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國外天天都吃西餐，想著回來後你會帶我吃點不一樣的，沒想到還是這些啊！”輕聲埋怨道，穠麗的小臉上呈現出恰到好的失。

裴鬆鶴夾菜的手一頓，拔的上半靠回座位裏，薄微勾，“是我疏忽了，下次一定帶你吃中餐。”

顧予曦得到他的保證，便知道他心裏多半已經原諒自己，麵上一喜，俏道，“其實我最想吃的，還是哥哥你親手做得菜！”

裴鬆鶴剛開口，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便從他口袋裏響起，他看到‘知懿’的名字在屏幕上跳躍，毫無猶豫的抬眸，向道歉。

“不好意思，我要接個電話。”

顧予曦怔住，從前裴鬆鶴跟在一起時不會接任何人的電話，甚至連手機都調靜音。

是誰能夠占據他心裏如此重的分量，連自己都位居第二了呢？

裴鬆鶴其實沒想太多，隻因沈知懿很給自己打電話，在這方麵很懂分寸，就算有事也是給他發短信，如果真的打了電話，那絕對是大事。

所以他沒等顧予曦同意便按下了接聽鍵，語氣是自己都未察覺出的張，“出了什麽事嗎？”

電話那頭的沈知懿聲調卻有些縹緲，“你今天晚上回不回來？”

裴鬆鶴以為是自己這幾日都沒有回家，也沒跟說一聲，令不知所措，迫切想要聽到他的聲音。

倏而，他似安小孩兒般，嗓音低了幾分，“我今晚會回去的，你安心在家待著，腳不好就別到跑，聽見了嗎？”

顧予曦聽到這裏，雙瞳被恐懼與驚愕之填滿，握著銀叉的手無端收。

從未聽過裴鬆鶴對自己以外的人用如此溫的腔調說話，而電話那頭明顯是個人的聲音！

“那好，我等你。”沈知懿音淡淡，不辯喜怒，說完後便掛斷了通話。

裴鬆鶴抬起頭時，不經意瞥見了顧予曦眸底那還未藏好的幽怨，角兀自沉了下來。

顧予曦尚能保持冷靜，用著甜潤的聲線問道，“哥哥，這些年來，你邊有別的人嗎？”

即便是已經從其他人的裏得到證實，可還是想得到本人確切的答複。

誰知裴鬆鶴眼簾微垂，不鹹不淡的吐出個字，“有。”

“叮——”

顧予曦手上的銀叉落在大理石地麵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我讓服務生再給你換一個。”裴鬆鶴嗓音淡淡。

卻紅著眼眶拒絕，“不用了，我自己來。”

顧予曦此時大腦一片空白，彎下纖瘦的腰肢去撿那隻落在腳邊的銀叉。

本沒想到就算撿起來也無法再使用了，單純隻是不想讓裴鬆鶴看到現在的表。

那是一張被覆上驚愕、委屈與懊惱的臉，因嫉妒連麗都變得扭曲。

顧予曦將自己藏在桌下，難過的閉了閉眼。

高三那年在裴鬆鶴與學業之間選擇了後者，故意留下一把琴不告而別，就是為了讓他能記住深深記住自己，為他的白月。

因為隻有意難平，才能抵擋這遙遠的距離與漫長的時。

實際上這幾年來裴鬆鶴經常到國外出差，英國去的也不止一次兩次，卻都沒有想過去找。

那時已經有些慌了，從朋友們的口中打聽到裴鬆鶴為了守如玉，不近，才放下了心。

回來後又從裴延澈的裏得知他邊真的沒有其他人，若不是剛才那通電話，恐怕一直要被蒙在鼓裏。

原來他不是清心寡，而是金屋藏。

在桌下待了太久，坐回去時麵容已如芙蓉般豔滴，神卻已恢複正常，“哥哥，能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嗎？”

裴鬆鶴還是來了服務生幫換了套餐，聽到這樣問，眉梢微挑，口吻淡漠，“你沒必要知道。”

顧予曦狠狠咬住下，心想這人還真有幾分本事，能讓裴鬆鶴保護得如此周全，藏得可真深啊！

“哪裏比我好嗎？”顧予曦的緒一時沒收住，眼角還帶了些嫉恨的殘紅。

看到裴鬆鶴擰眉後，馬上又恢複期期艾艾的音調。

“我的意思是說，哥哥，我知道這幾年讓你守如玉等著我很不公平，沒有關係，我不介意的！現在我回來了，你可以離開嗎？”

裴鬆鶴被反常的態度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在顧予曦出國之前，他們兩人關係曖昧不明，卻始終也沒有踏出最後那一步。

裴鬆鶴總覺得他們之間缺了點什麽，或許是天時，或許是姻緣。

所以他從未對開過口，甚至除了牽手以外，連擁抱也僅有那麽兩次。

顧予曦當時對他若即若離的態度，更像是妹妹對哥哥的崇拜與依，每當自己有近一步的試探，就會退回自己的防線。

裴鬆鶴的耐心很好，反正顧予曦那時候還太小，他認為隻要人在自己眼皮底下乖乖長大，遲早都是他的，跑不了。

沒料到會玩上這麽一手不告而別！

最初他氣過惱過，甚至恨不得飛去英國的學校裏把抓回來，問問到底把自己當什麽。

後來在陳墨的勸道下，他也想開了，不就是六年嗎？這麽多年他都等過來了，又不是耗不起。

如果回國時已有了自己的人，那麽他會送上一筆巨額賀禮，風風送出嫁。

若仍是單，那麽自己則再也不會放開的手。

可他們兩人都沒想到的是，那六年裏發生了太多的變故，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其中最大的變故，就是沈知懿……

至於顧予曦不依不饒的提問，裴鬆鶴隻能敷衍，“暫時還不行。”

顧予曦聽後卻鬆了口氣，暫時還不行……這說明他已經有了分開的念頭，那麽剩下的事，會幫他做到的！

“哥哥，我會等你的，就像你等我一樣。”恢複了那善解人意的婉，甜膩的語氣裏若有若無著哀傷。

裴鬆鶴突然覺得有些累了，了眉心，倦怠道，“先吃飯吧，吃完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