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福堂這邊,秦悅早已經先委委屈屈的說了好一通,總歸全都是秦霜的錯,秦悅則除了打傷了一個丫頭,那是一點兒錯都沒有的,而一個丫頭,算不了什麼。
秦霜走進堂屋的時候,秦老夫人正在訓斥秦三爺。
「原我也不大管你,你媳婦命薄,隻留下了兩個兒就去了,大的就算了,就這個小的,你也合該管管,胡鬧得無法無天了,今日,竟還在我的壽宴上生事,你說說,說說,究竟是想要幹什麼,就這麼不待見我?是覺得我害了你媳婦,找我來報仇來了?啊!」
「人人都隻說我命好,可誰又知道我做嫡母的難,你姨娘生了你沒兩年就去了,留了你,你說,我這麼多年何曾打罵過你,你既喚我一聲母親,有些事,我也不得不提醒你!隻怕你嫌我多,我倒好心辦壞事!」
秦三爺聽了,一時嚇得不知所以,忙站起恭敬的道:「母親教誨得是,都是兒子管教無方,母親有何指教,兒子高興還來不及呢,怎敢嫌棄!」
秦老夫人端起茶碗淺啜一口茶水,麵上一副慈模樣,滿意的點了點頭。
大房和二房幾個,也都默不作聲,有的幸災樂禍,有的則等著看好戲,唯獨秦老太爺微微擰著眉,倒也什麼都沒說。
「家裡幾個姑娘都大了,合該尋思尋思人家了!」秦老夫人說到這個,各看了何氏和薑氏一眼,兩個媳婦端得是孝順懂事,都齊齊應了一聲。
「娘說得是!」
「原霜兒是個好福氣的,許了袁家,可今兒個看來,霜兒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不是我這個做祖母的偏心,我心裡也是疼霜兒的,那袁家是什麼份地位,咱們霜兒又是什麼出,隻怕人排編排,我哪裡就捨得霜兒去那個罪!」
秦三爺就算再蠢,也聽出了這話的言外之意,他猛的抬頭看向秦老夫人,眼神中帶著不解和疑,秦老夫人似有些心虛,可麵上則不著痕跡的端起茶杯淺啜一口。
「既然祖母疼孫兒,有一事,還請祖母為孫兒分辨一二!」
永福堂裡正在對秦三爺三堂會審加迫,秦霜深知自己這個爹的秉,懦弱,怕事,惹了禍,秦老夫人必定會趁火打劫,至於打劫什麼,連猜都不用猜,就算是在柳葉居,也聽說了,祖母今日見了袁儼,據說聊得十分開懷。
因此,也顧不得劉媽媽的阻攔,就直接進了堂屋。
堂屋裡,一屋子的人都齊齊朝看來,也毫不畏懼,隻站在堂屋正中,看向秦老夫人,而秦老夫人則氣得端著茶杯的手直發抖,直到將茶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滯,大家都知道秦老夫人怒了,秦霜直的就跪了下來。
「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祖母,還有沒有一點兒規矩,你爹孃就是這樣教你的?」秦老夫人的手指,就差點兒到秦霜的腦門兒上。
「母親請息怒,霜兒定不是有意的!」秦三爺的辯解,蒼白無力。
一旁窩在何氏懷裡的秦悅冷哼一聲,何氏輕輕的推了推,立刻會意,一下子就撲到了秦老夫人的上,噎起來。
「祖母,孫兒自認為沒有得罪過五妹妹,也不知五妹妹哪裡來的這樣大的火氣,孫兒的臉,現在還疼著呢!」
說到這個,秦老夫人就更氣了,恨不得當下就將秦霜給生吞活剝了。
秦悅得意的斜了一眼秦霜,隻等著秦霜挨罰。
「沒規矩倒還罷了,你竟然連自己的妹妹都下得了這樣的狠手,你說,你要是嫁到了袁家,那不是要把伯府的臉都給丟盡了,這事兒我絕對不允許!」
秦霜心裡冷笑一聲,這說的,可比唱的要好聽多了,瞥了一眼大氣都不敢一口的秦三爺,再看看這滿屋子的豺狼虎豹,最後將目落在了秦老太爺的上。
彼時,秦老太爺一言不發,儼然一個此事與他無關的態度。
「孫兒有錯,但憑祖母責罰,隻是孫有一事兒,想要問問太爺!」秦霜鄭重的在地上磕了一個響頭,然後看向秦老太爺。
大家的目各異,都不知道秦霜究竟打的什麼鬼主意。
隻見秦老太爺點了點頭,秦老夫人也沒有說話,微微勾了勾角,便道:「二姐姐說孫兒是娼婦的種,敢問太爺,究竟是誰是娼婦,誰是,孫兒不明,還請太爺明示!」
這話一出,秦霜不得不說,大家的表真是好看極了。
何氏瞪大了眼睛,眼中帶著驚恐,難堪,秦悅也是一樣的,甚至連噎都忘了。
薑氏母子幾個神不僅沒有什麼異常,反倒有幾分期待。
秦家三個爺們,臉各異,有窘迫,有尷尬,有難過。
秦老夫人最為氣憤,張口就罵道:「你渾說什麼?什麼娼婦的,也是你一個兒家好說的!」
「祖母,原孫兒也是不知的,是二姐姐說的,二姐姐說孫兒是娼婦生的,心中疑,故而前來向太爺祖母請教,祖母為何這般發怒?」
秦悅急了,幾乎是跳起來道:「你不要說,什麼髒水都往我上潑,我什麼時候說這個了,你不要睜眼說瞎話!」
雖說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當時又沒什麼人在場,就算是否認,秦霜又能拿怎麼辦,倒是這個小賤人,拿走了的玉累簪子,可不能就這樣算了。
秦老夫人和老太爺紛紛拿眼去看何氏,何氏早已有防備,恭敬的道:「爹,娘,媳婦兒也不知道霜兒這丫頭為何要這般說,這好歹是在家裡,要是在外頭,霜兒可就不能立足了!」
話音剛落,不等老太爺秦老夫人說話,秦悅就先哭著道:「祖母,你可要為孫兒做主啊,今日孫原好好的,不曾招惹五妹妹,誰知五妹妹上前來就搶走孫兒的簪子,孫兒也不曾說過什麼惡語,不承想,五妹妹竟這般中傷孫兒,這要是傳了出去,孫兒日後還怎麼做人哪!」
秦老夫人一個淩厲的眼神就朝秦霜來,秦霜等的,就是秦悅的這句話。
將手從袖子裡出來,將手攤開,手掌心赫然躺著一枚紅得像一般的玉簪,在微弱的燭下泛起淡淡的華,累著金,分外奪目,一看便知是珍品。
「二姐姐說的可是這個?」
「祖母,就是這個,您瞧!」秦悅抹著眼淚,暗中高興,又扭頭看向秦霜道:「現下人贓並獲,事實俱在,五妹妹,你為何要奪我的東西,我可曾得罪過你?」
「不曾!」
「那你為何……」秦悅眼看勝利在,這時,何氏卻厲聲將嗬斷,「悅兒,你給我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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