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不知道演到了哪兒,線驟然變亮。
阮安安直愣愣地跟顧訣對視,他距離很近,手指還放在臉上。
他的眼睛睜得很開,勾外翹的眼形就更加明顯。沒有半瞇著的時候看起來那麼欠揍,也沒有彎起來的時候看著那麼妖孽,只是一眨不眨地盯著,好看得不行。
這麼近的距離,不知道為什麼,阮安安突然想起兩人的第一次見面。
其實年時惦記了久的那位大哥大,活在傳說中早早就畢了業的校霸,一直以來在這兒存在還是強的。
偶爾見到一個長得不錯的人,或是被誰告白,也會拿出來跟那位哥對比——盡管只有一個廓,都沒看到臉。
所以總覺得對于那個人,可能的確算是暗過吧。
但見到顧訣的時候,跟那種朦朧又捉不定很不同,是真真正正很清楚地意識到,那瞬間的覺大概是一見鐘。
lovefirstsight.
阮安安以前還總覺得自己雖狗但理智,半點兒心都無,沒想到會跟這麼浪漫的詞兒扯上關系。
雖然在給姜怡們的形容里,外形的確占了大部分原因。但要說看上他全是因為他的臉,好像也不是那麼回事。
很難形容跟他對視的第一眼,大腦有一瞬空白的那種覺。就像很難用簡單的詞語去形容花開的聲音。
只記得,那是很很的一瞬間。
顧訣這人,一開始似乎并沒有在面前出全貌,一個妥妥的校園男神,長得又清純又勾人面無表的時候還很酷,長腰細屁還翹。
讓總冒出一種這人設是不是也他媽太完了的慨。
后來發現,好像也不是那麼完。
他每天睡不醒。
他換不起手機屏。
偶爾腦袋后面會豎起來一縷頭發,坐沒坐相,站著的時候倒是很筆很帥。為一個學生,上課從來不帶筆卻從來不會忘記帶糖。
跟你越,就說越多話。而且說再怎麼的話也從不臉紅,臉皮厚度謎。
……
顧訣這兩個字,和他這個人,一開始在心里像是被畫出來的、像是一個從漫畫里走出來的人,后來隨著發現他越來越多的特別可的小習慣,這個人漸漸變得立,漸漸有了回音,漸漸走進的生活,并且神不知鬼不覺地對改變著。
直到現在。
他說……喜歡你。
阮安安嚨像是被掐住一樣,堵著發不出聲音。平時調侃陳宋的那勁兒也不見了,仿佛也得了陳宋和慕容云海同款的詞匯缺乏癥。
開始嘗試把注意力拉回來,集中神,努力梳理剛才發生的一系列事。
然后了,聲音有些小:“……這都是你提前想好的嗎?”
顧訣很有耐心,也不催促,本以為看到小姑娘終于張口準備回應,自己能得到一句甜甜的“我也喜歡你”,沒想到是問話。
他微微一頓:“你說……什麼想好的?”
電影在恰好在此時結束,進了片尾曲的播放時間,周遭喧鬧起來。
天聊不了,顧訣把手收了回去,在耳邊說了句“先出去”,阮安安抱著還剩半桶的米花點點頭。
人群移速度有些慢,阮安安后是剛才被聽到翻車現場的那對兒。那個鋼鐵直男還一直在:“誒媳婦兒?媳婦兒你咋了?你理一理我?不是,我說錯啥了?我以前喜歡那樣事兒的,那我現在不是喜歡你了嗎?啊?”
“……”
就在這一聲一聲直男的靈魂質問中,阮安安跟在顧訣后出了門。兩人非常有默契地座回了等待檢票的時候坐過的雙人沙發。
顧訣說:“你剛剛問我什麼?”
“我問,你……”阮安安頓了頓,想到那兩個字還有些臉紅,“嗯……你告白的這些都是提前想好的嗎?”
顧訣揚了揚眉:“什麼‘我告白的這些’?哪些?”
“哦,就是。”阮安安想了一下他這通作,言簡意賅:“揚先抑?”
——即先胡侃自己喜歡金發大波浪嫵尤,跟完全相反,最后再來個驚天大反轉,說剛才全是騙你的是我在放屁,喜歡你才是真的。
揚先抑,作,很像他的作風,很顧訣。
“……”顧訣瞬間理解了的意思。
他無語又想笑,認真地看著解釋:“這個真沒有。”
誰他媽告白之前還故意套路人的,他當時真的就是開個玩笑逗逗而已。
然而說完之后,看著阮安安臉上完全不信的懷疑……顧訣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在面前暴太多本了。
他嘆了口氣,“算了,我一起說完吧。”
“其實不今天,我想告白想了久了……比起這個,”他稍微回憶了一下,突然笑道,“之前我說過,我以為我追的夠明顯了,你當初不也沒拒絕?”
顧訣說過的很多話已經為了姜怡和殷媛天天玩兒的梗,比如幾人打個游戲必在群里刷一分鐘的“我躺好了”。
他那句話阮安安都能背了,立刻道:“是沒拒絕,但你又沒說別的,我也沒承認啊……”
顧訣也不在意,繼續道:“我上網搜了搜,找到一個論壇,專門傾訴各種相關。”
“我看很多生都說,們覺得兩人曖昧期最甜,被追的那時候才是最幸福的……”顧訣往后一靠,懶洋洋地“嘖”了聲,“我雖然不理解,但畢竟男有別,我看生都這麼說,就覺得……”
他頓了頓。
“那就多追你一會兒,晚點告白好了。”
阮安安沒想到還有這層,驀地一愣。
然后看到顧訣突然笑開,整個人顯得特別張揚肆意:“畢竟被我追到之后,你就再也不到這樣的過程了。”
“……”
這話說的。
阮安安原本純純的參雜了一的無語:“顧老師,有必要這麼自嗎?”
顧訣看著阮安安的表又有些微妙,又把跑了一半的話題給扯回來,“不自,也不鬧了,我說真的。”
他收起笑容,很認真地說:“你是我長這麼大,第一個追過的孩。”
“……”
“我覺得我們認識時間也……不算長,”在說到“不算長”這里,顧訣停頓了一下,后面又重新變得順暢,“我覺得告白太快,顯得我很隨便。”
阮安安本來不想打斷他,但是算了算時間還是沒忍住:“那……你覺得一個月出頭就不算快了?”
“也快。”顧訣承認地很利索。
沉默兩秒,他又說:“但是我忍不住了。”
阮安安還沒來得及反應,顧訣突然手了一下的臉,“就比如,追你的時候不能明正大的做這些事,做了就是流氓。”
他角翹起來,笑著補充:“——但追到了,就可以。”
“所以,阮安安同學……”顧訣又了的臉,“我追到了嗎?”
“……”
阮安安覺得自己臉上被他住的地方像是被燙過一樣,止不住地發熱,一直到這熱度從這一小塊兒皮蔓延到渾。
憋了幾秒。
而后學著他的樣子,也手去他的臉。
“……追到了。”
為男朋友的兩人并沒有立刻離開電影院。
說追到了。
那今后就是朋友了。
顧訣只覺得心舒暢,如愿以償地過上了能明正大摟著朋友的日子,靠在沙發上十分愜意,非常疑曾經憋著不告白的自己,“我以前到底是怎麼忍住的……”
阮安安忙著吃米花,空抬頭看了他一眼:“唔?”
“天天看著不能,”顧訣了的頭發,嘆了口氣,“我太難了。”
阮安安咀嚼的作一頓:“……”突然像是被破了心事。
天天看著不能……
誰不是呢?
畢竟寧可是著名的翹屁和小腰啊。
阮安安后來有刷新那個打油詩帖,繼顧神殺人不用刀之后,又看到了一個新的金句——
顧神的腰,殺人的刀。
顧神的,勾人的魂。
——真·十六字絕句。
阮安安邊吃邊回憶,耳邊傳來男朋友的疑問:“你怎麼突然跟一桶米花杠上了,吃不完就扔了吧,帶你去別的地方玩。”
“……扔了?”阮安安準備往里送的作一頓,回過頭看他:“你怎麼能這麼浪費?”
顧訣:“……”
浪費?浪什麼——
哦,差點忘了,做家教艱苦斗的人設不能浪費糧食。
顧訣這是因為被沖昏了頭腦,不然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他清了清嗓子,正想給自己的行為找個借口——
阮安安卻替他說出了理由。
“這是我男朋友、用家教、賺來的汗錢、買的米花。”小姑娘斷句斷得很有力度,并且瞪大眼睛,一字一頓道:“我、當、然、要、全、部、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