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誰?”廖警惕地盯著。
溫迎冷聲說:“你不用管我是誰,我今天來是帶你離開這裏的。現在跟我走,或者留下來,你自己選擇。”
廖著沾滿灰塵的麵餅,一雙如孤狼般的漆黑眼睛依舊無比警惕。
溫迎等了一會兒,沒見到他反應直接離開。
但隻往前走了兩步,廖就站起來跟上了。廖邊走邊吃,三兩口將剩下的餅吃完了。
溫迎帶廖到了一個客棧,多給了老板三倍的錢,才讓廖進去洗漱幹淨。
半個時辰後,廖洗漱幹淨站在溫迎麵前。
他上穿著若青買來的服,雖然不怎麽合,但幹淨舒適,沒有結痂的泥土和跡。
廖有些不自在,往下拽了拽角。
“你什麽名字?”
“廖。”廖的聲音很低,還有些啞,似乎過傷。
“我邊缺個人用,需要聰明點,機靈點的。”溫迎做不了虞非晚虛偽溫的那套,直接說,“我管你吃喝,你為我賣命。”
廖張了張,好半晌問:“為什麽是我?”
他乞討太久了,已經不記得吃飽飯穿暖是什麽覺了。
溫迎:“不是你也可以是別人,隻是現在我找上你了而已。”
廖角繃,如狼般的眼神直直地看著溫迎。
溫迎拿出一袋銀子,放在桌上。“這裏有兩百兩,我要你去仁開賭坊和一個範哲旭的人賭錢,讓他輸的越多越好。”
“會賭嗎?”
“會。”廖點頭,他在各地乞討過,看過那些老爺們是怎麽賭錢的。
“好,兩百兩我都給你,贏來的錢就是你自己。”
“小姐。”若青擔憂地在溫迎後喊了一聲,小聲說,“萬一他拿著錢跑了怎麽辦?”
廖猛地攥拳頭,啞聲說:“我不會。”
溫迎淡淡地說:“相比這兩百兩,你留在我邊,可以得到更多。”
溫迎站了起來,往外走。“辦完事來溫府找我。”
溫迎直接離開,給廖一個機會,若廖做到了,可以將這個人留下來。若廖做不到,既然提前知道廖的存在,就不會讓廖為虞非晚所用。
溫迎回到溫府,陳最還沒回來,拿著賬本在細看。
鬆嬤嬤這兩天不來了,大部分問題溫迎已經學會了,再有不會的,再派人去請教嬤嬤。
現如今所有賬目,溫迎一一過目,曹掌櫃本不敢在眼皮之下手腳了。
夜幕黑沉,四都掌了燈。
這個時候門房的人進來稟報,有個人要見小姐。
溫迎笑了:“讓他進來。”
廖裹著一寒走了進來,他走到溫迎麵前,單膝跪地。“小姐這是您給我的兩百兩,還有我贏來的一千五百兩。”
“這麽多?”若青驚呼,“才這一會兒,你不會是去的吧?”
朝雨無奈敲了敲若青的腦袋。
溫迎笑著說:“我說過贏來的錢都是你的,你自己收下吧。至於這兩百兩,你先拿著,之後我還有事代你做。”
廖不可置信,他以為溫迎之前那麽說是在考驗他的。他沒想到溫迎真的把這麽多錢,給他了。
銀子放在手上沉甸甸的,他心裏也沉甸甸的。
從來沒有人像溫迎這樣相信他。
溫迎道:“李管家給廖安排個住,以後他就是府上的人了,一應待遇同溫府其他侍衛一樣。”
“是。”李管家看了廖幾眼。
這個人看著似乎很年輕,應該不超二十歲。材瘦削,眼窩深邃,眉眼間還有別樣的狠勁。
這樣的人似乎不像是普通人。
*
另一邊範哲旭被仁開賭坊的人揪住,按在桌子上。
賭坊的老板麵兇煞,臉上卻笑著說:“三爺,您這欠錢不還,我們也不好做生意啊。”
範哲旭梗著脖子喊:“誰說我不還了,我贏了就馬上還給你們。”
“這話你都說了一個月了,也沒看你贏啊。三爺要是不還錢,我們就直接到範府上去要了。有你簽字畫押的欠條,我就不信範府能不還錢?”
“別,別!”範哲旭急了,“我會還的,你別找到我家裏。”
賭坊老板冷聲說:“三爺明日日落之前,我們若再看不到這兩千五百兩銀子,我們可就直接到範府門前要賬。我看你們範家還要不要臉了。”
範哲旭想到這個畫麵,被嚇的不輕。要是被家裏人知道了,他肯定會被打斷一條的。“我保證還錢給你,我一定會還的!”
賭坊老板揮揮手,讓人將範哲旭放了。
他走到範哲旭麵前,笑瞇瞇地道:“以前欠了我們賭坊錢的人,我們都是砍他一條手臂,才能讓他出門。如今看在範家的麵上,我們放過三爺一把。”
“三爺要記得明日送錢來,否則就算三爺不出範家的門,這條手臂我們也收下了。”
賭坊老板在範哲旭手臂上意味深長地拍了拍,範哲旭恍然覺得自己的手臂已經被砍掉了。他嚇的臉蒼白,連滾帶爬地跑出了賭坊。
“爺怎麽辦啊?這麽多錢,我們怎麽還啊?”小廝阿平哭著說。
平日裏範哲旭花錢大手大腳的,再加上他迷上了賭錢,那手中的銀子就沒留下來過。
要他們還兩千五百兩,他們本掏不出來。
範哲旭驚惶懼怕,生怕自己的手臂被人砍了。他忽然想到什麽,亮著眼睛說:“我五姐有錢,我去找我五姐要!”
“可是,可是五小姐已經回溫家了,本不是範家人了。”
範哲旭心裏也慌,但還是倔強地說:“那又怎麽樣,隻要還是我五姐,不會不管我的。”
想到以前溫迎對他的好,他又滿懷希地往溫府跑去,小廝阿平急忙跟上。
他們來到溫府,稟報了之後,守門的下人卻不讓他們進去。
範哲旭大怒:“我來找我五姐的,你敢攔我,耽誤了我的事,你看我五姐教不教訓你!”
“三爺請回去吧,我們大小姐不見客。”
“我是弟弟,怎麽可能不見我。”範哲旭忽然委屈起來,“你去告訴我五姐,我有生命危險了,隻有能救我。”
溫迎聽到門外稟報的時候,並不意外。
以前傻總是慣著範哲旭,他隻要沒錢了,來找要,溫迎都會給的。
可在他眼裏,這些都是溫迎應該給他的。
他是多麽的理所當然,貪得無厭。
而在範哲旭對下藥,毀清白的那一刻,就再也沒有這個弟弟了。
溫迎勾起冷聲道:“我溫迎可沒有姓範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