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沁到整個人燒起來，別開視線看著窗外。

狗男人……要不要講那麽骨！

顧之謙修長的手指握著方向盤，那是一個鋼琴家的手，完如藝品，此刻因太過用力而骨節泛白。

他黑眸幽深的盯著漂亮的側，“宋沁，你有良心嗎？”

“……”

宋沁不服的轉過來，“我當年救了你爺爺，你也這樣反過來指責我，我到底哪點比不上你的白月？到底是誰更看重利益？是你吧？”

“一碼歸一碼，我問的是你對我。”顧之謙呼吸不暢，“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宋沁挑釁道，“我當然知道，今天是我們離婚的第二天。”

“……”

宋沁當然知道今天是顧之謙的生日，但不想記得了。

結婚紀念日他都可以用來辦離婚，生日為什麽不能用來忘？

假如可以，寧願從來沒有和他相遇。

顧之謙心頭似被霾籠罩，強著緒推下手剎，車子很快駛了出去。

車子駛顧宅花園的時候，顧老爺子已經迎在主院門口。

宋沁寵若驚的下了車走上前，“爺爺，您有風，現在正是的季節，快回屋裏吧！”

老爺子笑，仿佛見到就漫天星星都亮了，“，是不是阿謙又欺負你？”

“沒呢！”宋沁甜甜笑道，“他很忙，吵架都沒時間，哪敢欺負我？”

和顧老爺子打道這麽久，比誰都懂老爺子想聽什麽。

自從出了車禍顧老太太去世後，顧老爺子雖然被搶救回來，但失去神支柱的老人大變。

他變得很脆弱，開心時像個孩子一樣無憂無慮，難過時眼淚說來就來。

老爺子犀利的目從耳側越過，對焦在自家孫子那張愁雲慘霧的臉上。

忍不住眉頭一皺，“臭小子，過生日呢？怎麽像個怨婦？”

顧之謙：“……”

宋沁垂眸笑，“阿謙生日啊？唉呀爺爺，我給忘了。”

說著忙掉轉頭，笑得像隻妖，“阿謙，生日快樂！”

顧之謙臉越發沉，“謝謝，沒什麽好快樂的，你們聊，切蛋糕的時候我。”

宋沁看著他轉，竟第一次覺得他背影是如此落寞孤寂。

心不由自主的了一下。

“站住！”顧老爺子住他，“吃飯了，你去哪？”

顧之謙沒回頭，他不想讓宋沁發現自己難過得無法繼續這個話題。

竟然忘了他的生日。

“不過是一餐散夥飯，我不！”

“你……”老爺子這下真的口悶痛起來。

宋沁嚇壞了，上前扶住，“爺爺，您別生氣……”

顧之謙卻冷酷道，“爺爺，別演了，宋沁已經不是您孫媳婦，您不能老用這法子博人家同。”

老爺子臉更白得像紙，握著宋沁的手抖得厲害，“你們……真離了？”

兩人沉默。

老爺子一陣心梗，對顧之謙厲聲斥責，“如果不是你提離婚，怎麽可能離開你？明明是你欺負了！”

顧之謙：“……”

竇娥呢？出來比一比咱倆誰冤？

老爺子弓著腰，宋沁一臉擔憂地拍著他的背哄，“爺爺，別難過。”

這老爺子真的……

很有一套。

每次不管真病還是裝病，都能讓宋沁像哄小孩一樣的哄他。

這樣的福利，他都從來沒有過。

“好吧，散夥飯也得吃。”顧之謙心的回來扶著老爺子，“走吧，菜都涼了！”

說著，他看了一眼另一頭的人。

往常這個時候，會說話。

果然，宋沁連著顧之謙一起哄，“爺爺，今天是阿謙生日，我們不提這些不開心的事，好不好？”

老爺子像個孩子一樣被他們左右扶攙著，噘皺眉，“我不開心……”

顧之謙：“……”

宋沁又是的哄，“您再這樣不開心，以後再也不敢來了。”

“為什麽？”顧老爺子竟難過得老淚縱橫，“我就這麽一個孫媳婦，還給顧之謙弄丟了……唔唔……”

顧之謙：“……”

宋沁心裏也很不舍，哽咽道，“以後靳大小姐會來陪您，您習慣習慣就好了。”

“我不！”

老爺子直接甩開顧之謙的手，轉向宋沁，“我隻認一個孫媳婦，我的命是你救回來的，別人……我信不過。”

“爺爺……”宋沁再也克製不住的紅了眼眶，“我救您是有目的的，所有人都認為我是為了嫁進顧家才救您，為什麽您就這麽傻？”

“我心裏像包青天似的明鏡高懸！你當時自己貧還獻那麽多給我，我手後才知道差點害你丟了小命……你才傻！一個人連命都能舍給別人，怎麽可能會害別人？”

顧之謙瞳孔一震，某種被曲折卻依舊相連的信任，牽引他的緒。

宋沁：“爺爺，我讓您失了。”

顧老爺子悄悄安：“沒有孩子也不用離婚啊！，你還這麽年輕，會有孩子的……”

聞言，宋沁眼淚更是決堤。

顧之謙怎麽可能讓懷孩子呢？這兩年他都是休息日才會到薔薇苑，每次都直奔主題的與抵死纏綿，然後冷淡離開。

連留下來過夜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避孕措施是顧之謙做的，宋沁從來不敢過問。

沒有的婚姻就像一場講座聽起來很有道理，但是卻聽不懂。

所以才想提前退場。

到了餐桌前，管家和傭人懂事的退下去。

當著顧之謙的麵，宋沁收拾起緒，“爺爺，婚是我要離的，淨出戶也是我自己的意願，您就讓我走的輕鬆一點吧！”

顧之謙聽著，眼角劃過一痛楚，“吃飯吧！總說這麽沉重的話題，宋小姐難道要讓我把生日當餘生的噩夢？”

一愣，看著他無比認真地說，“我是真的希你和靳小姐幸福，畢竟等了這麽多年才修正果，再說，你們三觀很般配。”

顧之謙盛燙的作一頓，忽又冷笑，“那我還得謝謝你和我離婚？”

“不用謝，這兩年是我占了的位置。”

宋沁替老爺子盛了碗湯，輕輕放到他麵前，聲安，“爺爺，我以後再忙，也不會忘了您的教誨。”

顧老爺子紅著眼眶，哪喝得下湯。

看著瘦弱的肩膀哀傷道：“傻孩子，你承不了背叛就告訴爺爺，不用委屈自己，我知道，是阿謙花心大蘿卜，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他會遭報應的！”

顧之謙：“……”

他不但能看著鍋，還能背著鍋！

再看宋沁，卻不是誤會，是直接將自己的位置讓出來。

“爺爺，阿謙這兩年過得不開心，我也不開心，與其勉強綁在一起，隻會耽誤彼此前程。”

“那你也不能淨出戶啊？傻孩子，顧之謙有的是錢，這顧家就他一棵獨苗苗，他隨便拔一猴，都夠你鬥幾年的！”

宋沁、顧之謙：“……”

老爺子繼續語不驚人誓不休——

“顧之謙是我孫兒沒錯，別人都誇他才華橫溢，但在我看來他人品不行，像個冷！放著如花似玉的小妻不知道寵，和那靳什麽鬼的搞在一起，還買什麽畫送給？懂畫？懂個線的畫！”

顧之謙：“……”

連這件事都知道？老頭，我謝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