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把你的這張鐵給擰下來。”

秦昭也笑得直不住，一把摟住十八娘，說道：“人，以後你就是我的新歡了。讓王九出門子去吧。”

王九娘紅了臉，眾人笑作一團。

漸漸地，宴會散了，送禮的人很有眼的離開了，人家小娘要出門子了，主家事多著呢，不好久留。

王九卻是將十八娘拉進了房裏，哪裏還有半點嬉鬧之，滿臉愁容。

“你祖母為何給你簪曇花，可是你生病了，我娘吞吞吐吐的不說！得的什麽病，要嗎？”的手直哆嗦，的抓住十八娘的手，複又打開箱籠，翻箱倒櫃的找起來。找了半天，拿出半塊玉佩，開口說道：“這個給你，是我娘給我的，說是能請神醫。你去試試。”

十八娘卻是推了回去，“宮中險惡，太子地位尷尬，又已經有了兩個側妃，你娘給你的，你自己留著罷。我以後怕是嫁不著什麽好人家，不能履行當初咱們守相助的盟約了。”

王九一聽，卻是嚎啕大哭起來。從小到大，隻要十八娘想做的事，沒有做不的，既然這麽說，想必是……

“人家看著鮮，世家貴，卻不知道裏頭有多鮮，你我的命，怎地就這麽苦呢！”

第二十五章孔大姑娘（青雲加更）

王九越哭越傷心，像是要把心中的憤怒之氣全都哭出來。

過了一會兒，才用帕子了臉，認真的對十八娘說道：“你我姐妹一場，雖然你年紀比我小，可我總你照拂。這太子妃雖然沒什麽好的，總算有些權勢和地位，等日後，我為你請太醫。”

十八娘點了點頭，衝著笑了笑，說道：“我還要等著你當皇後，為我請遍天下名醫呢。你進了宮，別的不說，先生下嫡子的好。世家好不為妾，側室多是些新貴家的兒。秦昭你也看到了，厲害得，你切莫輕敵。”

王九娘有膽有謀，是不擔心的，擔心卻是，太子這棵看起來參天的大樹，不知什麽時候會倒？

王九娘一是太子妃，二是王貴妃的侄兒，怕是在皇後眼中，這幾個皇子是想結盟，先幹掉嫡子四皇子，那麽王九在宮中的日子，可就不好說了。

兩人又說了幾句己話，十八娘便告辭了。王九出嫁日子近在眼前，也沒有留。

臨走之時，王九突然又說道：“我六哥也來長安了，為我送嫁，以後許是會留下。”

十八娘卻是一笑，“那好的。隻不過，以後王六是王六，沈十八是沈十八。”

說完，甩了甩袖，拉著沈琴走出了王家大門。

剛一走，王六便從屏風後頭走了出來，喃喃地說道：“王六是王六，沈十八是沈十八了。”

沈琴見十八娘臉不好，也不好多說什麽，消息不靈通，不知道十八娘和王六之間有什麽事。

兩人剛要上車，便見一個婢走了過來，輕聲說道：“兩位小娘請留步，我家姑娘有請。”

十八娘一看，確是孔家的馬車。孔大姑娘想必已經等很久了。

“阿姐，走吧，看孔姐姐尋我們有何事。”沈琴有些發怵，可又不忍心十八娘一個人去麵對孔家人的責難，隻好著頭皮跟了上去。

馬車上空空的，竟然隻有孔大姑娘一個人。沈琴鬆了一口氣，實在是怕了孔大姑娘的兩個妹妹。

十八娘仔細一看，這孔家大姑娘看起來十八九歲的樣子，麵若桃李，一雙杏眼暗含波瀾，手中戴著一串佛珠，磨損得厲害，看來主人經常使用。

孔大姑娘名孔景嫻，祖父是國子監祭酒，聽說是一個很嚴厲的小老頭兒，有些食古不化。

也不知道孔景嫻，是怎麽頂住家中力，到現在都沒有嫁人的。

“你便是十八娘了吧，和沈耀長得像。”一開口，頓時有了一長姐的氣勢。

十八娘點了點頭，“孔姐姐可安好，上次在桃花會上見到了另外兩位孔姐姐，隻是沒說上話。”

孔景嫻一聽笑了笑，“妹妹不懂事，給你們添麻煩了。”

見十八娘不說話，遲疑了片刻，開口道：“沈耀現在如何了？其實我不嫁人，並不是因為他。他出事的時候，也不過十歲而已，我那時候才三四歲，若說有什麽誼，那也隻是笑話，隻是因為從小就訂了娃娃親。”

十八娘看了一旁的沈琴一眼，好姐姐，你不是說他們郎有妾有意嗎？怎麽對不上啊……

“等他十六歲的時候，沈家上門來退親，我祖父卻是不肯答應，說孔家沒有二嫁之，更不能做這種乘人之危的事。即便沈耀不娶，我也不能另嫁他人！你聽，這是祖父該說的話嗎？即便我娘當時應了退婚，在我祖父那裏，竟是不算的。妹妹們都定親了，唯獨我，隻能在佛堂裏挑豆子。”

原來這才是決不定二夫的出！十八娘抬了抬眼皮，說道：“不知道孔姐姐到底想跟我們說什麽？若是無事，我們姐妹就先告辭了。”

孔景嫻有些激，了手上的佛珠，又冷靜下來。

隻見堅定的開口道：“當年定下婚約，不過是你父親和我祖父一時的口頭之約，也並未說我是要嫁給他的哪個兒子。隻是因為沈耀是長子，長有序，便默認了他。明明我們的年紀並不相符。所以，我隻要是嫁給沈家子，就不算是墮了我祖父的承諾。”

十八娘看著自說自話，忍不住笑出聲來，“噢！那不知道孔姐姐，挑中了我的哪個哥哥呢？”

沈琴在一旁氣得發抖，嫁誰嫁誰，跟們這兩個未出閣的小姑娘說是什麽意思呢？難不，們還能決定兄弟的婚事？枉費每次還對孔家姐妹相讓，覺得孔大姐姐對兄長一往深，是沈家虧欠了！

沒想到，竟是這麽回事。

孔景嫻俏臉一紅，輕聲說道：“我要嫁沈瑜。”

十八娘來了興味，“我瑜哥哥可應了？哎呀，瑜哥哥的師長，可不就是孔姐姐的父親，莫非你們早就相識了？”

武氏舍不得把兒子送去範，就讓他在國子監念書，師長可不正是孔家人。

孔景嫻點了點頭，說道：“他自是想應了，但是礙得我那食古不化的祖父，不敢上門提親。我找你們，是想讓沈耀來我家一趟，告訴我祖父，他是萬萬不會娶我的，原本你父親也是屬意沈瑜娶我，隻是他自作多弄錯了，方才有上門退親的烏龍事。”

十八娘聽完，哈哈大笑起來，世間竟然有這等奇子！

連沈瑜的推之詞都聽不出來，他說這話，分明就是想要辱沈耀，哪個男子能做出這等麵掃地的事出來？若當真想求娶，讓父親過去圓了兩家麵子不就好了。

正道：“原本我以為孔姐姐麵若銀盤，隻是天生比別人臉大一些！卻是沒有想到，你這臉真是要大過天了呢！我哥哥仁厚，不忍心拖累你，早早的上門退了親，你我兩家已經毫無瓜葛了。你那時不過十歲，想嫁誰嫁誰，卻借著我哥哥的名頭，博得了個好名聲。現在當不了貞潔烈婦了，又想讓我哥哥出頭，天下哪裏有這等好事呢？沈瑜若是想娶你，自娶便是了，與我哥哥何幹？你今兒把我們攔下，卻是好沒有道理。”

就沒有這麽幹事的！哥哥傷了，嫂子便不嫁哥哥要嫁給弟弟。嫁便嫁吧，反正都已經退親了，還讓哥哥昭告天下，是他自己自作多！

十八娘越說眼神越發的銳利，冷笑道：“現在我倒是慶幸，我哥哥不用娶你這種蠢貨。你與那沈瑜，可真是天生一對呢！”

第二十六章娶誰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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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的正院，名風荷。這裏曉風清幽，波綠荷，是景致最的地方。

隻要推開窗子，就能聞到一淡淡的香氣。每個來沈府做客的小娘，都向往著主人能相邀在此一敘，暗自在心裏許下個願：要是未來的夫君，能如沈大人疼武夫人一般，就好了。

可惜，如今是武歸最討厭的初春。

看到的隻是些殘荷枯枝，倒春寒的時候連魚都遊不了。

在還武荷的時候，日日都要去河裏洗裳，十個手指頭凍得像胡蘿卜，生了瘡之後到了初春，被那太一曬，簡直得撓心撓肺。養了這麽多年，這一雙手，還是比旁人難看一些。

就像是烙下的代表出生的印記。

們三姐妹原本是湘郡人士，因為家中無男丁，父親又是個貓嫌狗棄的酒鬼，家裏簡直是一貧如洗。

直到突然有一天，大姐掉進了庭湖裏，醒來之後，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教們讀書寫字，繡花下棋，又做了許多吃食去賣，日子才有了點盼頭。

可惜好景不長，長江大水，百年罕見，整個村子都被淹掉了。

大姐遇著了差之後，也不知聽了什麽消息，果斷帶著們三人，沿路乞討到了隴西，偏偏那時候小三兒病了，高燒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