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天已晚,屠家三兄弟點著火把,將野豬剖掉。
他們稱了下,那頭野豬重達一百多公斤,褪去后,膘多,看著就很喜人。
樊梨梨幫不上忙,在旁邊豬皮玩。
野豬的皮比家豬厚得多,而且臊腥味比較重,連瘦也是,沒有家豬那種醇的覺。
但這個時代,豬供不應求,價格高昂,能獵到這樣一頭碩的野豬,足夠讓多人眼紅。
兄弟三人齊心協力,樊梨梨直打哈欠。
屠沉轉頭看見,“去睡。”
樊梨梨的確撐不住了,便道:“那我去睡了。”
兄弟三人都在忙,誰也沒工夫理。
樊梨梨簡單洗漱了下,躺在床上著黑乎乎的帳頂,忍不住胡思想。
接近三百斤豬豬骨,就算五房都分上一些,也有好幾十斤。
如今正是秋初,天氣雖不如夏季炎熱,可變質速度也很快,短時間吃不完,豬不都爛掉了嗎?
要是冬天,倒是可以做臘香腸,可是夏天……
沒想完,樊梨梨就睡著了。
夢里,好多頭野豬追趕,猙獰的獠牙幾乎要到屁了。
就在這時,屠沉神兵天降,一掌就把野豬全劈死了。
樊梨梨蹲在野豬堆里,眉開眼笑。
“這頭豬是我的,那頭豬也是我的,嘿嘿,都是我的……”
翻了個,樊梨梨笑出聲來。
翌日一早,還沒,樊梨梨先起床洗漱。
屠沉幾人居然還在切割豬,將野豬一條條放進竹筐里。
樊梨梨凌的頭發披在腰后,一束發不聽使喚,跟綿綿的天線似的,聳立在頭頂。
這幾人效率還快,野豬快收拾到尾聲了,豬豬骨分開擺放。
臟,豬,骨頭,滿滿幾大筐,臊腥味重得很。
樊梨梨瞅了瞅,沒瞧見大腸。
“你們把大腸扔哪了?”
屠五剛好聽見,便指指遠的竹筐。
“都丟那了,看野狗吃不吃吧。”
“啊,丟了?”樊梨梨大驚失。
屠五納悶道:“大腸那玩意,不丟掉還能吃?”
“當然,腸可是味佳肴!”
“腸?”屠五眼神古怪,“你是說豬大腸?不是吧,你喜歡吃裝屎的東西?”
樊梨梨氣鼓鼓地朝豬大腸走去,“腸只要烹飪得當,好吃得不行呢。”
屠五滿臉不可思議。
豬大腸好吃?
雖然這樊梨梨是假千金,但好歹在縣令府養尊優了十幾年,怎麼會對豬大腸有獨鐘?
什麼癖好啊!
等樊梨梨著鼻子把豬大腸拎回來,兄弟三人都驚了。
屠二文質彬彬,語氣溫和,只劍眉微微擰。
“你,要吃這個?”
屠沉也滿臉抗拒,“很臭。”
大腸是干嘛的?
那是裝屎的啊!
樊梨梨懶得跟他們解釋,“等我做出來,你們就知道有多好吃了。”
三人腦中不約而同地浮現起一副畫面:樊梨梨將一盤熱氣騰騰的豬大腸端上桌,招呼大家快吃。
大家熱地拔開豬大腸,卻只見里頭滿滿都是黃褐豬屎……
“嘔……”屠五轉,吐了。
樊梨梨:“……”
這些凡夫俗子,一定要把腸做出來,讓他們大開眼界!
樊梨梨生氣了,拎著大腸走向竹林,又屠沉給拎幾桶水,拿上面,鹽和醋,摘來糙的葉子。
第一步,要把大腸清洗干凈。
三個男人終于忙完,不由自主將視線瞥向竹林。
斑駁竹影間,樊梨梨的影若若現。
一想到樊梨梨正在洗屎,屠五忍不住反胃。
“四哥,你媳婦腦子沒問題吧?我怎麼覺得,比以前傻乎乎的?”
以前的四嫂,刁蠻歸刁蠻,可有時候明得很,不像現在,看起來笨呼呼的,居然還洗屎?
“嘔。”屠五又吐了。
“不是。”屠沉道。
“不是什麼?”屠五邊吐邊追問。
屠沉沒再回答,飄然回房去。
屠二若有所思,“老五,你不覺得,當真像變了一個人?”
“變?那當然!這人水楊花,居然卷款跟小白臉跑了!也就四哥心腸,換是我,呵呵,等在河里淹死算了!”屠五一臉憤怒,“要是還敢跟以前一樣囂張,看四哥不趕走!”
屠二拍拍他的肩,嘆道:“你傻,我說的變,不是這個變。”
屠五茫然萬分。
三百斤豬豬骨,放冬天還好保存,但秋日里吃不完就只能丟掉。
所以兄弟三人各自挑上一擔豬豬骨,一個去鎮上賣野豬,另外兩個走家串戶,能賣多是多,連野兔野一并賣掉。
等樊梨梨拎著洗干凈的大腸回來,家里空無一人,只有幾十斤豬在瓦缸下,免得被野狗吃。
“出門都不告訴我。”樊梨梨委屈地抱怨。
父母早亡,又沒有兄弟姐妹,偌大的豪宅里,鐘點工一離開,就只剩下一個人。
那種冷清空的滋味,就像揮之不去的影,永遠纏繞著。
好不容易,邊多了一個屠沉,雖然兩人關系尷尬,可怎麼也算“同居者”。
屠沉一離開,茅草屋里,又是一個人了。
把大腸掛在樹上晾干,樊梨梨這才來收拾院子,把豬掃干凈,桌椅板凳和刀等通通歸位。
殊不知,做這一切的時候,院子外面,兩個姑娘一直窺。
胖姑娘黃珠抱怨道:“咱們昨晚就在外頭守了一夜,怎麼屠四哥連罵都沒罵屠四娘子這個賤人一句?”
瘦姑娘蔡瑤使勁摳小上的紅疙瘩,也憤憤道:“可不是!蹲了一晚上,我渾都被蚊子叮了紅包,結果愣是沒瞧見屠四娘子挨打!”
這不是白守夜了嗎?
兩人想看樊梨梨笑話,最好樊梨梨被屠四打得頭破流,跪地求饒,們才覺得解氣。
可是,屠沉一回家,只顧著跟弟兄們殺豬剖,哪里對樊梨梨呵斥過一句?
不但如此,他連重活都沒讓樊梨梨做,兄弟三人熬了通宵,樊梨梨卻睡得十分香甜,連早飯都是屠沉空做的。
這跟們設想的飛狗跳的場面,完全不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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