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滿不在乎，高高在上地惡心別人，也可以滿不在乎，接別人高高在上地惡心自己。一切煩惱不掛心，吵完就忘記。

一個沒脾氣又缺點膽識的公子哥，聽起來確實是要在冷宮排隊的命。

難為他東躲西藏，還有那麼三分好心地揚言要救于危難，躲他那個“機關算盡”的三叔。

可惜，不需要。棋盤早在無形中轉換了局面，有人卻只看到能一種苦而庸俗的走向。

誰要跟他一起關冷宮？

紀珍棠在他央求開門的聲音里冷酷回答：“做你的春秋大夢。”

第10章 第 10 章

◎名利場的香鬢影◎

鐘珩心好的時候愿意哄哄人，但他的耐心極為有限。一直到紀心荷回來之前，紀珍棠都沒給他開門。等到黃昏，門口就只剩一捧玫瑰了。

“小棠，又是哪個男孩子給你送花了？”紀心荷一手拎著鑰匙，一手捧著花進來。

紀珍棠急忙道：“別，那花不干凈！”

紀心荷笑了，“花有什麼不干凈的，好看得很。新鮮的哦，香噴噴。”

“……”

晚一步，下到樓梯一半，呆呆倚著墻，看著那束玫瑰被擺在廳堂。

又看著紀心荷從花瓣里出一張卡片。

問寫了什麼。

紀心荷瞇眼看了看，“我不懂啊，是串英文。”

很快破案，英文是：forgive me.（原諒我）

土掉渣，沒看第二眼。

“姑姑，鐲子要不要？”托著盒，給紀心荷看。

紀心荷瞥了眼，笑笑說：“我都上年紀了，不戴這花里胡哨的。”

“哪里花了呀，這個明明就很清新，而且很搭配你的名字。”把手鐲取出，套到紀心荷的手腕上，將手背細的紋路抻平，笑道，“好看好看。”

沒料，紀心荷沒戴滿半分鐘，便匆匆取了，只是說：“人啊，還是要掂清自己的分量，是幾斤幾兩的人，就只配戴幾斤幾兩的首飾。”

“誰說的？首飾頂重要，否則那些有錢太太為什麼去追逐名牌包包？先敬羅后敬人，只有看出你的穿戴幾斤幾兩，人家才能由此揣測你的分量。”

“虛榮。”姑姑說，手鐲被嵌回去。

紀珍棠笑說：“沒有啦，我是真的覺得你戴很合適的。”

姑姑給講大道理：“往后你就曉得了，你配不起的東西，就是暫時得了，總歸也有一天要還回去，那時你付出的代價會更多，像莫泊桑的項鏈。”

紀珍棠沒有說話。

紀心荷喜歡那束玫瑰，拿瓶來。

姑姑是一個善于規避風險的人，即便命運沒有善待，也能腳踏實地地，這樣過到今天。最后說：“不是說要還給人家？找個機會還了去吧。”

紀珍棠不說話，只低頭看著。

“勿要貪心。”

“……曉得啦，我會還。”

紀珍棠悶悶地回到房間，又把玩了一會兒那只鐲子。

沒有給自己戴上，其實看著很心，還想試試的，只不過生怕一戴，就再也摘不下來了。

姑姑說的很對，不屬于的東西，總歸是要還回去的。

紀珍棠調了三天作息，到第四天又開始不自覺熬夜，沒辦法，手機太好玩。這里很新鮮，那里也稀奇，碎片式的信息躍過腦子，不留一點痕跡，空空耗到零點。

心臟的問題沒再出現，就好了傷疤忘了疼。

熬夜的后果就是睡眠質量差到頂。

換季雨水多，夢里也是。

這天沒睡多久，紀珍棠是在半夜驚醒的。不知道怎麼了，最近總是做奇怪的夢。

坐起在床上，覺得渾漉漉的，彈不得，看著窗簾的影子在天花板上輕飄飄地，心神散。很困但睡不著，從凌晨醒到了天亮。

起床第一件事，紀珍棠借著夢境的一點線索，翻了翻自己的書包，從最里面的兜找出一個海棠的發夾。

許多年過去，月白的兩瓣海棠花仍然嶄新依舊。

已經很久沒有戴過這個發夾了。

“怎麼會夢見……這個人？”

紀珍棠到鏡前刷牙時，將那致的一字夾別在發梢。賞了賞，又速速取下。

這是星洲陳府的爺給的。

十幾年過去，紀珍棠早就不記得他長什麼模樣，如今只有微弱印象，那位陳太太的兒子，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年，跟他媽媽一樣，他的英文名Jane。

“如果你想念我，把它戴在頭發上。我會找到你，無論何時何地。”

言猶在耳，溫潤清冽的聲音。

喃喃，回憶著，“陳府的爺……”

應該是陳xx吧。

可惜只記得姓，早就忘了他的名字。

也記得，那是真正有修養，有風度的，生于上流階層，卻不失溫度的人。而不是一副目中無人、高傲自大，被慣到無法無天的樣子。

現在回想，的年是很幸福的。

陳家的太太很喜歡，總說是小開心果。

因為紀珍棠小的時候頑皮鬼馬，會媽媽的服和口紅，裝大人的模樣，在他們面前演戲，還演得活靈活現。

“Jane，你今天演的是什麼？”太太問。

“我今天是——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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