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兩人一道進了侯府，後跟著好幾個捧著禮的小廝。

“賢婿來了！”迎在門口的是三叔言雲顯。

什麽賢婿？言永寧聽著別扭，這叔叔三十多也就比莫冉大個十來歲罷了。

“三叔。”莫冉禮數周全。

言永寧自己先行走進前廳，回了侯府就自在了。“伯母！我回來了。”侯爺夫婦早就等著了。

“伯父！”

“如何，國公府還好吧？”華月忍不住問了一句。

“國公府哪裏有不好的道理。”侯爺對夫人華月使了個眼神。

正好莫冉跟著進來了。言永寧剛到邊的話就沒說出口。

“賢婿來了。”康永侯對莫冉客氣道。

“侯爺侯夫人。”莫冉禮數周全。

“都是一家人了，大伯吧。”康永侯拍了拍他肩膀。

“大伯。”

“好好好，飯菜都已經備好了。”

言永寧湊到華月邊，“我今日能否住下？”

“好像......沒這個道理。”華月想了想，“這樣，你一會兒別說話，我開口將你留下，莫冉也不好說什麽。”

五人一道用了午膳，飯桌上，三叔言永顯簡直極盡阿諛奉承之能事，將莫冉誇得天上有地下無，大伯也是，一口一個賢婿。

“你們晚些時候再回去，你姑姑說今日要來的，不能錯過了你回門。”華月開口道。

“哦，好啊。”言永寧煞有其事地答應下來。

還是伯母華月有辦法，這樣晚飯拖得晚一些，就可以借口說天不早了，讓留下別走了。

用了午膳，言永寧回房去休息，莫冉也一言不發地跟了過來。

的閨房可比他那破屋子好多了，下人早已經為焚上了最的檀香，窗戶半開，整間屋子都敞亮。一進屋就躺到木塌上去了，可憐的背。

莫冉負手在屋子裏閑適地轉悠著，屋子裏頭不奇珍異寶，床是花梨木雕刻的大床，是他房裏床的兩個那麽大，就連床上的被褥、幔帳也是出自繡寶閣，致華，鬆無比，價值不菲。

言永寧這躺得不個樣子。

莫冉站在的繡架邊上，這一副是雙麵繡，廢了好大工夫，才繡了一半。上頭繡的是盛開牡丹花，他忍不住手去。

“你看歸看，可別弄壞了。”言永寧不放心叮囑道。

莫冉又立即回了手，沒去。

兩人歇了沒一會兒，門口突然有一團雪球似忽的東西進來，言永寧臉上立即暈染開笑容，手將狗抱起來，“絨兒，想不想姐姐？”

莫冉就坐在邊，道了一句，“它還在。”

“你知道它？”問出口才想起來，自己當年帶著狗兒去書院，絨兒追過莫冉。這都多年了？他還記著，果然記著仇呢，自己得防著他點。

莫冉手要，言永寧抱著狗躲開了，莫冉的手就停在空中，“你不必這麽提防我。”手依舊過去，輕輕了絨兒的頭。

狗朝著他吐舌頭呢。

“他不記得我們之間的恩怨了。”莫冉道，“你其實不必提防著我。”

言永寧聽著這話覺得心裏頭怪怪的，抱起狗兒去了床上坐。提防他？哼，隻是見不慣這種小人得誌的樣子，一個庶子而已，一朝得勢了，著這個侯府嫡下嫁給他就是他不對了。

到了酉時，還沒有下人來請他們去前廳用飯。

“再等等吧，我姑母還沒來。”言永寧道。其實心裏知曉，這隻是華月留下來的權宜之計。

“恐怕康王妃不會來了。”莫冉道。絨兒已被他抱在懷裏許久，安穩睡。

居然被他看穿了？

“今日一早，康王已經被請去宗人府了。”他又了一些，“故而我猜想康王妃應不會過來吃你我的回門宴。”

宗人府？姑父好端端地，怎麽會去宗人府？他是在騙人吧，從早上至現在，他都同自己在一道，他何來的消息？

沒過多久，管家親自來請他們去前廳用飯，估計是聽了華月的吩咐，做戲做全套，道了一句康王妃有事，晚飯就不過來一道用了。

莫冉自始至終都沒有拆穿。

一路上言永寧想著他方才說的話，沒留神，下臺階之時差點摔倒，幸而莫冉眼疾手快扶了一把，看了他一眼，很快就掙了，“你別我。”

“你差點摔倒我才扶你。”他平靜道。

“那也別我。”言永寧咕噥一句。

“嗯。”

原本莫冉是走在後，永遠比慢半步。說完這一句，走到前頭去了。言永寧看著這個人的背影，忽然想起他十四歲時，瘦弱的模樣，那麽倔強那麽沉默。

走到拐角，莫冉還是停了下來，轉看著，“不走嗎？”

言永寧攥了攥手中的帕子，片刻猶豫後才跟了上去。

這一次莫冉放慢了步子，同一並走。

進了前廳，坐到餐桌邊上。中午還歡聲笑語的，此時侯爺侯夫人臉上已經沒了笑容，本來天天嘻嘻哈哈的言雲顯也隻是悶頭吃飯。

“怎麽了？”言永寧問。

康永侯抬頭看了看莫冉，“沒事，沒事，都用飯吧。”

此時，莫冉夾了塊魚到碗上。言永寧立即被他這舉吸引去了注意，這個人，還真會裝，在長輩麵前裝得這麽。

膳畢，華月神凝重地將言永寧拉到一邊，“康王人被押去了宗人府，你姑母快急死了。”

去了宗人府......那、那這個庶子方才同說的是真的？言永寧心頭一沉，“知道是為何事嗎？”

“不知道才著急，你一會兒回了房，問問莫冉，或許他知道些，你若是問出些什麽來，告訴我，我派人再去通知你姑母，好讓康王府早做準備。”

都打算同他老死不相往來，如何問啊，可是姑母應該是很著急的。

“天都這麽晚了，不如你們今晚就在府裏歇下吧。”華月道，這句話自然是說給莫冉聽的。

“好，聽伯母的。”莫冉居然先一步答應了。

幾人說了會話，因這如今權勢正盛的賢婿在場，他們也隻是講講些無關要的家常罷了。又一道下了會兒棋，才各自回屋。

回去路上，莫冉走在前頭，言永寧心事重重地跟在後頭。隻不過他像是有意在等，故而也走得很慢。

想了想，跟了上去，一改方才的態度，“我家的晚膳還合胃口麽？”

“嗯。”

莫冉有意配合的速度，同並排走。°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那個......你昨夜睡得很不舒服吧？”

“還好。”莫冉耐心回答，並未拆穿的醉翁之意。

“那個......要不，今晚我的床讓給你睡？我睡外屋的木塌就好了。”看，對他多好。

突然莫冉停下腳步，似是不願意再同周旋下去，就這麽看著，言永寧被他看得心虛極了，可偏偏又不好發作，自己的眼睛往下看。

他長得高，隻道他膛那。

低著頭，那白日裏差點掉下來的簪子上掛下來的紅寶石一下一下輕微的晃著。莫冉也微微低頭，抿了抿，突然在的頭頂親了一下，十萬分的溫。

言永寧的反應卻如同遭了雷擊，往後退開了一大步，滿臉的難以置信，“你做什麽？！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你大膽！！”手用力在他方才的地方了。

他萬分溫，換來萬分嫌棄。

言永寧難以置信他就這麽了，“男授不清，你不許我！”

莫冉依舊是那樣平靜的眼神，他想說他們是夫妻，這樣的是合禮的，“你想知道康王為何被關進了宗人府嗎？”

“你知道？”言永寧皺著眉頭問。

“今晚你我同塌而眠，我便告訴你。”

他開出條件。

同塌而眠？這個人實在輕狂，他一個侍妾生的庶子，憑什麽與同塌而眠？！

似是猜了在想什麽，莫冉又道，“我不會對你做什麽。”

就僅僅隻是同塌而眠，什麽都不做？言永寧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獨自往自己的院子走去，到底嫁了個什麽怪人？

進了房後，坐到自己床上，眼看著莫冉也走進屋來，在外屋的木塌上坐下，而後什麽都不做，隻平靜地看著。

啊啊啊啊啊！！！誰能想到當年那個被自己往死裏欺負的庶子會為當朝丞相，他是的克星吧！

沒坐多久，就丫鬟們進來，為卸妝梳洗。完了之後，莫冉還是坐在遠一不。

他要這麽坐一晚上？深秋時節，很涼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