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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侯府的守衛不是很嚴,蘇梨又穿著思竹的服,很容易就出了門。
侯府後門外面是一條窄巷,巷外便是熱鬧繁華的集市。
在一片熱鬧的賣喧囂中,一輛樸素的馬車安安靜靜的停在那裡,唯有馬車四角刻有‘顧’字的木牌偶爾隨風晃,撞到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
一如馬車的主人,明明俗世,卻不染塵埃。
鐺鐺~
鈴鐺又響了一聲,蘇梨提步走過去。
一見過去,車伕立刻跳下來,放了小板凳在地上:“三小姐,請!”
許久沒有過這樣的待遇,蘇梨晃了下神,正發愣,一隻修長如竹的手開馬車簾子,溫聲催促:“阿梨還不上車,愣著做什麼?”
那聲音溫潤如春風,夾著一寵溺,好像還未長大,是剛拜他門下那個才十歲的小丫頭,可以一直跟在他後問無數稀奇古怪的問題。
口劃過暖流,蘇梨卻並未上車,拘謹的站在馬車邊:“阿梨上帶著孝,與先生同乘一車恐怕不妥。”
平靜的提醒,語氣帶著疏離,讓顧遠風的眉頭擰了起來:“五年不見,你連先生的話也不聽了?”
臉雖然嚴肅了些,話裡卻沒有過多苛責,蘇梨知道他一貫這樣心。
“先生教訓的是,阿梨知錯!”
蘇梨乖乖認錯,雙手合十俯行了個禮。
顧遠風被堵得口發疼,然而目及紫脹皸裂的手後,就什麼火氣都沒有了。
他一手教養出來的小弟子在外五年吃盡了苦頭終於回來了,他除了哄著寵著還能做些什麼呢?
“蘇梨,給我上車,不然我就親自下去請你!”
顧遠風難得強了一回,到底在朝中爬滾打了五年,乍然板起臉來,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初師門時被戒尺打手板的場景陡然浮現,蘇梨猶豫片刻果斷上了馬車。
馬車簡陋,完全不及楚懷安的豪華,有墨香氣息縈繞鼻尖。
“是松煙墨?先生不是向來只用雲煙墨的嗎?”
蘇梨不假思索的問,顧遠風教了七年,自然知曉他對墨寶有多喜。
“狗鼻子倒是和以前一樣靈!”
顧遠風打趣了一句,臉有了一欣,從懷裡拿出一個小巧的淡藍罐子,擰開蓋子,清雅的淡香漫開。
“塞北的冷瘡膏,自己抹還是我幫你抹?”
“我自己來吧。”
蘇梨接過罐子,自覺的抹藥,藥膏塗在皸裂的傷一陣刺痛,控制不住的咬脣。
顧遠風就坐在旁邊目不轉睛的看著,見狀嘆了口氣:“藥堂掌櫃說這冷瘡膏熱,塗抹在瘡傷,如辣椒油一般灼痛,連七尺男兒都不了,阿梨卻能忍住一聲不吭,阿梨,這五年你都經歷了些什麼?”
阿梨,這五年你都經歷了些什麼?
最後一句他的聲音放得很輕,眼底如的心疼將蘇梨整個人淹沒,原本早已習慣的疼痛忽然變得兇猛難耐。
鼻尖涌上酸的淚意,視線也變得一片模糊,有很多很多話想說,最終卻只艱難的發出一句:“先生,這五年,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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