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城會所vip包廂。

空氣中彌漫著香檳、尼古丁與高檔香水的混合味道，重金屬音樂與打牌聲巧妙的結合在一起，大把鈔票淩的散落在牌桌與地上，喧囂而糜爛。

一隻纖細的手輕輕晃著杯中紅酒，顧予曦垂眸看著手機屏幕的文字，豔的紅驀地沉了幾分。

“予曦你怎麽了，是不是累了？”坐在側的裴延澈拉著的懶散調子說道，眸醉意闌珊，瞬也不瞬地將麵前之人的表盡收眼底。

顧予曦編貝般的皓齒輕咬著下說道，“我沒事，你們繼續玩，不用管我。”

“能讓我們予曦這麽失魂落魄的人，隻有裴鬆鶴！”顧予曦的好友宋暖端著一杯加了冰的香檳從牌桌上下來，坐到了邊，調笑道。

顧予曦似嗔非怒地掐了一把。

冰塊在杯中叮咚撞壁，聽上去清脆悅耳，令裴延澈的酒也醒了半分，舌尖抵著上顎，桃花眸流出不悅，強行扯出一笑來，“怎麽，我小叔他不肯來？”

“他說臨時有事來不了。”顧予曦嗓音輕，周圍的人卻從的語調裏聽出滿滿的失落。

重金屬音樂也在這一刻停了下來，宋暖打趣道，“既然裴鬆鶴這麽說，那肯定是真有事！誰不知道他玉麵修羅在你走了之後從沒近過，生生把自己變了佛子，他一顆心都在你上，為你守如玉呢！”

包廂裏傳來或揶揄或豔羨的嬉笑聲，這些話顧予曦在國外時也有所耳聞，但人在千裏之外，旖旎的思飄不過海峽，聽後隻覺縹緲空幻。

現在卻不同，人就坐在悉的孤城會所，周圍都是從小一同長大的朋友，這些話也讓覺得真實起來。

角勾出一抹欣然的笑意，將弱無骨的手搭上裴延澈的臂彎，詢問道，“這麽多年，你小叔他邊真的沒有別的人嗎？”

裴延澈正自顧自喝著悶酒，到手臂間的重量，心念剛飄忽了瞬，就被的話一秒拉地獄，低垂著眼瞼搖搖頭。

“我小叔他不混圈子，從來不去會所這種地方，談事也隻在飯店，沒聽說過他邊有什麽人。”

顧予曦的笑容更加明顯，眉梢眼角都含著喜悅。

宋暖兀自打量著顧予曦這旗袍，眼眸微瞇，尖銳地說了句，“顧予曦，你怎麽還穿著旗袍啊？我以為你出國學服裝設計，回來之後會穿點不一樣的東西給我們看呢！”

顧予曦沒察覺出不對，解釋道，“旗袍是國粹，我母親是滿族人，我跟著從小穿到大的。在國外學得是他們的藝與搭配，回國了當然要穿回我們自己的服飾。”

宋暖勾了勾，別有深意地問道，“你們還記得沈知懿嗎？”

的這句話也勾起了在座之人的其他思維，心照不宣地相互打著眼。

牌桌上有個男人嗤笑道，“呦，這不是我們裴的未婚妻嗎？”

裴延澈將手中的酒杯重重放回桌上，眉宇間盡是不耐與厭煩。紅傾濺出杯壁，如鮮般順著玻璃的弧度流淌。

“提幹什麽？掃興！”

顧予曦卻眼波流轉，做出一副好奇的表，“沈知懿？我和之前是很要好的發小，可惜我高考之後就出國了，沒多久就聽說家破產，連房子都賣了，現在過得怎麽樣？”

包廂的人或多或出譏誚，宋暖更是低下頭憋著笑意。

當初沈家破產，得益最大的便是顧家和裴家，顧家攬去了他們所有的生意脈絡，裴家則把人家的地皮都給收走了，這麽大的事，顧予曦怎麽可能不知道！

是出國留學了，不是去月球種樹了。

而且這次聚會，大家心有靈犀的沒有喊沈知懿過來，顧予曦難道真的不明白是怎麽回事嗎？

“那沈知懿從小就跟我們玩不到一塊兒去，子傲得很！他爸充其量也就是個古董商人，能夠進我們圈子裏純粹是因為早些年爺爺那輩倒賣違品賺了大錢，我們才不屑跟這種南蠻子來往！”其中一個富二代爺口不擇言道。

這些圈子裏的爺、小姐們多半都是和顧予曦有著相同的家境，祖祖輩輩都紮在京城這片土地上。要麽祖上曾是八旗子弟，家中住四合院或景區對麵，要麽從軍要麽從政。

相互之間都有鄙視鏈，從政的看不起經商的，尤其是像沈知懿他們家，是爺爺那輩從蘇杭搬遷過來的，更他們瞧不起。

那年代別的城市都在發展建設，誰也沒比誰富碩，隻有京城大戶人家還能買得起古玩字畫，沈知懿老家藏有很多古董瓷與字畫，爺爺便帶著這麽一車東西北上，賺到了家立業的第一桶金。

爸爸更是攤上了好時候，又認識了全國最大的古董拍賣公司董事，也就是顧予曦的父親，兩人攜手投資了最初的潘家園鬼市，這才算是在圈子紮穩了腳。

那些爺、小姐卻並不待見沈知懿，沈家未破產前表麵上還與過得去。出了這樣的事，大家都覺得晦氣，更不會有人帶玩了。

“說起這個沈知懿，我之前見過一次，也不知道現在了什麽瘋，學你一樣開始穿旗袍了！”宋暖眉眼一挑，語氣耐人尋味。

“旗袍？”顧予曦微怔，翦水般的雙瞳裏出一抹疑與深思。

“是啊，可能是你走之後覺得自己是唯一的京城雙姝，想取代你的位置！但南蠻子就是南蠻子，穿了旗袍也像東施效顰，哪有予曦半分氣質！”宋暖得意的譏諷道。

“夠了！”裴延澈陡然喝道，麵鬱不定，“一句兩句也就算了，還說個沒完了是吧！”

“宋暖快別說了，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不知道沈知懿是咱們裴的逆鱗啊！”旁邊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打趣道。

顧予曦沉了下，淺笑道，“現在已經淩晨兩點多，我倒時差有些累了，我看今晚就先到這吧，等我休息好了咱們再聚。”

人主開口，在場的人就算沒盡興也不會拂的意，簡單寒暄幾句後便相繼離場，爭著搶著要送顧予曦回家。

顧予曦卻把丟在沙發裏的外套遞給裴延澈，嗓音，“我們順路，一起走嗎？”

裴延澈收斂眼底的戾氣，點頭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