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穗不管池桓禮,只是看著謝潯之,笑說:“大哥今天好高調。不是你手上這只表是你前年生日買的,我差點不敢認。”
買就買了,一次沒戴過,放在柜保險冬眠。
謝潯之接連被兄弟和妹妹調侃,神仍然水波不興,時而意興闌珊呷一口酒,對前來攀談的人禮貌而疏離。
謝家太子爺涵養好,雖然人冷淡了點,但從不下人面子,待人彬彬有禮,因此前來跟他敬酒遞煙的人很多,像供祖宗一樣,其中不乏咖位不大卻有野心的小明星。
謝潯之看著面前妝容致,笑容討好的明星,皺了下眉,他似乎浪費太多不必要浪費的時間了,這種酒會,他往往只會個面就走。
遞出酒杯讓明穗拿著,“幫我頂一下。”
池桓禮:“你去哪?”
“煙。”謝潯之語氣很淡。
池桓禮:“……我是不是聽錯了?”
謝潯之忽然不耐,剛打算走,場面陡然起來,地,似乎有什麼備矚目的人來了,像黑,把場所有的磁場都吸過去。
池桓禮跟隨眾人的視線看過去,目怔了一怔,閃過驚訝,“那誰啊?”
今晚的宴會名單是他親自過目的,不可能有他不認識的人。
居然有明星在池家的宴會上遲到一小時,還敢如此高調,簡直是不想在娛樂圈混了。
——
從不在任何酒局,飯局,晚宴準點到,是易思齡最人詬病的原則。
想請就要忍一系列的臭病,港島那些太太小姐都對此頗有微詞,但又不能不請。千萬縷的關系,得罪了易思齡,就是得罪易家。
更何況,請不來易思齡,就說明這局不夠高檔。
在港島名利場,易思齡就是昂貴,高級的同義詞。
不過易思齡好像忘了一回事,這里是京城,不是的地盤。這晚宴本沒請,是靠不正當手段搞到的邀請函。
易思齡微攏了下擺,驕矜地在那些目中走過。兩條瓷白修長的在薄如蟬紗的禮服中若若現,繡滿了法式釘珠,魚骨的掐腰設計,渾圓拔的出小半,像一抹白膩的鵝脂。
頸子上那串十幾朵雪花堆積的繁復高珠項鏈,是珠寶品牌Jandoul的上任首席設計師為訂制的一套雪花主題首飾,全球獨一無二。
謝明穗看著那一出場就星四,讓人錯認為明星的人,驚訝地合不攏:“這不是……”
池桓禮:“你認識?”
“是小嫂子……”謝明穗小聲說,握手中的酒杯。
池桓禮沒聽清楚,再問,謝潯之兩步走回來,讓謝明穗把酒杯給他,池桓禮納罕地看他:“你不是要去煙?”
謝潯之:“不了。”
池桓禮覺得很奇怪。
易思齡逡巡現場一圈,除了一些火的明星以外,其余一個都不認識。京城的社圈果然和港島有壁。
現場幾十號人,鬼知道誰是謝潯之,總不能隨便抓一個人去問?
易思齡煩躁,拎著鳥籠小手包,踱步到甜品臺,短短幾十米路,拒絕了三個意圖搭訕的男人。
“哪來的妞?調子還高,你看那腰那……”
“不是咱們圈里的吧,長這樣,不可能沒聽過。”
旁邊的伴笑打趣:“齊總閱無數,沒見過,那自然不是咱們圈里的。”
“也許是池總捧的新人,現在的電影學院的孩一個塞一個漂亮。”
“不過我倒是覺得那人眼的……在哪見過……”
謝明穗聽見這些污言穢語,心里不舒服極了,又不好上去說什麼,怕砸了池家的場子,只能不滿地覷了東道主一眼。
池桓禮趕忙解釋:“我從沒有捧過什麼明星。穗穗,你要相信我。”
謝明穗避之不及地往后退一步:“這是池總的私事。”用不著跟解釋,更用不著要相信。
謝潯之忽然把酒杯塞到池桓禮手里,高迫,所以看著池桓禮是微微居高的,目沉冷,語氣也肅穆:“下次不要什麼七八糟的人都請來,臟了你的場子。”
池桓禮拿著酒杯,有些懵,“那我……把他們請走?”
謝潯之居然沒說不用,首肯了,“以后也別請。”
轉去了甜品臺,重新換一杯度數更低的尾酒。
——
易思齡正在糾結尾酒的口味,荔枝玫瑰還是葡萄西柚,視線中忽然多出一雙指節分明的手,慢條斯理握住一杯紫的酒。
葡萄西柚味。這款酒有很好聽的名字,迷霧人。
易思齡眨了眨眼睛,這只手太過漂亮了,修長的手指宛如玉質竹節,骨重,經絡分明。
勁瘦的腕上戴一枚貴重的手表,雪白的襯衫袖口沒有一皺褶。
手好好看,腕表也好好看!
易思齡決定,要跟自己買一塊。
順著視線,眼睫抬,看向這只手的主人。
陌生的男人,但也不算陌生,他們其實有過一面之緣。
兩周前,在港島,那個替彎腰撿起口紅的陌生男人。記得很清楚,為這英俊的眉眼,令人過目難忘的氣度,也為他那日令不爽的高冷。
可脾氣來的快去得更快,那日的不爽早就拋在腦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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