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慈:“……”
站在臺上的梁初菀正在吹捧,直到無意間看到了檀灼。
檀灼一襲極簡的墨綠緞面垂背長,長長的擺搖曳之下,纖白小若若現,踩著細帶高跟鞋,就那麼隨意站著,都奪人眼球。
無需華珠寶的裝點,得輕輕松松,贏得毫無力。
仿佛的存在,便是詮釋——
高貴從不是珠寶華服賦予的,而是與生俱來。
梁初菀腦子里演練了無數遍以自己鮮亮麗襯托檀灼的落魄,讓為圈笑料,痛打落水狗的場景,這一個對視,就垮了大半。
更氣人的時……
檀灼對上了梁初菀的視線后。
竟然慢悠悠地舉起酒杯,一雙桃花眼微微上翹,明目張膽地戲弄人。
梁初菀表瞬間僵住。
檀灼覺得這反應還有意思。
誰家豪門名媛之戰,把心機都寫在臉上啊。
懶得把心思分給梁初菀,檀灼剛準備問一下掌握各種八卦消息的姜清慈,朝徊渡今天到底來了沒。
還沒開口呢。
姜清慈反倒是先關心了下檀灼目前境:
“話說你爸媽他們就這麼跑國外去,沒給你留下點傍的東西?”
傍東西?
檀灼冷不丁竟想起了那張薄絹紙,沉默半秒才開口:“哦,留下東西了。”
姜清慈:“多錢?”
尾音還沒落下呢。
檀灼紅悠悠吐出四個字:“一紙婚約。”
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又補充了句,“和朝徊渡。”
“噗……”
乍然聽到這個名字,姜清慈差點失了名媛教養,把香檳直接噴出來。
誰?
朝徊渡?!
朝家是真正的名門族,歷史傳承極為悠久。檀家破產前雖然也是第一梯隊的豪門,但比起朝家,他們這些所謂豪門,都像是暴發戶的存在,完全不夠格。
而朝徊渡,年紀輕輕便為朝家說一不二的實際掌權人,同齡人還沉迷聲犬馬時,他卻已是真真正正殺人不見的野心家。
朝徊渡這個名字,代表的就是至高無上的權勢與地位。
所以,別說檀灼現在只是個破產千金,就算還是曾經的眾星捧月大小姐。
也不可能跟這位聯姻。
但看檀灼冷靜的表不像是瞎扯,姜清慈結結,“開……開什麼驚天大玩笑?”
“哪個朝?哪個徊?哪個渡?”
“那個朝,那個徊,那個渡。”
檀灼回得淡定,“所以,他今天來了沒?”
姜清慈腦子CPU都快干燒了。
“你等等,朝徊渡真是你未婚夫?!”
聲音無意識揚起。
空氣一瞬間凝滯。
大家齊刷刷看過來。
檀灼:“……”
“你禮儀課沒及格?”
公眾場合喊這麼大聲。
姜清慈自知犯錯,連忙捂。
可惜遲了……
恰好也被提著華麗厚重擺而來的梁初菀聽了個正著。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那位的聲譽豈可隨隨便便被檀灼敗壞?!
梁初菀穩了穩心神,含沙影道:“真是癡心妄想,檀大小姐是現在還沒認清自己境嗎?想要未婚夫還不簡單,正好蔣家、霍家那幾位公子哥對你很興趣,不如……”
檀灼:“我沒興趣。”
梁初菀嗤笑:“檀家都破產了,還負巨額債務,以你現在的份,搭上這幾位也已經高攀了。”
高攀?
檀灼想起垃圾桶里那堆日日不重樣玫瑰,什麼蔣家霍家,還真是一個都看不上。
不得一個個離遠點。
是想要找的人,沒影兒也就算了,現在還演變人盡皆知的‘謊言’。
對這場鬧劇已經開始不耐了。
只不過,今日話題被迫按在這里,只好先借用一下對方名頭。
總歸,那紙婚約是真的,說是‘未婚夫’也沒病。
想通之后。
檀灼濃卷翹的眼睫垂落,居高臨下地睨著梁初菀,故意慢悠悠地拉長了語調,“是嗎,那太可惜啦——”
“可我未婚夫是朝徊渡。”
本……本人承認了?!
不單單是宴會廳被這話震到了,此刻二樓貴客廳,亦是陷了詭異的沉默中。
朝徊渡平日里的行蹤神莫測,想要見上他一面都難如登天。
今夜他屈尊現。
無論是份高的低的,自然都想方設法地要攀上他。
作為東道主的梁頌得知樓下鬧劇,也很是懷疑檀灼的話。他忍不住看向坐在單人沙發上的另一位當事人。
朝徊渡俊面容上的神很淡,正慢條斯理地剝著荔枝皮,艷麗的皮下,出里面雪白的果。
男人指節修長致,作優雅從容,不曾濺出半點水,著養尊優的矜貴冷。
至于下方的喧鬧,似未引起他半點緒波。
就在梁頌游移不定時。
倏然間,果落酒杯。
冰塊與雪白果在盛了威士忌的玻璃杯中輕輕撞擊。
發出極低聲響。
細的氣泡破碎又融合,一下一下,刺激著人類脆弱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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