還有別的嗎?”
“右肩,肩上有疤痕……”婦人癱在地上,有氣無力地說道:“是,是燙傷。”
柳老爺意外瞪:“什麼時候的事?”
婦人瑟,“早些年,不小心弄的。”
韓玥將死者里往下拉了拉,出右肩疤痕,“如此說來,是柳小姐無疑。”
“蕓兒,真是蕓兒……”得到確認,柳老爺老淚縱橫,雙手著,卻不知該向何,“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白發人送黑發人總是令人無限唏噓,以往遇到這種況,辦案人員再急,也會給家屬一些時間。
韓玥默默后退兩步,卻聽云衍冷漠道:“別急著傷懷,先回答本王的問題。”
聞言,韓玥不滿地抿了下,眼風未。
兇手隨時會再殺人,比起另一條無辜鮮活的生命,眼下的悲痛顯得無足輕重。倒也算不得無,只是每個人的立場不同而已。
柳老爺抹了把淚,強忍著悲痛道:“是,王爺。”
云衍:“令千金是何時失蹤的?”
柳老爺猶豫道:“這個……草民不知。”
“不知?”
云衍凌厲眼風掃來,柳老爺撲通一聲跪在婦人旁,“王爺有所不知,小蕓兒是我那原配所生,從小就言寡語。五年前發妻病逝,這丫頭便愈發孤僻,自己獨居后院,不要人伺候,也不和人走。草民平時生意忙,很在家……”
婦人哭著接話:“民婦是繼母,自也不好多管,但吃穿用度從來不敢,且都是最好的。”
云衍:“你最后一次見是什麼時候?”
“前日。”婦人都發了白,聲道:“昨日上元節,家里的孩子們都做了新服,是府上大小姐,自然也有。”
“是你親自送去的?”
“是民婦的使喚婆子送的,婆子說小姐收了服,但對婆子說不喜熱鬧,讓我們別去煩。昨日,府上有客,民婦忙得腳不歇地,就,就沒管,實在是不知何時出的府。”
府上嫡,卻獨居后院,此事本就乃人尋味。
再加上摔傷燙傷……
雖生在大戶人家,卻不寵,甚至是忽視,倒是都說對了。
婦人后院爭斗的伎倆,云衍看得太多,冷嘲一哼:“死者與什麼人有來往,想必你更不知道了。”
婦人忙不迭地搖頭,“幾乎都不出后院,不可能和人有來往。民婦想著,許是昨日聽外面熱鬧,所以趁我們不注意便出了府。誰知……誰知就遇上這種事……王爺可要為我們作主啊!”
婦人開始哭天搶地,云衍攏了攏清寒眉宇,抬眸與韓玥對,像是鼓勵,又像是……反正有些古怪。
韓玥微怔,清清嗓子,平靜道:“兩名死者臉上的剝皮痕跡幾乎一模一樣,能做到這種程度的,要麼是慣犯,要麼從事特殊工兒,比如雕刻,殺戮,甚至裁……據創角形狀,刀形狀應該像……”
走到記錄尸單的案臺前,提筆畫了幾筆,遞給云衍:“類似這種,我沒見過這種刀,不知道是作何用?”
賀遠湊過來,嘖了一聲:“這好像是鞣制皮時用的挑刀。”
西北嚴寒,不管是富裕人家,還是普通人家,不了用到皮制作的防寒。
大戶人家為求質量,會購買活,請工匠上門鞣制皮,再據主人要求做各種防寒或給裁去做。
云衍向柳老爺,“你們有請過工匠上門鞣制皮?”
柳老爺作沉思狀,婦人快語回道:“有有有,大概是兩三年前吧,老爺的一個朋友打獵時得了幾只貂和野狐貍什麼的,民婦想著老爺在外辛苦,就請匠人來家鞣制,好給他做些帽。”
“可還記得請的是何人?家住何?”劉大壯迫不及待地問道。
婦人想了數秒,“是西街那家裁店介紹來的,是一對師徒,姓什麼,住在哪里,民婦沒問。”
屋外,雪下大了,夾著寒風,幽咽森森。
韓父還等在屋外,韓玥略一沉思,開口說道:“據我所知,襄州城,一般的裁店伙計都懂鞣制。換句話來說,專靠這個手藝不太可能養得活一家人,通常都會搭著做些別的生意,比如裁,比如賣現的棉被。”
“啊對!”劉大壯拍著腦門兒,“昨日上元節,除了主街上的店鋪有部分開著,幾乎都是歇業狀態。柳小姐上新棉被,定是自己家里的。”
說著話,他就要往外走。
韓玥將人喚住:“你打算怎麼查,挨家挨戶搜?”
劉大壯眨眨眼,“不然咧?”
韓玥不由嘆了口氣,一道厚重的嗓音卻在之前,沉沉響起:“上元節到是人,兇手敢拋尸祭臺下,一來,家里無法藏人,甚至等不到夜深人靜出城拋尸。二來,他對祭臺很悉,可以隨便進而不引人懷疑,應該有參與搭建祭臺。查,離城隍廟最近的裁店或雜用品店的伙計,與人同住,且這幾日有在城隍廟幫工者。”
韓玥看了眼云衍,到底是襄州城的天,頭腦還算靈活。
但和現世那些專業的刑偵人員比起來,還是差的遠,平靜道:“你們或許已經見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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