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則宴最近有些不順,新開發的游戲,測評下來反響不是很好,測評的意見,是游戲人不夠出彩,形象太過大眾化,讓人沒有記憶點。
他請來的畫師樊茂也是業界資歷比較深的了,當年也畫出不好的作品。只是近幾年也不知道是江郎才盡還是別的原因,出的圖質量都不高,和他早年的作品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顧則宴把他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樊茂靠在椅背上,態度慵懶隨意,他打量著辦公室的陳設,笑得恣意。
顧則宴雖然心不悅,可面上還是克制著。這個樊茂,格乖張大膽,早年火的時候,誰都不放在眼里,如今即使過氣了,仍舊我行我素。
只是,樊茂還是有基礎的。他的公司起步晚,人脈,優秀的畫手難找。樊茂是他現在現有的選擇里,最好的了。
“再把稿子好好修修吧,不用太急。”
樊茂:“顧總客氣了,我您的雇傭,自然得好好畫。”他說著,盯著顧則宴后的一幅畫笑道:“顧總后的那幅畫,是哪位畫手畫的?我圈的畫作看的也不,這畫風見的。”
“朋友隨便畫著玩的,不是圈子里的。”
這畫是之前易冉隨手畫的草稿,當時拿給他看,他并沒有放在心上,就落在這了。后來他也不知道了什麼念頭,就人裱起來掛在了墻上。
樊茂手著下,對著那畫看了半天,而后笑了。
“顧總放心,這回我肯定會好好畫。”
顧則宴也沒有多想,就讓他走了。辦公室只剩下他一個人的時候,他站起,站到了那幅畫前,盯著看了好一會兒。
易冉的氣也不知道生完了沒有。他嘆息了一聲,拿出了手機,剛想給發個消息過去,手機上就來新消息了。
是梁言。
“阿則,蘇林從國外回來了,大家明天晚上一起聚一下吧。”
蘇林和他們以前是一個小區的,從小一塊玩到大,很好。早些年他出國發展,但他們還一直保持著聯絡。
他們這些人出了學校就一直忙于事業,大家平時在網上聊的也不多,能有個機會把大家聚在一起,顧則宴想著也沒什麼理由拒絕。
“可以。”他回了兩個字過去,梁言很快又回了一條消息過來。
“經歷的越多,越覺得以前好,朋友也是。現在,我都找不到幾個能說真心話的人了。”
顧則宴盯著的話看了一會兒,卻不知道怎麼回復。
理告訴他梁言這樣其實很不好,他又怎麼會揣不出的想法。但是上,讓他沒有辦法責怪。
“別胡思想。”
梁言:“我知道,就是好久不見老朋友們了,我高興。”
話畢,還在后面加了一個可的笑臉表。
顧則宴沒有再回,他覺心上又泛起了漣漪。
他想,也許現在去找易冉也不是一個好時機。他想把自己的心境理順了,再去理這事會更好。
易冉的力仍舊很大。
鄧薇出的作品,得到的好評比多。這次,工作室開會,林昭也來了。他坐在主位,垂著眼聽著眾人的匯報,手上時不時翻閱著其他人呈上來的材料。
陳力對鄧薇的贊溢于言表,在說時,語氣還算是客氣。
“小易的作品是有進步的,我相信能調整到最好的狀態。”
鄧薇的作品已經開始建模了,會議結束的時候,和大家聊起了天。大家都很喜歡和一起工作,鄧薇為人健談,做事又有效率,易冉也欣賞。
捂著胃,心想自己也得加把勁了。知道經驗這個東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獲得的。現在要做的就是穩住心態,節節攀升。
負責和鄧薇是兩個團隊的。如今鄧薇進展順利,易冉那邊的團隊心里自然不樂意。
其中對最不滿的,就是負責宣傳的季容。
會結束了,大家都往會議室外面走。季容跟在后頭,看手捂著胃,角扯了扯,出聲:“小易啊,是畫不出來太張了,所以胃疼?”
易冉睨了一眼,老老實實地回答:“也不是,就是今天早上沒有吃飯所以胃有點不舒服。”
“小易還真讓人心疼的,好好照顧自己哦,飯還是要好好吃的,畫的事急不來。”
季容說話的聲音大了些,走在前面的鄧薇他們也聽到了,回過頭來看。易冉覺有些難堪。
可不覺得他們是心疼。
別人估計都覺得這是在賣慘。
對上林昭的眼神時,易冉更加覺得無地自容了。
以前到不想干的事時,大多數時候都是靠裝病這一招。
林昭很了解的。
林昭不說話的時候,給人的覺就很冷。他走在最前面回頭盯著,目里有探究。
雖然是轉瞬即逝,但易冉多猜到了他的想法。
他肯定是覺得是個沒什麼恒心的人。
易冉回想起當初自己干的蠢事,就恨不得把自己埋到地里去。現在害怕見爸爸,害怕見以前認識的人,自然也害怕見林昭。
易冉怔了一會兒,面前突然多了一個人,是林昭的書張天翼。
“林總要跟你談談,你馬上到二樓的會客室去。”
張天翼公式化的說完,就轉走了。接著,易冉后響起了一聲嗤笑聲。
季容:“小易,待會要好好說話啊,林總不喜歡不認真對待工作的人。”
易冉做好了挨訓的準備,進了房間后,就看到林昭靠在桌沿上,他長疊,上是深藍的西裝馬甲。
他正在打電話,易冉聽到了易叔這個稱呼,猜到了他在跟爸爸打電話。
從談話容看,應該是商業上的事。易冉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好在這份糾結只維持了幾分鐘,很快林昭就掛了電話。
他重新抬頭,沒有立刻開口。尷尬的氣氛充斥在兩個人之間。
想著上次喊林總他的反應,易冉想要不還是不要那麼刻意了。
“那個……我爸爸怎麼樣了?”
林昭沒有出聲,微垂著眼,面深思。
易冉以為他什麼都不會說了,哪知道他回了一句:“你會關心?”
簡單的一句話,嗆得毫無招架之力。
肚子又一一地疼了,然后就看到林昭探究的神,忍不住給自己辯解了一句:“不是裝的。”
“有自知之明。”林昭垂下眼,繼續道:“倒是能猜到我是怎麼想的。”
易冉知道自己病很多,任又沒心沒肺,但現在真沒想過要得過且過。
“我會認真工作的。”
“希你說的是真的。”他離開桌邊,走到落地窗邊。太進來,林昭腳下的影子被拉得很長。他背過,沒有面向,易冉著他的背影,但很快就移開了視線。
“我們在考慮另一位候選人,如果你的狀態還不能調整過來。”
易冉愣住。
林昭頓了頓,再出聲,語氣仍和剛才一樣,沒有什麼浮。
“我們會考慮換人。”
他很平靜,說出來的話雖然不講面,但易冉也知道這是現實。
這不是做慈善,沒有誰有義務養著一個什麼都不會干的閑人。
嗯了一聲,現在說表決心的話也沒什麼意義,怎麼去做才是重要的。
胃部又傳來了細細碎碎的疼痛,這時門口響起了敲門聲,林昭道了一聲進來,門就被打開了。
“林總。”
易冉循著聲去,眼前站著的人是個年輕的姑娘。穿著休閑大方,留著一頭微卷的長發,妝容致清爽。
“這是你的新助理,沈藝竹。”
“易老師好,以后由我負責你工作上的事,我小沈就好。”
“你好。”易冉禮貌地和對方打了招呼,有些疑,之前工作室給安排的助理,好像不是這個的。
似是知道在想什麼,林昭開口解釋“之前的那個考核不合格。”
易冉不腹誹,一個隨時要走人的小畫手,請個助理還那麼嚴格啊!
想到了一句話——殺焉用牛刀。
林昭也沒給思考的時間,代完后就下了逐客令:“好了,去工作吧,先帶去吃飯。”
“是,林總。”
易冉跟著沈藝竹出去,對方帶著往食堂走。
腦子里有了天馬行空的想法。
覺得自己好像一匹要去拉磨的驢,主人正使勁地喂吃草。
晃了晃腦袋,走廊的另一頭,鄧薇正在跟人說著什麼。模樣大方,自信張揚,這是有能力的表現。
易冉經過玻璃門的時候,下意識地了一眼自己。
還真像驢腦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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