歎，主走到兩人中間，攔下可能有的目鋒——

“方瓊師兄，秋白師兄和我此行過來，是為了一件對玄門某位長輩十分重要的靈。”

酆業：“什麽靈。”

時璃沒急著開口，而是與晏秋白對視了眼，征得對方同意後，劍柄一抬，鄭重設下了個隔音結界。

然後時璃才開口：“天檀木。”

“——”

酆業聽了毫無反應。

漆黑眸底連波瀾都沒泛起一。

時琉卻驚呆了：“天檀木？是、是不是那個，典籍裏號稱三界第一造化神木的天檀木？”

反應幾息後，時琉激地握手指，臉都撲上紅暈：“原來天檀木真的存在？醫書典籍裏都隻將它奉為仙界傳聞——傳說中天檀木可以活死人白骨，再斷絕生機的人都有可能被它重新救活——它就在這個通天閣裏嗎？在七層嗎？”

孩從頭到尾沒這麽緒波過，方才安靜向青的模樣全然不見了。

烏黑的眼睛裏都熠熠著灼人的似的。

時璃意外得有些不解。

晏秋白向白衫的眼神微異：“時蘿師妹，你很擅醫麽？”

“？”

時璃更加意外地看向晏秋白。

晏秋白作為未來會定下婚約的道，哪裏都好，但有些過分恪守禮節，從不逾矩，兩人相時他更是不好奇不發問不冒然。

無論傳聞還，時璃都覺著他更像該供奉在廟宇裏的神像，而非紅塵俗世裏的曆練修者。

可怎麽今日一對上這個時家家裏都無名的旁係小姑娘，他就這樣古怪了？

時琉正在興頭上，滿腦子都是醫書典籍裏與這“三界第一造化神木”相關的傳說和故事，本沒注意兩人的異樣。

“我隻學過些皮，”時琉輕握拳，“但天檀木應該是每個醫者畢生都最見到的靈木，沒有之一。如果真能見到，那我死都瞑目了！”

“……”

酆業原本從頭到尾都沒點波瀾，反而有些懶散懨懨，直聽到這句，他薄一翹。

“出息。”

“？”時琉不滿仰回眸。

酆業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眼神睨，後低了些，落去口，然後想起眼前這不是的，又懶洋洋地重新勾抬起來。

“想見造化靈？還不如等回去後你攬鏡自照。”

時琉隻當酆業又在嘲諷，嚴肅回他：“你不要不信，天檀木當真是極罕見極厲害的。隻是按典籍所載，已經幾千年沒人知道它的下落，世間這才有傳聞了。”

晏秋白：“時蘿師妹很了解？”

“靈木靈草類的，我都，略知一二，”時琉轉回，還是挑揀了個謙虛的說法，“不過天檀木記載很，確切的擁有者，好像隻有萬年前的那位……”

時琉遲疑著，沉默了。

時璃回神，瞥過專注著對麵的晏秋白，接話：“酆都帝。”

時琉認同地點了點頭，重新興起來：“那這次，你們確定它真在這裏嗎？”

“萬年前那場三界之戰，幽冥之主神隕後，所有東西都被瓜分，天檀木也早就下落不明，沒人能夠確定。”

時璃冷若冰霜地說完，遲疑了下，還是直言：“這次也是請天機閣聖出山測算，勉強推定它的氣機曾在幽冥的幾出現過，我們一一排查過來的。”

“啊…”

時琉頓時有些失，“隻是排查嗎？”

“事關師門長輩命安危，就算有一可能，我們也務求盡責。”晏秋白坦然，“進七層的方法我們已經找到，但艱險難卜，時蘿師妹可以稍作考慮。”

晏秋白說完，示意時璃，兩人主從隔音結界中退了出去。

結界，就隻剩下時琉與酆業了。

時琉酆業：“我知道留影石對狡彘很重要，我們——”

“又不想跑了？”酆業冷淡睥。

“……”

時琉不知為何，隻覺得他這一眼格外幽黑深沉，仿佛有濃稠墨似的要從他上的玄黑大氅四周裹上來似的，莫名駭人。

隻是一眨眼，又不見了。

時琉遲疑兩息：“你，心不好嗎？”

明明剛才還好好的。

“。”

酆業不聲，心裏卻微微一晃。

九竅琉璃心，通達程度可直抵化境，連他也逃不過窺視。

確實名不虛傳。

時琉見酆業沒一容或反應，隻好自覺跳過這個話題：“既然我們都想上去，那就和他們一起吧。”

“嗯。”

“但是我們要說好，”時琉還是不放心，往酆業麵前踏了小半步，離他更近聲音也更輕，“你現在是方瓊，是喜歡時璃的，你不要那樣冷落，會餡的。”

酆業：“。”

“啊？”

“你想我怎麽做，。”

“就……”

時琉卡殼了。

這些男事從未經曆分毫，又自小，連個學習參考的例子都沒有，於是絞盡腦地支吾半晌，孩還是垂頭喪氣地放棄了。

但也沒完全放棄——

“時璃很傑出很漂亮啊，你就按照，你看到漂亮的人的本能反應，誇一誇，親近些？”

酆業停了一息，微偏下臉，漆黑眸子睨：“哪裏漂亮。”

“？”

時琉第一次聽人這樣問：“當、當然是哪裏都漂亮，”下意識扭回頭，了一眼那個清傲安靜地站在晏秋白旁的子，“你看，站在那裏就很耀眼。”

難怪時家和世人都隻喜歡。

“耀眼的永遠不會最漂亮。”酆業漫不經心道。

時琉不解扭頭：“為什麽？”

“神自晦。懂麽。”

“？”

時琉自然不懂。

可惜酆業深深了一眼，就徑直離開了隔音結界。

……

商定結束。

合在一起的兩方人站到了同一麵牆前，也就是酆業和時琉上來六層時，看見玄門弟子們圍著的那一道。

在晏秋白施過法後，牆壁上已經顯現了幾行扭曲的金小字。

[通天七層，非請勿。]

[尋門戶，唯問心途。]

晏秋白施之後，溫聲解釋：“想要上到通天閣七層，必須從此門進，經曆一關考驗，名為‘問心’。”

時琉邊聽邊輕點頭：“晏秋白師兄，你們進去過了嗎？”

“沒有。”

“咦？為什麽？”時琉意外地問。

“……”

玄門一行弟子各自對視，然後表古怪起來。

晏秋白似乎也有些無奈：“因為要進‘問心’門，對考核者是有條件的。”

“什麽條件？”

“必須一男一，雙分對，兩兩進。”

“……？”

時琉下意識將目掃過這行玄門弟子。

——

隻有男的。

時琉恍然：“原來你們那時候站在這兒不，是在等時璃…師姐？”

晏秋白點頭：“原本隻能進去兩人。現在，有時蘿師妹在，可以進去四人了。”

時琉一時微慌：“我，那個，我修行很差的。”

“沒關係。”

“哎呀好了師兄，你就別安時蘿了，你也不怕再糾纏——”

袁回沒敢說完，捂住斷了的袖子，他忌諱地盯著玄黑大氅下垂眸懶散的青年，往晏秋白那了。

剩下的話含混出口：“師兄，你們該分對進去了。”

不敢再挑釁那個實力莫測的“方瓊”，袁回說完後，卻忍不住朝時琉一揚下。

——

要不是不知恥，糾纏完晏師兄，又去糾纏心有時璃的方瓊陪出來，那今晚怎麽會在這兒撞上，還害他出了那麽大的醜？

等下分對進‘問心’，方瓊定然選時璃，這就讓好好嚐嚐丟人的滋味！

時琉莫名被瞪了一眼，茫然回視。

“哼。”

袁回的方臉氣得方方的就轉開了。

時琉轉回來：“那我們分組吧？”

借著回頭背對眾人的機會，時琉連忙朝酆業眨眨眼睛——

按方瓊子，快去和晏秋白搶時璃。

沒等眨完。

後，忽響起個溫如春江水的聲音：“時蘿師妹，你可以同我一起進嗎？”

時琉：“……”

“？”

時琉懷疑自己聽錯了，慢吞轉：“晏秋、晏師兄？你——”

又沒說完。

再一次，又是後。

這回是個冷冰冰的不容拒絕的低聲。

“隻能和我一起。”酆業抬手，握住時琉手腕直接將拉回前。

差點跌他懷裏的時琉：“？”

玄門弟子：“……”

玄門弟子：“？？？”

第10章州鬼蜮（十）

◎你原來喜歡這種？◎

以袁回為代表，晏秋白後，一眾玄門弟子全都是統一的呆若木的神。

確實是他們想象中的，兩男爭一的場麵……

但，爭搶對象，是不是搞錯了啊？

夾在修長的月白袍子和玄黑大氅之間，竟然是那個纖弱又呆的小姑娘時蘿，而三人之後，被冷落落單的人卻是他們的時璃師妹？

這怎麽可能呢？？

而為當事人，時琉絕對是所有人裏最懵的那個。

封鄴向來喜怒隨，不按套路出牌，他不願配合邀時璃同組，時琉尚還能理解——

可這位玄門第一天下盛譽的晏秋白師兄又是怎麽回事？

他，他不該是和時璃兩相悅、隻等著時家與玄門商定婚約就結道了嗎？

他邀請時蘿做什麽？

“……”

時琉想得頭都疼了。

“秋白師兄，你不必擔心——方瓊師兄可以照顧好這個師妹。”時璃是最先開口的，神依然冷若冰霜，唯有眼眸深裏抑著一點緒，但並未外顯。

時璃很自然地走到三人之間。

話間，輕側，隔開了晏秋白與被“挾持”的時琉。

時琉怔了下，心頭稍鬆。

原來晏秋白師兄是為了照顧四個人裏最弱的時蘿？

那玄門第一公子的名號當真不假。

晏秋白眼神溫和起落，沒有接時璃的話。

手裏折扇停了幾息，扇尾微抬，時琉就察覺到一溫的力度慢慢鬆解掉手腕上來自封鄴的握力。

時琉怔然仰臉，對上晏秋白春湖似的恬靜容和的眼。

“時蘿師妹，如何選是你的自由，不必他人約束。”

“……？”

時琉終於恍然——

晏秋白，好像是覺著，被方瓊挾持了？

剛想通這點，時琉忽發現自己手腕上，來自酆業的握力“配合”鬆開了。

一怔，低眸下去。

翠玉長笛不知何時從那人大氅下的袍袖中落指間，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