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凌深深看了一眼，突然道:“好！”

無比簡單的一個字，卻包含了太多容，代表著的自由。

姜悅瞬間激的不知如何是好，一把抓住路凌的手，拿小指勾住他的小指，“拉勾上吊……”

路大爺臉一沉，姜悅趕‘呸呸’吐了兩口，“說錯了說錯了，拉勾拉勾一百年不許變！”邊著邊扳著路大爺的拇指和自已的拇指抵在一起。“變的是小狗！”

屋中燈火閃，映的那雙眼熠熠生輝，黑白分明，清澈單純的一眼見底，滿滿的全是喜悅。

路凌像是被染了似的，也跟著彎了彎角。轉念想到的喜悅因何而來，心里突然有莫名其妙的怒意升騰。猛的甩開手，咬牙冷哼，“稚！”

你不稚！你七老八十！你老態龍鐘！你個老古董！

姜悅暗翻白眼，不過，這個小曲多有點壞心，也讓平靜下來。

把路大爺的洗腳水倒了，又打了盆新水自已洗漱干凈，都收拾利落才意識到一個巨大難題正等著。

屋里只有一張床，怎麼睡？

大冬天的打地鋪就是找死，可讓和路大爺睡在一起……

姜悅糾結的腸子都快打結了，暗恨這個村太窮，要是誰家有兩間空屋子租給他們該多好。

路凌見凍的臉發白也不上床，沒事找事的在地上來回轉，不悅的擰眉，這人，把他當什麼人了？

“放心，我對你沒興趣！”心里不痛快語氣就不善，上下瞄了兩眼，角一歪，嫌棄的意思不要太明顯。

姜悅差一點把手里的茶杯摔他臉上。

你這樣容易挨揍知不知道？

擔心是一回事兒，被人當面嫌棄則是另外一回事兒。姜悅氣的腦仁疼心里那點別扭卻放下了。

你看不上我，我還看不上你呢！

姜悅噗的吹熄油燈，了外面的大襖和罩飛快的鉆進自已的被窩。

咝……布衾多年冷似鐵，凍死個人啊~~~~

姜悅一下子蜷球形，上下牙控制不住的咯咯直響。突發奇想，要是倆人合蓋一床被子該多好，還可以名正言順的蹭蹭路大爺的熱度。念頭一起，差點給自已一掌，這都什麼七八糟的？

睡覺！睡覺！睡著了就不冷了。

可白天睡多了，這會兒又凍的篩糠，哪那麼容易睡著。聽靜，路凌也沒睡著。

姜悅索問道:“你睡著了嗎？沒睡的話，我問你點事兒行嗎？”

“嗯！”

“你現在有多銀子？別誤會，我不是惦記你的銀子，治你的需要幾味比較貴的藥材，每天還要泡藥浴，費用高的，我估計最也得二百兩銀子。再加上修房子，置辦些必要的生活用品……怎麼也得三百兩，你有嗎？”

“沒有！”路凌回答的很干脆，從枕頭底下出一個小錢袋扔到被子上。“這五十兩是我全部家當！”

“啊？”姜悅聞聲驚坐起來，打了個噴嚏又麻溜躺回去，來回一折騰剛捂出來的熱乎氣全散了。

雖然知道路大爺也是發配來的，不可能有多銀子傍，可五十兩銀子也忒了，這夠干什麼？

“你就沒有私房錢？”

“有！但現在拿不出來。”

這不跟沒有一樣嗎！

姜悅氣的直翻白眼，這下更睡不著了。

“你怎麼那麼笨呢？知道自已要倒霉還不藏幾張銀票？服里，靴子褶里，怎麼還不能帶點出來？我跟你說，下次你多長的心眼，盡量弄點值錢的東西穿戴在上，萬一出事還能救急。”

“……”黑暗中，路凌無聲的笑了笑。這人，倒是傻的可。

姜悅想了想又道:“對了，箱子里都是什麼東西？能不能賣點錢？”

“我以前用的一些舊，不值錢！”

不知是不是姜悅敏，路大爺提到‘以前’，語氣明顯有些沉重，姜悅不由的生出一歉意。

每個人心底都有不可的傷疤，不論過多久，到了還是會疼，還是會鮮淋漓。

姜悅忙換了話題，“算了算了，先把房子修好，其他的回頭再說。我上還有幾件首飾賣了夠咱倆過一陣子，以后我行醫賺錢，怎麼著也能把給你治的銀子湊出來。”

路凌神一震，怎麼也沒想到姜悅會說這種話，半晌才道:“銀子的事兒你不用管，我會想辦法！”

姜悅撇，“你有什麼辦法可想，找親戚朋友借？”

但凡有可以借力的親戚朋友，您也混不到這份上。

“總之，不用你行醫賺錢！”路凌語氣不善。“你一個年輕子拋頭面，容易被人算計。”

姜悅心頭一熱，原以為路大爺是自尊心作祟，沒想到是擔心。“你放心，我不出診就在家……”

“那也不行！”路凌回的斬釘截鐵。“你敢行醫，我剛答應的事就做廢。”

“……”你個大豬蹄子，嚇唬誰呢？

姜悅氣的側背對著他，路凌也不說話了。許久，姜悅沉沉的睡過去，路凌用胳膊撐起子，凝神著。

淡淡月下，子的側安靜而好，坦然單純的像個孩子，竟然對他毫無戒心。

路凌彎了彎角，重新躺回去，把自已的被子搭在一團的人上。覺慢慢舒展開，還往自已的方向靠了靠，路凌邊笑意更深，閉上眼也睡著了。

天還沒亮姜悅就醒了，是被路凌推醒的。

“穿好服，幫我把柳老栓喊來！”

“這麼早喊他干什麼？”姜悅迷迷糊糊的睜眼看著窗外黑沉沉的天，不解的道:“估計他還沒起呢！”

“讓你去你就去，哪來那麼多廢話。”路凌臉詭異，仿佛強忍著什麼。

姜悅點起油燈，借亮瞧了他兩眼，突然明白過來，趕把服穿好，開門把馬桶拎進來放在床邊。

然后手去扶路凌，一邊扶一邊幫他解腰帶。

路凌一把抓住的手，咬牙道:“你干什麼？”

姜悅強忍著笑道:“你要不怕尿子，我就跟你好好解釋解釋！”

路凌臉都綠了，“你、你這個人……”

姜悅卻心大好，哎媽呀，報仇的覺太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