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枕月心如擂鼓。

耳畔仿佛還殘留他話語的余溫，一點一點，慢慢灼燒著耳垂，漸漸發燙，一說不清的緒涌進，睫不自覺。

好在有面紗遮擋，不至于被察覺。

佯裝淡定，“傅時奚，你這話……很容易讓人多想。”

“說服你收下而已。”

傅時奚點到為止。

他怕人還沒得到，就把先嚇跑了。

“那……恭敬不如從命，我就收下了。不過待會你要是看上什麼拍賣品，我幫你拍下，就當是給你的報酬。”

禮尚往來嘛。

“你不拍自己喜歡的？”傅時奚問。

莫枕月搖頭，寶貝似的握著月，“我喜歡的已經拿到手了。至于其他，讓別人去搶就好了。”

反正就是來觀的。

傅時奚輕輕勾：“小月亮，話別說的太早。”

這場他心為準備的拍賣會，應該不會讓覺得太過寡淡無味。

搭乘電梯到樓下，便有侍者上前迎接，帶他們座。

莫枕月披著外套，走在傅時奚旁，步調一致，皆是氣場全開，全場焦點。

沿途有人上前問好，但都被奈文強擋住，寸步不得靠近。

不探究目來回掃過，突然就明白傅時奚還給準備一頂面紗帽的用意。

畢竟并非柯林斯家族的人，不讓外人看見的臉，也能免去不必要的麻煩。

還……心？

＊

室。

霧氣裊裊，茶香四溢。

莫枕月單手撐著下，微微起面紗，注視著對面傅時奚烹茶。

他坐得隨意。

微垂著眼眸，骨骼分明的手指握著茶，煮茶作優雅，貴氣中著幾分漫不經心。

“你喜歡喝茶？”

“還行。”傅時奚道，“我母親是華國人，很喝茶，我中文名姓傅也是隨。”

提到這個，莫枕月來了興趣。

道：“我和二哥都隨父親姓莫，大哥隨外公，姓郁，郁曦和。”

傅時奚道：“是華國四大家族之一的那個郁家？”

“嗯！”

莫枕月點頭。

所在的華國一共有四大家族，莫、樓、遲、郁，莫家正是四大家族之首，二哥莫念虞則是莫家未來家主，而大哥十八歲時已經繼承郁家，為新任家主。

室溫度有些高。

莫枕月掉外套，走到落地窗前，慢慢拉開厚重的幕簾，拍賣場全貌收眼簾。

拍賣會已經開始。

競爭異常激烈，喊價此起彼伏，代表份的號碼牌被舉了一次又一次，一件件藏品被拍賣出去。

無趣地收回視線，轉準備回去坐著，忽然聽見整個拍賣場一陣此起彼伏的慨聲，被吸引轉頭，目落在大屏幕上。

僅一秒，就再也挪不開目。

天然黃寶石靜靜躺在高級十足的霧綢緞上，沒有過多裝飾，僅僅是散發著如皎月般和的細碎芒，就讓周圍一切事了它的陪襯。

最難得的是，這塊寶石沒有經過任何打磨雕琢，純天然形了一彎月狀，正如懸在夜空中的明月。

莫枕月控制不住心。

從小就對各種月亮狀的東西毫無抵抗力。

不回頭，“我要怎麼參與拍賣競價？”

傅時奚慵懶地靠在椅背上，手端著茶杯，無名指上的藍戒十分耀目，他聽見莫枕月的話，角勾起，笑得肆意散漫，一邊耳垂掛著的十字架耳墜都在跟著他的笑晃，“小月亮，我剛才說什麼來著？”

他就說，剛才的話說得太早。

這場拍賣會注定不會讓失的。

“……意外嘛。”

傅時奚眼神中多了幾分淡淡的寵溺。

“在這。”

他指了指桌上的通訊。

莫枕月上前打開通訊，樓下一高過一的報價傳出。

起拍價五百萬。

不過幾分鐘，已經瘋漲好幾倍，被到令人咋舌的數字，兩千八百萬。

然而，剛開始還很心的莫枕月卻很平靜地坐著，眼神沒有毫狂熱，對一路狂飆的價格毫無波，甚至連打開通訊和樓下競價的想法都沒有。

傅時奚似乎猜到的想法，淺淺品茶，目卻始終沒離開。

樓下價格漲到三千萬時，價的聲音漸小，每次價都咬得很，都是以百萬的幅度上漲。

“三千六百萬。”

拍賣師手里握著拍賣錘，環視全場，并沒有繼續加價的，連在桌面上拍錘落定。

“三千六百萬一次。”

“三千六百萬兩次。”

“三千六百萬三……”

在拍賣師舉起拍賣錘，報價者角上揚以為穩了的那霎那間，從三樓通訊里傳來一道清麗的聲，帶著勢在必得的篤定——

“四千萬。”

聲音回在拍賣場每個角落。

沒人再跟價。

先前三千六百萬那位競拍者已經快到達所能接的價格底線，且不說還能不能加價，三樓那位一加就是四百萬，若真想要這塊寶石，恐怕還得繼續往上逐價，價格飆升到五千萬也不是沒可能……

競拍者意味深長了一眼三樓。

單向玻璃阻隔了他的視線，但他知道，那是柯林斯家族教父專屬的房間。

算了。

“四千萬第三次。”

隨著拍定錘落下，拍賣師出笑容。

“！”

“恭喜這位士競拍功!”

話音落下，莫枕月心滿意足，但并未關掉通訊，因為下一件拍賣品已經出現在屏幕上。

是一把孤品老式手槍。

出自某位槍械設計天才，莫枕月聽莫念虞念叨過很多次，很有紀念和研究價值。

猜傅時奚應該會喜歡，便用同樣方法拍下。

等關掉通訊回來，茶已經有點涼了。

傅時奚給添茶，輕眼皮，“你很聰明。”

瞄準獵，不做無用功，不浪費力，只用心潛伏，出手最后一擊，直接斃命，收割。

莫枕月有些小小得意，語氣中也帶著驕傲。

“我父親教我的。”

“競拍和談判一樣，不要太快讓別人知道你的底牌。”

說起家人時，眼眸微眨，睫翩然，角上揚，是發自心的高興，顯然和家人關系極好。

傅時奚順著話題往下問，“你父親還教了你什麼？”

“看誰不爽直接一腳踩過去，他來善后？”

傅時奚失笑，“你父親很寵你。”

“不是。”

莫枕月搖頭，自己臉蛋，“看到這張臉了嗎？”

“嗯？”

“我爸爸是個妻奴，我們家除了我媽媽的貓，誰長得最像我媽媽，誰最寵。我很榮幸，和我媽媽小時候有七分像。”

說著，莫枕月了臉，“你父親呢？柯林斯家族上一任教父，應該能教你很多吧？”

“他只教了我一個道理。”

傅時奚放下茶杯，眼眸越發深邃，凝視著，薄一字一掀——“男人的世界里，廝殺、爭搶、占有，才是王道。”

“我只有殺出一條路，才有資格去擁有一直的得到人。”

得到的人？

莫枕月抿，心尖微，試探地問：“那你……得到了嗎？”

傅時奚搖頭，“一定會屬于我。我做了十年的籌備，總要有個結果。”

十年啊……

莫枕月不咬咬瓣，心臟跳得愈發快，有種莫名其妙的緒像燒沸的水般涌上來，泛在心臟里。

好像有點羨慕，又有點……嫉妒？

這種糟糟的緒促使著想開口問問，弄清楚到底是誰值得他這十年。

總歸不是。

不想被這種奇怪的緒掌控。

但莫枕月才剛剛啟想問，就被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

霍華德的嗓音在門外響起。

“莫小姐，您得去付錢了。”

買了兩件拍賣品，要是不付錢，會被拍賣場拉進黑名單，之后要想參與拍賣就很麻煩了。

莫枕月下想說的話，揚聲道：“稍等，我這就來。”

習慣去自己放在包里那張不限額的銀行卡。

里面是的小金庫。

可著著，發現不對。

的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