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們沒有機會了,一切已定局。”
曲轅可以說是子息不,婚兩三年才得了個閨,后來納幾房妾室,添了個庶。
本以為是無子的命,他的正妻非常驚喜地給他生了個嫡子。
眼下不能說年事已高,但要再生恐怕希渺茫。
再說,對曲轅而言,最重要的是家族昌盛,他滿心滿眼的生兒子考功名,在尚京謀取一席之地。
倒不會沉溺做出寵妾滅妻之舉。
周氏不肯松口,“也沒見誰家把庶往書院塞,我作何要抬舉?”
“娘親不是說姊妹之間要相互幫扶?”曲凝兮緩聲道:“上學堂也非大事,算不上抬舉,出不是都注定了麼。”
能把嫡許出去給小弟換一個先生回來了,庶的結果不難預見。
大概是考慮到葉姨娘翻無能,周氏最終同意了曲凝兮的小小建議。
與彥檀的相看安排了三日后,拿出一套海棠滴翠的頭面,適合年輕小姑娘,瞧著便是有備而來。
曲凝兮并未多言,乖乖收下了。
從銜菖堂出來時,銀瓶一陣著急上火。
在外間伺候,約聽見了些許:“小姐不為自己多做打算,還管二姑娘死活呢?!”
這麼個攀花蓋月的俏人,怎麼能嫁給一個鰥夫!
哪怕曲家不算什麼顯赫門第,哪怕讀書人地位崇高,彥檀先生還是文人當中的佼佼者,可也改變不了他是鰥夫的事實呀!
曲凝兮兩手攏在自己的袖兜里,慢吞吞道:“不需要我來反對。”
孫嬤嬤很快就會知道爹娘的意圖,并且告知皇后。
是人都有私心,爹娘以三郎為出發點謀長遠,而皇后,只考慮二皇子的利弊得失。
只需要去走個過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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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一晃而過。
曲凝兮一襲青嵐挑月錦,穿戴了那套海棠滴翠的頭面,整個人有如池面荷芽,生生,水靈靈。
但凡視線所及,無不為之眼前一亮。
約定的地點在一適宜賞春的花林,這會兒正盛開著片的燦金臘梅。
曲凝兮出行,不止跟隨銀瓶一人,孫嬤嬤以及外頭跑的小廝阿束也在其列。
時下的年輕男,并肩出游不算罕見。
小輩們約著一同賞燈游船,側不離丫鬟婆子,恪守禮數,便無傷大雅。
曲凝兮剛抵達花林,還沒見著那位彥檀先生,孫嬤嬤就告訴:皇后娘娘賜下十來個紙鳶,邀請了些京城貴,陪同賞春玩樂。
誰人不說曲皇后疼侄?
曲凝兮意料之中,徉作不知,順從的被引過去,與各家小姐會面。
徐姑娘殷姑娘李姑娘,尚京臉的來了不,甚至其中還有一位稀客陸姑娘。
曲凝兮在那抹高挑纖細的影上留了神,陸氏是太子的外祖家,滿門忠烈,男丁全部灑疆場,只余下一個腹。
許是家庭原因,陸姑娘子孤冷,誰都不搭理,也沒人敢招惹,今天居然會來花林?
孫嬤嬤順著的視線過去,低聲道:“趕巧遇著太子殿下和陸姑娘了。”
即便二皇子一派和東宮不對付,上了也不能落下禮數,所以邀請一塊放紙鳶。
“什麼?”
曲凝兮臉上的從容瞬間被打破,整個人怔在原地。
太子?
好不容易從惶恐中逐漸冷靜,把那天晚上的事按下去,哪有面對他的心理準備?
按理說,他們見的機會寥寥無幾,一年最多兩三回。
誰知今日如此倒霉。
貴們在悄悄議論陸姑娘,與太子殿下一道的,莫不是被打攪了?
眼下太子妃之位懸而未決,表兄妹大有可能親上加親,此舉還能安陸家一二。
畢竟陸家實在太過慘烈了……
曲凝兮心不在焉,手心冒汗。
銀瓶張著沒瞧見彥檀先生,他該不會來遲了吧?一邊問道:“小姐你怎麼了?”
曲凝兮抿著小不說話。
在想,要怎麼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太子演出慕他又不得不克制的神?
需要解釋自己為何跟旁人相看麼?
他會不會原本忘了殺,一見著就想起來補刀了?
第4章 第四章風度
曲凝兮心緒如麻,面上強裝鎮定,把皇后賞賜的紙鳶分發給各家小姐,伴同們說笑,一道進花林。
沒多久,便有個小廝悄然過來,向孫嬤嬤傳達了彥檀先生的歉意。
他并未來遲,不過無意驚擾小姐們的踏青雅興,所以就不面了。
改日會親自到安永侯府登門致歉。
致歉的言下之意,兩人相看也到此為止。
彥檀聰敏,已然從皇后廣邀貴的舉止中,領略到的意思。
無需誰來點明他,就這麼知難而退,周全雙方的禮數。
來之前曲凝兮就知道這個結果,孫嬤嬤和銀瓶同樣心中有數。
于是誰也沒往心里去,真就拿起風箏,當做一趟春游。
但顯然,曲凝兮毫無興致。
就跟那被麻繩套住了脖頸的小兔子一樣,原地小心翼翼蹦跶,防備著,什麼時候會收繩索,把勒住。
這片臘梅林都是老樹了,枝繁花茂,擁簇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