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百味小說 現代言情 一念之私 第16章 要進來坐坐嗎

《一念之私》 第16章 要進來坐坐嗎

矮桌兩個人尚可,三個人就實在有些勉強。桌面只是擺四個菜就滿了,飯碗唯有端在手里。

四個菜里,兩個是嚴善華特地出門買的涼菜,燒和醬牛;兩個是現炒的家常菜,黃瓜和魚。如果我沒有突然到訪,這炒黃瓜和紅燒魚估計就是他們今晚的晚餐了。

真寒酸。

從進這個家開始,著寒酸。筷子上沾著奇怪的,盛飯的碗是缺了口的,矮桌下的三雙安放,只能難地盤起。唯一可以稱得上優點的,大概就是“寂靜”吧。

夜幕降臨,鳥兒歸巢,這片破落的住宅區失去最后一點活力,耳邊除了筷子與碗碟發出的磕聲,以及墻上的時鐘行走聲,再也沒有其它靜。屋外的街道小巷都像是睡著了,明明是在城市里,卻完全聽不到屬于城市的噪音。

“小……桑先生,你吃,多吃點。”嚴善華夾了一塊燒在我碗里。

完全不給面子,紀晨風對我的印象會變差吧?

做了一些心理建設才最終將那塊放進里。完全嚼不皮,又很柴,還有惡心的油臭味道……簡直比不用水干吞藥還要讓人難以下咽。

努力咀嚼著,看向紀晨風,他手里那碗原本堆得跟小山似的白米飯竟然只剩半碗了。

吃這樣的食也能長得這麼高大,他應該是那種沒有菜只吃白飯也覺得香的人吧?真是意外地好養活。

“紀醫生,我問過阿姨了,沒有告訴你我的份,你到底……是怎麼知道錢是我借給你們的?”放下幾乎沒有的米飯,我的用餐宣告結束。

嚴善華略有些張地看看我又看看紀晨風,著脖子不敢

紀晨風飯的作略有停頓,咽下里的飯后才回答我的問題。

“看到的。”

“看到的?”我皺了皺眉,還想繼續追問,嚴善華已經忍不住開了口,“你哪兒看到的?看到什麼了?”

見紀晨風專心地吃著飯,我瞪向嚴善華,示意人一怔,順利接收到我的訊息,抿了抿,低頭不再做聲。

“做完手那天,一睜開眼就看到了,看到他說三十萬不用還。”紀晨風說到這里抬頭看過來,“既不是我們家的親戚,也不是我的朋友,那就只能是債主了。”

做完手……那不就是三年前嗎?竟然那麼早就已經暴了。

先前做了諸多猜測,甚至想過是不是這家伙鬼心眼多,跟蹤了嚴善華。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滿腦子只有食的小寶寶,怎麼可能做那種事。

吃完了飯,嚴善華起收拾碗筷,留我和紀晨風兩人在小小的客廳里。

紀晨風坐在我的對面,他不說話,我也就不說話地看著他。兩人相顧片刻,他忽然撐著矮桌作勢要站起來。

“喝茶嗎?”

“不喝。”

他又坐回來,再次陷沉默。

“你很張嗎?”手肘撐著桌面,上半緩緩欺近對方,我在一個有些曖昧的距離停下。

他第一時間不是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先去看了不斷傳出水聲的廚房。

存著些故意的分,我并沒有刻意放低音量:“你媽媽還不知道吧,你喜歡男人……”

被干燥火燙的手掌牢牢捂住,紀晨風向來平淡無波的雙眼閃過一焦灼。

“拜托。”似請求,又似喟嘆。

鼻間可以聞到極淡的消毒水氣息,應該是討厭的味道,但不知道為什麼,聞多了大腦好像都要被刺激得戰栗起來。

總覺得……是不是記住了那晚的覺,有點食髓知味?現在一和他獨,整個人就會莫名其妙地躁起來。

廉價的香味、糙的手掌、相同的別,無論是單獨還是組合在一起,除了厭惡,心里再沒有別的想法。可如果前提加上“紀晨風”這個選項,所有的一切就會變讓人暈頭轉向的催劑。

雖然穿得不是,但如果此時此刻站起來,一定會被發現吧——發現我自說自話就頂起了帳篷。

本來是想捉弄他的,可似乎最后尷尬的只有我。

往后退開,我清了清嗓子道:“給我倒杯茶吧。”

紀晨風似乎是松了口氣:“稍等。”說著,迅速站起往廚房走去。

盤著,雙手撐在后,我仰頭著頭頂泛黃的天花板,數著暖黃吸頂燈里的小蟲尸,拼棄雜念,等著消腫。

“晨風,你來看看,好像又堵了,水都下不去……”

“我看看……”

廚房靜了片刻,紀晨風卷著袖子出來。

“你再等一下。”

路過我時,他匆匆說了句話就蹲到臺上翻找起來。沒一會兒,手里拿著一卷鋼模樣的東西又回了廚房。

我站起,也跟了過去。

廚房面積小,紀晨風在里頭,嚴善華就必須出來。

“老房子,下水道太窄了,一天到晚堵。”見我來了,讓開位置,訕笑著同我解釋。

我斜倚在門邊,從這個角度只能看到紀晨風頎長拔的背影。

整潔的襯衫濺上污水,胳膊上的繃著,不用,哪怕眼也能到其中蘊藏的力量。

廚房狹小窒悶,管道可能也確實堵得厲害,最后紀晨風忙活了半天才疏通完畢,后背的料都顯現出汗水的痕跡。

沖洗雙手,將通下水道的重新卷好,他回頭看到我,愣了下,隨即低頭掃視了眼自己的服。

似乎是覺得太失禮了,他提出請求道:“能再等一下嗎?我想先洗個澡。”

等了一次兩次,再等多一些也沒有差。

“當然。”我直接讓開了路。

嚴善華忙道:“我去給你拿服!”

不想和嚴善華單獨相,紀晨風洗澡期間,我穿了雙看起來像是紀晨風的拖鞋,到外面走廊上吹風。

夜風寒涼但不刺骨,整座貧民窟高低起伏,錯落有致,從高出去,能瞧見遠的霓虹幻影,也能看到近的幽暗死寂。

著電子煙,嚴善華忽然出來,將一杯熱茶擺在了我前的小桌子上。

“這是……大麥茶,補氣的,不會睡不著的。”

我的臉已經差到一眼就看出來需要補氣的程度了嗎?

盯著那杯冒著熱氣的茶,呼出一口白煙,我問:“你知道他是同嗎?”

確實,紀晨風拜托了我,可我沒有答應啊。

“同……”笑容凝固在邊,嚴善華毫無防備,瞪著眼,張著,接了我這擎天一擊。

對于一個思想守舊的農村婦來說,這輩子做過最出格的事,大概就是換了我和紀晨風。男人喜歡男人,怕是想破腦袋都沒想過會出現在自己的生活里吧。

含著一點笑意,我充滿惡意地道:“干嘛這副表,又不是親生的,他喜歡男人還是人,以后生不生孩子,跟你有什麼關系?你有資格管他嗎?”

嚴善華攥住前的服,像是隨時隨地要不過氣了。

“我……你,你怎麼會知道的?”

一個來的孩子,是不是同有什麼重要的?難道還想幫他家立業,以后兒孫繞膝嗎?

想得可真,這世上的夢,都快讓嚴善華一個人做了。

“你們的事我都知道。”緩緩靠近,我用氣音在耳邊道,“所有事。”

嚴善華的明顯地抖了一下,似乎是到了恐懼。

這時,半開的藍鐵門傳出浴室門被推開的聲響,紀晨風先是往里頭走了幾步,又轉朝門口走來。

鐵門緩緩朝外打開,紀晨風穿著一件短袖白t,頂著半干的頭發出現在我和嚴善華面前。

握著門把,他看了眼桌上的大麥茶,一句話沒說就再次回了屋里。

怪胎。

心里腹誹著,將電子煙塞回口袋,我對嚴善華表示自己要走了,進屋里去換了鞋。

“走了嗎?”背后響起紀晨風聲音。

穿好鞋,回頭看去,目及他耳廓上的黑,突然意識到他方才返回屋里應該是去戴人工耳蝸的,畢竟這東西可不防水。

“你難道要留我過夜嗎?”我笑著問他。

“你會住不慣吧,這里。”沒有被我輕佻的態度唬住,他回帽架上拿了件薄外套,邊穿邊道,“外面太暗了,我送你。”

我沒有拒絕,與他前后出了門。

嚴善華還站在原地,見我要走了,沒有挽留,只是笑容稍顯僵地互道再見后,目送我們離開。

沒有路燈確實很黑,不打開手機的照明功能,本看不清眼下的階梯。

錯開一個位的距離,紀晨風走在我的前頭,拿著手機的手朝我這邊傾斜過來,照亮了我腳底的一小塊區域。雖然線微弱,但也不算全然無用。

“你還在生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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