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老太太反對他倆離婚,孫子才三歲,王秀萍的娘家有哥哥,娶了個勢力的嫂嫂,哪還有家可回?真離了改了嫁,這個小孫子,就相當于沒了媽。
老太太跟孫玉敏約法三章,說我這個媳婦離婚了沒娘家可回,洲洲年紀小要娘照顧。那我就只能委屈你一下,跟著我那個不的兒子出去住。反正你們有錢,別在村里呆了,去鎮上住吧。
林建華答應了,終于把婚給離了。
老太太只對孫玉敏說過這一回狠話,之后一生,任外面風風雨雨,都沒說過媳婦一句不是。
墻上是老太太的照片,當時去拍照時,已經很瘦了,臉上都沒了。林建華每次來,都要仔細看這張照,再說一句,當初應該早點去拍照片的。
飯后,王秀萍端了鍋碗去廚房洗。
林建華沒喝酒,但吃完飯后的臉卻漲得通紅,很清醒地對他說,洲洲,爸爸這輩子做錯過一些事,有些事不能彌補的錯誤。我現在只有你一個兒子了,回來幫我吧。
林洲沒有立即答應,他說,我需要考慮下。
林建華想要再說些什麼,卻也沒有說出口,起時手重重地拍了他的肩膀,也沒停留,出門開車走了。
看著坐在對面沙發上的林夏,林洲清楚地知道,若不是一些意外,他是沒有機會坐在這里的。
紅木的茶幾上擺了一套茶,習慣了沙發的,坐在方正的圈椅上,林夏下意識直了腰背,坐著并不舒服。
林建華從外邊走來,一屁坐下,喝了口茶潤嗓子,沒看林洲,對著林夏問,“老王家的新工程,你怎麼連招標都沒參加?”
“他家搞激進擴張,杠桿有點高,我們墊資太多,回款時間長,風險有點大。”林夏適時提醒他,“上半年,我們還幫他擔保了兩千萬。”
“哪個公司不是負債經營的?他電話都打到我這來了。”林建華沉半刻,“接了吧。”
林夏心中不認同,但他發話了,這事基本定了,沒有反駁的空間,“好。”
這時林建華才看到坐在一旁的林洲,“對了,你剛來公司,老王這個項目給你,順便和各部門都打個道。”
“有什麼事跟林夏匯報就行。”林建華看了眼兒,“你力主要放在地產上,現在行業低迷,我們得做點事了。”
“就這麼件事,你們有什麼意見?”
“沒有。”林洲又加了句,“爸爸,我會做好的。”
“你現在跟我說承諾屁用都沒有。”林建華毫不客氣,他不喜歡說太多,做的太,“你沒問題就先走吧。”
“好的。”林洲站起,踏在厚實的地毯上,一步步走到門口,看著那張結實厚重的紅木辦公桌,再掃了眼坐在沙發上不言語的林夏,他輕輕地關了門。
“你這是有意見?”
“爸爸,我是有哪里做得不好嗎?”都意外于自己的直接,就這麼問出口,將那點不滿意口無遮攔地表現出來。
林建華笑了笑,心對這個問題很不滿意,“現在把林洲放到這個位置上,你可以理解為,以后讓你有個自己人可以用。”
“集團是我跟你媽媽一手建立的,我更希,有一天能到你手里。”林建華放下了茶杯,站起俯視著兒,“只要你有這個能力。”
他懶得再廢話,“好了,別浪費時間了,你去做事吧。”
稚病是種不易被察覺的慢絕癥,人并不能因為出而理所當然地得到一切,更不能因為做出了一點小績,就能來撒問哪里做得不夠好。
林建華沒有提醒這一點,到底還是活得太順遂。
斗爭的弦要永遠繃著,他并不介意看到他倆斗起來。
第6章
周六是婆婆周敏的生日,在家中設宴。
程家是個大家庭,子和侄輩都教育的不錯。家底雖厚實,但子并未都在商界發展。相反,全面開花,遍布于學界、機關部門和大型國企。更難得的是,家庭關系和睦,凡有聚會都爭取排開時間到場。
程父年紀大了圖清凈,住在近郊。婆媳關系雖是千古難題,但不住在一個屋檐下,平日里沒事不見面,林夏其實很省心。
至于要見面,也不拿姿態。天底下沒幾個婆婆能把媳婦當自己人,與其想著如何多通聯絡,不如直接把婆婆當大客戶。
禮早就準備好。原本準備各開各的車,出門前拿車鑰匙時,程帆說你坐我車好了。也懶得開車,把禮搬到了他車的后備箱上。
才出了車庫,程帆就接到了下屬的電話,然后就邊開車邊罵人。
林夏看了他一眼,他靠邊停了車,倆人換了座位,他坐到副駕駛位上繼續罵。
我還不如開自己車,林夏心吐槽著,當他下屬估計心理力大的。
程帆在工作上對人要求非常嚴苛,有涵養,罵人不帶臟字,但有時一語中的的諷刺簡直是刻薄。
他談事時,高強度輸出邏輯嚴的信息與觀點,沒有任何表管理,甚至是面無表時,整個人都帶著一迫,給對方很大力。林夏有跟他學過這一點,有時管用的。
這麼點完主義,也幸虧只在工作上,在生活中他倒沒那麼事。
“行了,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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