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帶回個小妾。
已有六個月孕。
兩人死不改地想害我,謀取我的財產。
可我哪里是會委屈的人呢。
1
春桃來的時候,我正在數銀子。
一箱,兩箱,三箱……
嘖嘖,數錢不比爭男人快活。
春桃一臉恨鐵不鋼。
「小姐,姑爺都多久沒來您房里了。再這麼下去小妾都要爬到您頭上了。」
「哎呀,你不懂。今日管家可把金燕盞、白玉鴿送到房里了?」
我拿起兩塊銀子在一起,一聲脆響不由得人笑彎了眉眼。
「送了,楚姨娘尋常飯菜吃了就吐,可唯獨這價值千金的金燕盞和白玉鴿能一口氣吃上好幾碗。整個長安街里的人都說沈侍郎一家過得比皇上還滋潤。」
「是嗎,到時候可別連累了我。你快,把這銀子送上去,納稅可不能耽誤了。記得,一定要親眼看到府記上我的名字。
「快去辦吧。」
我懶懶地起,把銀錢盒子連同幾箱金銀珠寶一同鎖了起來。
2
半個月前,沈逸帶了個貌如花的小妾回來。
說實話,我一點都不意外。
我自知瞎了眼嫁錯人,我也認了。
等養好了些,我就開始打理我爹留給我的商鋪。
得虧有這幾家商鋪,我短短兩個月掙的錢比沈逸一年俸祿都多。
我正高興著,就見沈逸就帶著楚意兒興師問罪。
「李明慈,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都做了什麼?你看看意兒,吃什麼都吐,竟被你折騰這樣!」
我咽下最后一口魚湯。
折騰什麼樣了,我來看看。
我看著穿紅戴綠,一翡翠玉珠,面紅潤富貴得流油的楚意兒,陷了沉思。
「夫君怎麼這麼說?你不在的時候,我盡心盡力照顧妹妹,生怕出了差錯。
「怕夏天熱著了,我花重金給房里添了后宮貴妃才舍得用的冰塊。
「怕腹中孩子出了差錯,我特地請了皇宮里的老嬤嬤。
「擔心吃不好,我把離宮的老廚也請到了家里。
「就連給做的補品都是長安城里頭一份兒的。」
開玩笑,他一年的俸祿我全給用到了上。
可不得使勁補。
沈逸聞言愣了愣,接著轉頭看了看楚意兒。
楚意兒為難地點了點頭,沈逸黑著臉咬著牙道:「夫人甚是賢惠!」
我樂呵呵地拜拜手:「還行吧,夫君一年俸祿換妹妹舒心,想來也是值得的。」
「你!」
「沈郎?你可是不愿?我父親只有我一個兒,待我和父兄相認,他們自然重金答謝你。可你竟不愿在我上花銀子。」
含著淚小跑出去,沈逸惡狠狠地瞪我一眼隨后就去追。
笑話,我老爹早早就給我送來了消息。
楚意兒就是個在江南富庶一帶行騙的騙子。
打著進京尋親的幌子謀取錢財。
嘖嘖,你看看,沈逸還拿當個寶。
還幻想著哪日加進爵,飛黃騰達呢。
楚意兒可是早早地就將首飾變賣了銀票,就等著離開呢。
3
聽聞南方遭遇澇災,顆粒無收。
沈逸作為戶部侍郎忙著賑災,幾天沒回來了。
往常這個時候我都會花大把銀子往災區送,我什麼好都沒撈到,沈逸倒沒得皇上嘉獎。
可今年,他暗示了幾回,我權當沒聽見。
他只好拎了個寒酸的包裹就離開了。
「春桃,今年全國糧食收不景氣,往后每個月的金瓜貢茶就別采買了。」
這茶一斤得千兩黃金,幾年才能得上一團,是每年民間進貢給皇上和太后的。
別問我咋有,鄙人沒啥本事。
不過是錢多了些,穩坐長安第一小富婆。
春桃:「那楚姨娘那里的也停了?」
我:「笑話,沈逸哪里還有閑錢給買這麼貴的茶?這個月屋里的補品該停的都停。
「房里的李嬤嬤你給點銀子,把前幾日從海上得的珍珠挑一盒子大的給娘娘送去。
「等等——院里的廚你給送到咱們酒樓去。客人說最近的菜差點意思,就他掌廚吧。」
春桃抱著一匣子錢出去了。
沈逸這個戶部侍郎啊,估計快做到頭了。
當天晚上,我正在用晚膳時,沈逸難得來我房里。
我依舊笑臉相迎,泡上了最普通的茶水。
「夫君今日怎麼來了?」
他看著桌上半點見不到葷腥的菜品,皺了皺眉。
接著端起茶盞飲了一口:「呸,這什麼東西?這能口?
」
我在心里冷笑:這麼多年我大把大把的金子倒是把他的養刁了。
一下子出奢儉,他肯定不能適應。
「夫君,你的俸祿早就用了,咱們節省點吧。更何況今年鬧災荒,多人吃不飽飯呢,你又是戶部侍郎,理應以作則。」
「李明慈,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手里有錢。你吃這些就算了,意兒還懷著孩子,你快把錢拿出來給補補子!」
我夾了一筷子青菜,慢條斯理地咽下去。
「不是我不拿,自古就沒有夫家用子嫁妝的事。
「我那幾間鋪子盈利的錢算是我的嫁妝,只有沒用的男人才會覬覦妻子的嫁妝。
「長安街里掉個針旁人都能聽見,這事傳出去多不好啊。」
呵呵,還想用我的錢養人。
他黑了臉,氣得發抖。
「夫君別氣,你要想堵人口舌也不是不行。你把房契和地契都寫在我名下,那我鋪子里賺的錢自然可以分你一半。」
「李明慈,你想得倒!」
「那你想得也。」
他怒氣沖沖走了出去。
隨后我又春桃把楚意兒房里的丫鬟全撤了。
本想留點面,這下干脆不用顧及了。
這年頭,啥不需要花錢。
那幾個丫鬟還花了我十幾兩銀子呢。
4
沒了丫鬟,楚意兒整日哭哭啼啼地鬧。
沈逸被鬧得焦頭爛額。
沒過多久,沈逸就把他老家的老娘接了過來。
我倒是忘了,沈逸的老娘在老家每個月都要花上我數百兩銀子呢。
他老娘也不是個好東西。
行啊,那就來過過苦日子。
先前為了沈逸,我一忍再忍。現在的我可不會忍氣吞聲了。
與此同時,春桃帶來了貴妃的口信。
不久后,皇上要在長安街舉辦流水宴拍賣后宮娘娘的首飾,出錢最多的人可以討個封賞。
我盤算了一下,眼下在長安城,我開了酒樓,設了布紡,做了棉花生意和茶生意。
可我也知道,樹大招風。
得有家背景才能走得長遠。
但商人自然不會做虧本買賣,我看中的是那鹽的買賣權。
那可是個差。
出了事還能有家撐腰。
5
我躺在床上拿起小算盤噼里啪啦一陣算,得出的數字有點驚人。
前前后后打點了近三千兩黃金。
好在最后獲得了流水宴的辦權。
這自然離不開貴妃娘娘的枕邊風,于是我又春桃送了些稀奇東西。
三千兩黃金啊……
我正想著怎麼才能盡快回本,有人罵罵咧咧往院子里走:「你個該千刀萬剮的,竟然敢我小孫兒著,還敢我兒持家務!」
這麼潑辣蠻橫,是沈逸老娘沒錯了。
「李氏,你還不跪下?」
我從床上坐了起來,笑著說。
「婆母興師問罪問得哪門子罪?」
「你為何苛待我孫子?飯菜里恨不得不見葷腥!房里一個伺候的下人都沒有!你這個毒婦,你想害死我孫兒!」
我笑意更甚:「你可別說,這家里沒有一不是我花錢置辦的。
「沈逸同我好時,我自然肯為他花錢,
「可如今他帶了個來歷不明的人回來還同我翻臉,我自然要拿回我的銀子。
「不是花在他上的,花在您上的我也都要拿回來。
「對了,老家的那幾畝地和宅子我給賣了。
「您心疼孫子兒子,那以后就跟著沈逸伺候他們一家三口吧。」
沈逸老娘跳了起來,手指快到我臉上:「你個賤婦!你胡說!那都是我沈家的!我要逸兒休了你!」
「那便盡快。什麼人都住我宅里,我看著也心煩。」
氣得渾抖,指著我的鼻子罵了又罵:「賤婦!你個下賤的娼婦!」
我摳了摳指甲。
「行了行了,快去楚意兒房里伺候吧。您晚上就住院里的偏房,方便照應。」
狠狠地淬了我一口,咬牙切齒地走了。
春桃在旁邊捂著笑:「小姐,你可真厲害!」
我理了理裳,笑意更甚:「把其他幾院子都鎖上,找幾個強力壯的守著。府上貴重東西都搬走了嗎?」
「能搬的都搬了,還有幾張小葉紫檀做的床沒搬。」
我飲了一口茶:「真是暴殄天啊。快搬走。」
小葉紫檀,一年都長不了半個小拇指那麼高,那可是我祖宗好不容易攢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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