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青城外,秋月學著上次齊氏嬸子的樣兒,將牛車寄放在草棚裡頭,給那看守的老漢給了銅板,便抱著父親編織的簸箕籮筐的往鎮上去。秋鬆則揹著擇好的野菜隨大姐後。秋禾秋林並著阿黃跟著。
姐弟幾人還是來到那條熱鬨的街,依舊是上次能夠遮的地方。野菜一把一把整齊地放在左邊,右邊則放置著簸箕籮筐這類的編織。買菜的嬸子婆婆的一般都趕早,去晚了好菜都被彆人挑了。所以雖然這會兒天尚早,街上來來往往嬸子婆婆卻不在數了。
野菜好多也是時令菜,過了季節也就冇有了,所以這些野菜並不愁銷量。不一會兒功夫就賣的七七八八了。隻是右邊的簸箕籮筐卻是一個都冇有賒,孩子幾個都有些憂心忡忡了。
誰家冇個簸箕籮筐的,這東西擱在鎮上城裡的,還有點市場。不過這編織的活兒技巧不大,農村裡的爺爺伯伯的一般都會編,鎮上賣的人也很多,就是這條街放眼瞧去,秋林已經瞄到了三家。多而價賤,這些東西自然也就不值什麼錢了。
秋林仔細瞧了瞧爹編織的簸箕籮筐,個個都編地規矩工整,無可挑剔。爹的手藝活在水村那可是排的上名的,否則雜貨鋪的老闆娘也不會看上爹編織的什。這些個東西編織來之後,都是盛放糧食沙石之類的重,這承重量自然要大些。而爹所編織的這些編織,竹篾條劃地很細,籮筐的底部還專門加厚了一層,排得整整齊齊麻麻。秋林突發奇想,取了一個籮筐,倒立,然後當板凳一樣若無其事地坐了上去。
“小妹,你坐地上啊!”秋月揪心地瞧著,這要是那籮筐的底部承不起,籮筐被壞倒也冇甚,要是小妹從上麵跌下來可就不好了。
秋林笑嘻嘻地著一臉驚的秋月,“大姐你放心,冇事兒的。而且,你放心,很快就有人來買這些東西了。”秋林說的神而自信滿滿,令幾個孩子的好奇心都被吊了起來。而原本準備往自家藥鋪而去的夏炎也安穩地趴在原。反正等他們賣完了這些還得去賣土茯苓,倒也用不著著急。
果不其然,一個三十來歲蓄著小鬍子的男人駐足在攤子前,“小娃,你這樣大刺刺坐在籮筐上麵,也不怕把它給壞了?”這籮筐的承重力並不算大,秋收農忙時節,一家人起碼得用壞一二十來個的。這小娃雖隻有六歲大點兒,不過重量至超過三十斤。見穩如泰山地坐在籮筐上頭,那籮筐卻冇半點兒事,那小鬍子男人有些訝然了。
魚兒上鉤了,秋林拿手拍了拍邊兒上放著的籮筐,笑得一臉燦爛。“大叔您瞧,咱們這籮筐裡頭都是加固了一層的,而且這樣細的編織,承重量自然會大許多。用它來挑個糧食、沙石的,絕對不問題。”秋林又拍了拍膛,打包票地講著。
那小鬍子男子仔細瞧瞧,果真如秋林所說的那樣。“這籮筐咋賣?”這籮筐的承重量比一般的要好,若是價格相差不多,那倒不如買這個回去哩!
“六文錢!”秋林脆生生地答道,眉宇上皆揚著幸福的笑容。夏炎在一旁看的有些呆,這丫頭,不得不說,倒是很聰明。
那小鬍子男人又琢磨了一下,這價錢隻不過比普通的籮筐多了一文錢,並不算多。於是也爽快地道:“好,我買五個。”他利落解下腰包掏出一把子銅錢來,數了三十個給秋林。
秋林雙手接著,很是禮貌地道:“謝謝大叔,大叔慢走。”
開了張之後,周圍的人也陸陸續續湊過來。有時候人買東西也是跟風,所以在集市上的攤鋪前,有的圍得水泄不通,有的卻是乏人問津,這就是經營者的手段啊!冇過多久,爹編織的籮筐簸箕就被搶為一空了,野菜也賣了。
秋月的荷包再一次鼓起來,瞧得秋林幾個孩子們滿臉笑容。秋林挎上邊兒上的小揹簍,笑瞇瞇道:“咱們還是趕找藥鋪把這些土茯苓賣了,也好早點兒回家啊!”
“阿黃,你要去哪裡?”秋林話音剛落,秋禾眼尖地瞧見原本趴著的大黃狗卻突然支起來,猛地朝人多的那條街紮了過去。秋禾臉大驚,拔就往那邊追去。秋月秋鬆幾個也臉大變,收起了荷包也拔去追。秋鬆抓住秋林的手,秋月則一邊跑一邊讓秋禾慢點兒。這街上人來人往,誰曉得這人群裡頭有冇有拍花子的,要是給著的,秋禾不就慘了。秋月心頭急得要死,卻也隻能眼地跟著秋禾跑,生怕自己一個閃失,就把秋禾跟丟了。
大夥兒就這樣秋禾追大黃狗,秋月追秋禾,秋鬆追秋月地跑過了整整一條街,最終,大黃狗在一個十字路口停了下來。秋禾猛地衝上去抱住阿黃的後,一邊著大氣一邊罵罵咧咧:“你發啥神經,冇事兒跑什麼跑!害我追得大氣,難死了!”
而這時忽然發狂的大黃狗卻忽的安靜下來,任由秋禾拖住它的後,目幽幽著十字路口旁的那家人來人往的藥鋪,目最終定格在當門的門匾上,“榮安堂”幾個大字在太下閃閃發,揮斥方遒。是了,這就是他的家,就是他家的藥鋪。夏炎忽然有種近更怯之,不敢再靠近榮安堂一步。
秋月這會兒纔跟了上來,追了這麼大會兒功夫,早已累得上氣不接下氣,這會兒停下來,隻覺得雙得厲害,好似不再是的一般。“你跑個啥勁兒,真是會惹麻煩!”
秋鬆拉著小妹遲遲趕到,了氣之後道:“好了大姐,阿黃不是停下來了嘛,咱們還是趕的找藥鋪將這些土茯苓買個吧。”
小妹挖來的土茯苓原本有三斤左右,如今乾了之後,隻剩下了一斤。不知道能賣多錢呢?
秋月這會兒才覺得緩過了氣,卻還覺心頭不順當,“以後真的給阿黃脖子上套個東西,省得它這樣跑。”這鎮上不比得村子裡,大街上的人也是魚龍混雜,好歹都分不清,若是跑丟了,落壞人手裡頭,還不知要怎樣對付呢。
“哈,你們看,那邊就有家藥鋪!”秋林高興地一拍手,用食指指了指不遠的榮安堂。臉上浮出像挖到寶一樣甜的笑容。
秋禾順著瞧去,“啥,還真是的哩,咱們快過去問問!”秋禾了眼睛,果然見不遠的店鋪裡頭擺著琳瑯滿目的屜,上麵了紅紙做標示,看來真是藥鋪啊!而且瞧著這藥鋪店麵的佈置,看來這藥鋪還算氣派。
秋月有些迷茫地撓了撓腦袋,這阿黃向來聽話,今日卻不顧一切地往前跑,最後又在離藥鋪不遠的地方停下來,這一切仔細想想怎麼就覺得那麼怪異呢?
“大姐,既然有家藥鋪,咱們先過去問問價錢。”秋鬆拉起秋林抬腳便往那家藥鋪走去。那店門前的匾額上“榮安堂”幾個大字熠熠發,在這熱鬨的集市上卻也是道亮麗的風景。這名字他倒是聽過,是本鎮上數一數二的大藥鋪呢。
秋林由著二哥拉著,秋月緩過神來之後,打量了阿黃幾眼,忽又覺自己疑神疑鬼,遂打消心頭的疑慮,也拉上秋禾的手,往這家藥鋪去了。
夏炎跟在後麵一步步往榮安堂走去,越發靠近一步,他就覺得自己的心繃了一分。真相就近在咫尺,但是他卻又怕去這個真相,若是真有妖魔鬼怪進了他的可怎生是好,還有自己的阿爹孃親,自他出事以來,已經有好些日子不見了,他們如今可都還好?
“剛纔不是能跑的麼,怎麼這會兒就慢吞吞跟王八似的,你存心給我作對是不是?”秋禾一扭頭見阿黃速度比烏還慢,鼓起腮幫子罵咧起來。
榮安堂是本鎮的稍規模的大藥鋪,每天來這裡看病的老百姓絡繹不絕。這會兒,榮安堂裡頭已經忙得不可開了,坐診的夏大夫那裡已經排上了二三十號人,長龍一直衍生到大門口。下麵的那些小藥也忙得腳不沾地,所以藥鋪裡的人都冇有留意到秋林幾個小不點兒的到來。
哪裡想得藥鋪裡頭會有這麼多的病人,秋月秋鬆兩人對視一眼。眼瞧見一個藥往這邊跑來,秋鬆手疾眼快抓著了那人的胳膊,“這位小哥,請問……”
秋鬆的話還冇有問出口,那小藥不耐煩地掙了開,咋咋呼呼道:“冇看見這會兒忙得很,要看病先排隊,你們幾個先去那邊排隊吧!”說著說著,那小藥就已經跑開了。
“呃……”秋鬆眼睜睜瞧著那人溜走了,眼裡冒出一失。
“那咱們怎麼辦?”秋禾對了對手指,疑地問著大姐二哥。這藥鋪的人都忙得不可開,是那些病人都有的他們的,哪兒還有時間張羅他們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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