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見葉寒崢。
換做今晚之前,江琯清會毫不猶豫地點頭。
畢竟叔嫂之間清白,一直都有避嫌。
進府三年也沒見過他幾次。
可是今日葉寒崢帶出府回娘家,帶去酒樓吃飯,三年未經歷的熱鬧場面。
哪怕那些紈绔都不是的朋友!
可是這種久違活著的覺太好了。
讓可以短暫地忘記,是個枯守四面墻的窒息覺。
若現在答應葉尚書,那就永無出府的機會。
“兒媳從未做過虧心事,與小叔從未有過越距行為。”
跪地聲明,脊背直,心意已決。
葉寒崢抱臂聽完這話,意味深長的勾起角,俊滿是明顯的嘲諷。
也不知是在笑嫂嫂的無用掙扎,還是在笑那一籌莫展的親爹。
“既然你不愿意離府單住,就把你的院子改一改,青燈古佛既是為自己修行。也可為辰兒積攢福報,化解戰場屠戮的殺業。”
葉尚書輕嘆一聲,滿臉都是為小輩碎心的疲憊。
當初就該讓江琯清陪葬的。
這剛年似蓮花一樣水靈的寡媳,是真的太難安置了。
一個鬧不好就要賠上全族,葉家丟不起這個臉啊!
江琯清水靈靈的眸子閃,當然明白公爹口中的修行,和婆母那種偶爾去上上香,圖一時心里安寧不同。
葉尚書的意思是要剃度出家,從此不再踏出院門一步。
他管不了叛逆的小兒子,就只能從上下手。
總歸是要將解決掉,不再出現在眾人眼里的。
“兒媳愿……”
“不行。一個正長的姑娘家,你就讓去吃齋?葉尚書你要是連個小姑娘都養不起,那以后院子里的所有開銷,由我的俸祿來承擔。”
葉寒崢出口就打斷的話。
不容置喙的語氣之下,是他強勢地站起。
宛若即將攻擊獵的黑豹,危險又堅決。
完全不再是慵懶的置事外,而是擰眉瞪眼直接跟自己老子板。
“你開銷?你拿什麼份份去開銷?”
葉尚書的肺都快被小兒子給氣炸了。
這大逆不道的話不說有多驚人。
反正放在整個天下的小叔圈里,那也是最炸裂的存在。
“拿了我十二年的二哥,了我三年的小叔的份。總之我不同意出家!你們誰要是敢頭頂的頭發,我就讓整個葉家所有人腦袋上的頭發賠償!”
“葉尚書你要是不信,大可以試試!”
“你個臭小子翻了天了!來人吶!把他抓住給我送到祠堂里,狠狠打他二十大板。”
葉尚書氣的胡子都翹起來了。
可是幾十號護院面面相覷,連一個敢上的都沒有。
先不說他們在二公子的手底下吃了多虧,每次都只有挨打的份兒。
就只說要是他們抓住人,萬一真把二公子打了,老夫人和夫人也饒不了他們啊!
二爺再叛逆,那也是葉家的獨苗苗。
最后遭殃的不還是他們?
江琯清是真不想他們父子吵這樣,無論誰對誰錯,將來的罪過都會落到頭上。
可是想要勸一勸的話還未開口,就聽氣到失去理智的葉尚書,說道:
“孽障啊孽障!我葉家怎會生出你這麼個不肖子孫來?辰兒堂堂正正大義凜然明磊落,怎麼就會有你這麼個不知廉恥喪德敗行的弟弟?”
對比才是最大的傷害,這比直接罵人可狠太多了。
就連江琯清這個局外人聽了,都覺得心里不舒服。
去看鷙桀驁的男人,果然發現他眼角眉梢都是憤恨的笑意。
表面卻是一派無所謂的冷笑,反擊道:
“這種事問我那死鬼哥有什麼用?不如你去問問我娘?”
殺人誅心,他也學得會。
“你……”
葉尚書被小兒子送來的綠帽子氣得翻白眼,在一眾護院的驚呼聲中,徹底暈過去才算結束這場鬧劇。
江琯清的份自是不能跟著進房去照顧公爹。
只能站在院子外頭,等待府醫看過方可離開。
葉寒崢卻是連跟都沒跟,腳步輕快猶如戰勝的大公一樣,轉回自己房里睡覺去了。
其實江琯清也不明白,明明是親生父子,他們為什麼會鬧這樣。
一個時辰以后,葉尚書才被府醫救醒。
葉夫人哭哭啼啼地把訓了一頓,便將趕回自己的院子閉門思過。
江琯清疲憊得,搖搖墜進溫熱的浴水中,只覺得腰窩一陣刺痛。
低頭一看雪白的皮上,居然有一塊紅痕跡。
“撞哪里了嗎?”
百思不得其解。
翌日。
“那個字念諾,不念褥!”
江琯清被突如其來的男聲,嚇得手中經書都掉在地上。
慌忙抬頭一看,就發現葉寒崢如蝙蝠一樣,倒掛在窗前的屋檐上。
要不是他長得太俊,與鬼怪掛不上勾,只怕會嚇得尖出聲了。
“你怎麼來了?”
站起左右看看。
昨日他將門子和丫鬟都打傷了,不需要伺候就讓們去休息,這會兒倒是沒什麼人監視。
他姿輕盈如燕地飛進來,腳尖落地連點聲響都沒有。
真真是有做賊的資本。
“你還真打算出家啊?”
他不答反問,抱臂睨著的眼神鷙。
被他嚇得后退一步,后腰抵在桌上退無可退才罷,咬著角道:
“當然不是。我只是隨便看看,誰知你在外面聽?”
“我要是不聽,還不知道你學識這麼差,連本初級版的佛經都不會念。”
他倒是有理有據地嫌棄起來了。
“那也不是你闖嫂嫂房間的理由!你快走,這要是讓人看到落個香竊玉的名聲,就別想找個好人家的姑娘婚了。”
“香竊玉?就只是站在你屋子里?”
葉寒崢好像是被這句話刺激到了。
好看的角泛起嘲諷的笑意,抱臂幾步就走到面前。
退無可退之下,只能后彎著細腰,盡量和他拉開距離。
可他卻是得寸進尺,向前將堵在桌面,再無逃避的可能。
“我要是真想香竊玉,就會把這桌子換床,把嫂嫂這張拒還迎的臉,變不自的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