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侯府很大很氣派,蘇月住的挽月苑距離老夫人的春暉院委實有點遠,走了一刻鐘,才勉強看到挽月苑的院門。
一路上丫鬟婆子看到都在小聲議論,不用聽也知道在議論什麼事,聽得多了,早麻木了。
蘇月對長寧侯府上下沒好,但長寧侯府的布局景致倒是喜歡,朱碧瓦,雕梁畫棟,九曲回廊,小橋流水,無一不致,挽月苑外的翠竹和假山,更是相得益彰。
進了院子,就看到兩小丫鬟在清掃庭院,見到,趕上前行禮。
從芍藥口中,知道這兩小丫鬟一個初四,一個十五。
除了這兩個小丫鬟,蘇月沒見到別人了,倒不是沒有,而是不在,沒人管著,能懶就懶,倒是襯的這兩小丫鬟忠厚老實了。
進了屋,蘇月掃視一圈,擺設雅致,無可挑剔,芍藥給蘇月倒茶,但桌子上茶壺茶盞都是空的,芍藥就去外面沏茶去了。
蘇月閑著沒事看博古架上的瓷瓶,雖然也很好看了,但比摔的那幾個差遠了,想到那被燒掉的竹屋,蘇月怒火又爬了起來。
將瓷瓶放下,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側頭就見兩丫鬟走進來。
見到蘇月,連禮都沒行,直接就道,“怎麼就姑娘一個人在屋子里,芍藥都沒在跟前伺候?”
蘇月眉頭微攏,沒有記憶的,實在不知道這兩丫鬟是誰。
正要問,芍藥就端著托盤回來了,見到們,那是氣不打一來,“春桃、冬梅,你們不是去大夫人院子里當差了嗎,怎麼又跑回來了?!”
原來們就是那兩個怕蘇月嫁給明王沖喜,會守寡,不愿意跟去明王府的大丫鬟春桃和冬梅。
既然投向了大夫人,那們回來就是大夫人授意的了。
大夫人母還真是視為眼中釘中刺,先是兒蘇給不痛快,接著是大夫人,真當蘇月好欺負了,邊的人是們想走就走,想丟回來就丟回來。
春桃不喜芍藥質問們,理直氣壯道,“我和冬梅是大姑娘的大丫鬟,之前是不適,才沒能跟去明王府,便宜了你和白芷,如今病好了,大姑娘也回來了,我們當然要回來
伺候了。”
提到白芷,芍藥就氣紅了眼,“你們就是怕姑娘嫁給明王沖喜會守寡,不愿跟去才裝病的,別以為我不知道!”
冬梅看向蘇月,噗通跪下道,“芍藥是怕奴婢和春桃回來,搶大丫鬟的位置,才這般挑撥,奴婢和春桃對姑娘忠心耿耿……”
芍藥氣的跺腳,眼淚汪汪的著蘇月,“姑娘……”
蘇月朝芍藥搖頭,“你多心了,如今我的名聲可不好聽,還比不上在明王府守寡,們要不是對我忠心,不會走了還回來跟著我人嘲諷,待在大夫人那兒可比待著我這兒好的多。”
芍藥沒想到蘇月會向著春桃和冬梅,兩丫鬟沖芍藥得意一笑。
芍藥眼淚都氣出來了,偏無話反駁。
蘇月看向春桃和冬梅,“你們倆去大夫人那兒待了一個月,賣契可一并拿回來了?”
兩丫鬟搖頭。
蘇月端起茶盞,用茶盞蓋輕輕的撥弄著,漫不經心道,“去把賣契拿回來,另外放聰明點,該拿回來的一并拿回來,錯過這個機會可就沒有了。”
春桃和冬梅互一眼,大夫人讓們回大姑娘邊伺候,們是不愿的,們花了那麼多錢才收買張媽媽,說服大夫人把們要去,轉了一圈又回大姑娘邊,那些錢豈不是打了水漂?
只是們不敢有怨言,惹張媽媽不快,沒們好果子吃,但們要是借大姑娘的名義把錢要回來,張媽媽總怪不到們頭上去。
兩丫鬟迫不及待的要拿回錢,當下起,“奴婢們這就去大夫人那兒拿回賣契。”
不等蘇月答應,兩丫鬟就火急火燎的走了。
等們走了,芍藥撅著看著蘇月,“姑娘,你真要們回來?”
“當然是真的了,”蘇月回道。
芍藥一臉失落。
蘇月看在眼里,也沒解釋,怕隔墻有耳。
蘇月起敲芍藥的腦門,“你家姑娘我邊了誰,也不能了你,別失了,陪我去院子里轉轉。”
這是承諾即便春桃和冬梅回來,也越不過去。
雖然還是很失,但心多好了一點點。
芍藥跟在蘇月后出了門,把挽月苑里里外外悉一邊,等回屋,春桃冬梅就拿著各自的賣契,興高采烈的回來了。
這麼高興,看來錢都要回來了。
兩丫鬟把賣契給蘇月,蘇月以前沒見過賣契這樣的東西,多看了兩眼,然后遞給芍藥,“拿去守好。”
芍藥轉朝蘇月裝賣契的匣子走去,蘇月見茶盞里沒茶了,吩咐春桃道,“把桌子上的茶端給我。”
春桃趕過去端茶遞給蘇月。
蘇月手去接。
結果哐當一聲——
茶盞摔上了。
嚇的蘇月驚出聲。
事發生的太快,芍藥連忙過來道,“姑娘,你沒事吧?”
蘇月起抖著上的茶水,見門外有丫鬟婆子進來看況,當下怒道,“這麼笨手笨腳的丫鬟,我邊容不下,拖下去,孫管事找人牙子發賣了。”
春桃臉慘白,明白過來蘇月是報復棄主的事,一婆子過來拖出去,春桃急道,“奴婢沒有摔茶盞!是大姑娘你容不下奴婢,故意打潑茶盞,好賣了奴婢!”
蘇月氣的臉鐵青,轉頭問冬梅,“你離的近,可看清楚是沒端好茶盞還是我沒接穩茶盞?”
這一下,冬梅臉也白了,“奴,奴婢沒看見……”
蘇月臉一冷,給機會不知道珍惜,那就別怪心狠了,“白長了一雙眼睛,一起賣了。”
兩婆子進來把春桃和冬梅一起拖出去,春桃還在指責蘇月故意賣們,芍藥咧著控制不住笑意的道,“把
們的堵上。”
很快吵鬧聲就沒了,只剩下嗚嗚聲。
挽月苑上下可沒人心疼春桃和冬梅,這些人都跟蘇月去過明王府,被明王府的人明著暗著兌過,們和芍藥的想法一樣,走了就別回來了,好馬不吃回頭草。
蘇月裳被茶水潑臟了,去屏風后換服,芍藥伺候,眸底閃亮晶晶,“姑娘沒打算讓們回來,還故意騙奴婢……”
蘇月敲腦門,“們不真的回來,我拿不到賣契,怎麼賣們?”
大夫人那點算盤,蘇月還能不清楚,以為把兩丫鬟送回來,會既往不咎,還會和以前一樣繼續聽兩丫鬟的鼓,對畢恭畢敬,有錢就給兒蘇花,想的可真,就是要讓看看,有沒有以為的那麼聽話。
蘇月要賣掉春桃和冬梅的事,一陣風就傳到大夫人耳中了。
丫鬟稟告的時候,大夫人正在吃燕窩羹,丫鬟快步進去道,“大夫人,不好了,大姑娘要賣了春桃和冬梅……”
大夫人臉一沉,“怎麼回事?”
丫鬟連忙道,“說是春桃茶沒端穩,潑了大姑娘一茶水,還污蔑大姑娘接穩茶,冬梅是了春桃連累……”
不等丫鬟把話說完,大夫人的臉已經拉了馬臉長,把手里的燕窩羹重重的磕到桌子上,嚇的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一跳。
還指著那兩丫鬟能點事,結果一回去就被賣了,拳頭打出去,不僅沒傷到蘇月分毫,力道全反噬到這里了,這事傳開,還不知道被那幾個不省心的妯娌在背地里怎麼笑話呢,尋了回死,倒是真變聰明了,對付都需要些腦筋了。
大夫人心下惱火,這事傳到老夫人耳中時,老夫人人都恍惚了。
能從大夫人派去的丫鬟婆子小廝手里,毫發無損的逃去顧家求庇佑,已經老夫人不敢置信了,今兒回府讓蘇給賠禮道歉,又擺了大夫人一道,拿到丫鬟的賣契,干脆果斷的賣了兩不忠的丫鬟……
這還是那個被賣了還給人數錢的孫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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