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妄直接把人抱到了醫務室。

因為膝蓋的傷， 他剛從醫務室出來， 校醫扭頭一見他， 一句“你怎麼又過來了”還沒問出口，又看到他懷里的生。

“這怎麼回事啊？”校醫上前問。

江妄只說:“掉水里了。”

“這才剛降溫，別冒了， 里面有被子，先蓋會兒。”

江妄直接抱著時念念走進校醫室里面的隔間， 把時念念放到床上， 又抖開被子將包裹嚴實。

“冷不冷？”

搖頭:“還……好。”

江妄輕嗤一聲:“那你抖什麼。”

時念念抬起頭， 一雙黑漆漆的眸子看著他。

平靜的，的。

睫上沾了水痕， 不知道是眼淚還是池子里的水，眼角的紅還沒褪去。

“謝謝你。”輕聲說。

江妄偏過頭，不自然的咳一聲。

校醫走進來，問:“有哪里傷或者傷的嗎？”

時念念攤開手心， 掌紅了一塊，是剛才被推進水池時下意識想抓東西時磨開的。

不算嚴重，就是破了點皮，有幾道。

江妄皺眉， 重重咬了下牙， 下顎收。

醫生出去拿了消毒酒進來:“可能會有點疼，忍一忍。”

“嗯。”

校醫坐在床邊， 拿醫用棉花沾了酒輕輕在時念念傷的手掌心拭。

江妄站在一邊，看著時念念的表。

垂著眼， 認真的看著校醫的作，沒有皺眉也沒有什麼疼的表，非常淡定。

看著有點兒傻，反應慢半拍。

江妄無聲的勾了勾角。

走過去了下頭發，語氣里帶著點兒不易察覺的哄:“我去拿點東西過來，在這等我會兒。”

前幾天為籃球比賽做準備的時候，因為訓練經常會服，江妄在學校里放了兩件干凈服。

回教室時就看到姜靈正紅著臉攥著拳頭跟程琦吵著什麼。

大概是徐蜚回教室以后把這事給大家講了。

江妄一走進教室，周圍就靜了靜。

時念念還在醫務室躺著，他沒空在這個時間點去找程琦麻煩，徑自越過人群到座位，從書包里翻出一件短袖。

姜靈忙跑過去:“江妄，念念現在在哪兒啊？”

“醫務室。”

姜靈睜大眼:“傷了嗎？嚴重嗎？！”

“還好，傷了點。”

江妄彎腰拿起時念念桌上的保溫杯就往外走。

他回醫務室時小姑娘正捧著一杯板藍喝。

“你先把這個服換上。”江妄說，“別著涼。”

“謝謝。”

時念念仰頭喝完一杯藥，從他手里接過，手腕纖細白皙，上面有未干的水跡。

江妄轉出了門。

校醫在病床旁的柜子里翻出一條病服子，把空調調高了點:“你子就暫時穿一下這個吧，自己的服放空調底下晾一晾。”

校醫搖了搖頭:“這天氣怎麼還掉水里了，也太不小心了。”

時念念笑著又輕聲道了聲謝。

江妄給的那件服是件黑短袖，除了口一個名牌標志就是干干凈凈的純黑，寬寬大大。

時念念過去把門鎖上，換上短袖。

江妄個子很高，時念念一米六的個子站在他旁邊只能到肩膀。

短袖輕輕松松的罩住，下擺包住一半大，袖子遮住手肘，長度都和時念念的連差不多了。

又套上校醫給的病服子，藍白豎條條紋，很淺，也很長，都拖地了。

時念念低頭看著自己上這不倫不類的服，極輕的嘆了口氣。

太矮了。

只好彎下把卷了三圈。

剛換好服，又把自己原本了的拿架撐起來放到空調下，門就被人從外面敲響了，姜靈的的聲音傳出來:“念念，你沒事吧？”

時念念開門出去:“沒事，你……別擔心。”

姜靈看著這打扮愣了愣:“念念……你這麼穿看起來只有一米五。”

“……”

另一邊傳來一道磁沉的低笑。

江妄倚墻站著，看著的服子也笑了聲，不不慢的走上前，抬手在的發頂:“怎麼這麼矮。”

時念念垂眸，扯了扯子，沒什麼底氣的辯解道:“是服，太大了……”

***

服晾干后上面留下了一大塊污跡，不能穿了，時念念只好要了個袋子把臟服塞進去，在短袖外罩了件外套回教室。

江妄怕著涼，原本想把自己上穿著的稍微厚點的服給穿，可時念念說什麼也不愿意，只能作罷。

所幸回去路上正是午自習快要結束的時候，教學樓靜悄悄的，大家不是在睡覺就是埋頭寫作業，走廊上沒人，也沒引起旁觀。

經過辦公室時蔡育才剛好出來。

應該也是剛休息完，沒戴眼鏡，臉側出一道紅痕。

他瞇著眼看了會兒，眉一豎:“時念念！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穿著病服啊？”

他聲音太響，姜靈忙拽著他“噓”了一聲:“老蔡！你輕點兒！”

于是蔡育才著聲音又問了一遍:“這是怎麼回事兒？”

姜靈氣憤道:“還不是程琦干的！”

接下來5分鐘姜靈非常聲并茂的闡述了程琦是怎麼欺負的時念念，以及程琦那一伙人有多惡劣。

蔡育才不是不知道程琦這學生品行不好，只是沒想到居然能惡劣這樣。

他板下臉，嚴肅道:“知道了，我一會兒找談談。”

蔡育才找江妄和時念念兩人有事，于是讓姜靈先回班上，讓他們來辦公室。

“咱們學校十一月份要去參加一個理競賽，你們這次月考的理績在年段都是名列前茅的，所以老師想派你們倆去參加。

“這次競賽呢，全國各地的優秀學子都會來參加，不過考試地點就是本市，到時候學校會派車送你們去，后面一段時間學校就會開展競賽培訓，晚自習都得參加，可能你們得另外時間抓其他功課，但是這個理競賽對后來三位一自主招生都是很有幫助的！”

說完，蔡育才雙手疊放在下底下，殷切的看著他們。

“怎麼樣，要參加嗎？”

時念念點頭:“好啊。“

蔡育才滿意的點頭，又將殷切目轉向另一邊:“江妄，你呢。”

“……行。”

時念念在午自習快結束時從后門走進了靜悄悄的教室，除了最后一排的幾人沒怎麼引起大家關注。

陳舒舒把后面笑的幾個男生罵了一頓，找了別班住校的生朋友要了一服給。

從辦公室出來后到下午最后一節自習課江妄都沒回來。

時念念看著屜里疊的整整齊齊的江妄那件短袖，猶豫再三，從書包里拿出手機走出了教室。

最新通話就是江妄。

想起剛才江妄打人的樣子，也不知道那個人會不會出事。

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拖累江妄。

中午時鬧得那麼嚴重，可大家好像都對到底發生了什麼不清楚，程琦幾人下午也沒來，至于九班那個就更加不清楚了。

獨自走到教學樓最側的樓梯口，坐在最上一格臺階上，撥通了江妄的電話。

是一首英文歌。

響了半分鐘，沒人接。

時念念把手機放回口袋，沒再撥，雙臂抱著膝蓋把頭埋下去。

其實很不習慣別人這樣對好，在初中畢業的時候來了這里，因為父母工作忙，再加上弟弟生了那種病的關系，父母說照顧不過來，于是爸爸聯系好了這里的一中，讓以后都住在舅舅家。

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哪兒需要他們費心照顧，甚至因為這樣的理由像丟垃圾似的把丟來了這個當時完全陌生的城市。

但沒問。

說話總是磕磕的。

舅舅一家對特別好，這是在之前十幾年都沒有到過的。

現在又有了一個江妄。

……

耳邊突然響起一聲暴呵。

王建平的聲音:“江妄！你怎麼能在學校里就這麼欺負同學！你把校紀校規放到哪兒去了？！”

年站在他面前，耷拉著眼皮，沒什麼反應，平靜道:“啊，我是在校外解決的。”

“你還有理了？！校外就可以欺負同學了？我知道你爸爸是校董，可你也不能這麼無視校規吧？”

江妄有點兒不耐煩的皺起眉。

王建平的聲音實在是響，而且穿力十足。

下午最后一節自習課的走廊，很快就有同學從窗戶探頭出來看。

又被王建平一吼:“看什麼看！自習課！”

幾顆腦袋又“嗖”的回去了。

蔡育才從辦公室跑出來，看到樓道口的時念念:“快回教室！我去跟王老師解釋一下！”說完就跑過去。

“蔡老師！這不是孩子沖不沖的問題！他們有錯在先，江妄也不能這麼打人，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