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 譚驍送陳燃回家。

回去的路上正巧遇到晚高峰，北京的路況太擁堵，走一步停半個小時不是開玩笑。起先, 譚駱坐在后座, 還會湊過來和陳燃說幾句話, 但一天的消耗量太大, 車又沒什麼亮，實在適合休息, 沒一會兒的功夫, 譚駱就歪到了后車座，合眼睡著了。

陳燃坐在副駕駛上, 明白了譚驍的用意, 怨不得他要坐副駕駛，譚駱這麼一睡, 后車座確實是沒什麼位置。

陳燃側眸，看向旁邊的譚驍。說起來兩個人有有段時間沒見了。他比之前要瘦些，上的襯衫更暗了些, 接近黑。他的胳膊肘靠在車窗邊，手指搭在方向盤上，指尖一點點的著邊上的皮質護套, 似乎在想什麼。

譚驍側了側眸, 也看。

杉磯的時候, 他把人嚇住了，一聲招呼都不打, 陳燃就回了國。回了國，他見陳燃的次數也有限，一次是和譚駱一起, 覺得陳燃見他不自在，在咖啡廳外邊傻站了一下午。兩次是因為林至白，他冒充了陳燃的男朋友。再一次就是現在。

“最近很忙嗎？”兩個人同時問出了相同的問題。

陳燃抿了抿，隨口說了句還好，是老樣子，不過自打林至白來過，的老板沒怎麼讓再加過班，按時按點，朝九晚五，不知道有多人羨慕。原本不想承老板這份，想這背后興許是林至白的緣故，后來轉念一想，反正都拿同樣的工資，何苦累到自己。

陳燃說完，看了眼譚驍，在等他說。

其實還真不知道譚驍每天忙什麼，下午和譚駱聊天，只聽譚駱說很久沒在家見到譚驍，他沒進家里的公司，在做什麼又一概不知。

“聽小駱說你最近都不回家？”

譚驍回頭，看了眼譚駱:“不算是。”

他原本也不回家，現在起碼還是在的。

從譚駱出生起，家里就不怎麼管他，一心一意撲在譚駱上。初中，高中，他都是自己做的決定，說去國外也就去了。錢照給，質一樣不缺，只是沒有關心，只在他本科，譚父讓他讀了商科。

后來，他自己學了代碼，開發了款小型游戲，匿名的，被家大型公司找到，賣了，賺了一筆，他原本想跟家里說，可是游戲公司把他的代碼拆解得七零八落。他說不出。可既然陳燃問了，他還是說了，不想瞞。

譚驍垂眸，視線落到眼角的胎記，晦暗不明的線下，他只能零星看到一點兒廓:“本來就很喜歡，現在湊了幾個人，一起做游戲，有時候回家會晚一點兒，他們睡了，見不到。”

“你回國就是為了做游戲？”陳燃詫異。

確實沒想過，陳燃一直以為譚驍會跟林至白一樣，服從家里的安排，進公司，積累人脈，生活。可并不是，對譚驍的誤會好像一直很大。他說這些話都很平靜，他從小離開家，有自己的想法，做游戲，這些都跟預想的很不一樣。

“嗯。”譚驍點頭。

還有一件事，是為了你。

但他沒說，怕給陳燃太大負擔，又把人嚇跑了。

…

自打那頓火鍋，陳燃和譚驍的聯系又切了些。最先反應過來況發生變化的反而是胡涂，相隔大洋兩岸，一點兒也沒妨礙吃瓜的進程。

【難得胡涂:「語音1」】

語音的容是問是不是和譚驍在一起了。

陳燃還在上班，當著同事的面險些把手機摔了。除了林至白，實在想不到還有誰會這樣認為。是跟胡涂無意間提到了嗎？陳燃上上下下，來來回回翻了兩個人好幾天的聊天記錄，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連譚驍的名字都沒找到。

【cr:？】

【難得糊涂:真的在一起了？】

【cr:……..沒有。】

【cr:誰跟你說的？】

【難得糊涂:沒人跟我說，你回國以后，譚驍就趕著回去了，連畢業典禮都沒參加，聽他同學說東西行李大大小小也一概沒收，不像他往日的作風。】

譚駱也說過譚驍放假都很回來，沒想到這次譚驍不止是回國，還是是提前畢業回來的。

【cr:嗯。】

【難得糊涂:是不是因為你？】

【難得胡涂:小燃，別忘了我說過什麼。】

【cr:嗯？】

【難得糊涂:譚驍做的這些

是很心，正常人都會心。但你別忘了，他現在是為你，以后就能為別人。他們能玩得起，這是他們的事，還是不要陷進去為好。】

陳燃垂眸，看著胡涂的消息。

【cr:我知道。】

【難得糊涂:你知道就好，他和林至白本質上都一樣，可能還要比林至白更…….再換句話說，這種人你指他和你有什麼結果？】

陳燃抿了抿，這些事再清楚不過，也知道胡涂是為了，只是莫名地，想為譚驍說一句話。

不再是之前的事不關己，不想辯解，而是想告訴胡涂。

他很好，他不是這樣的人，他和林至白不一樣。

…

等工作結束，陳燃下樓，譚驍正好有空，他來找吃飯。

今天的天氣不錯，北京很有這樣迷人的晚霞，高聳的大樓都攔不住那片疊的橙紅，有點兒醉人。

陳燃看到馬路對面，譚驍的車已經到了。

“有個稿子沒寫完，多留了我一會兒，下來遲了。”陳燃系好安全帶，“你等很久嗎？”

譚驍搖搖頭:“沒有。”

從認識到現在，陳燃欠了譚驍不飯，每次要請，譚驍都會在不經意間把錢提前付了，陳燃一點兒機會都沒有。他們在一起也多是譚驍定的地點，經過的意見，這次到了，陳燃在導航里輸了個地址，是個小商圈。

譚驍對國不，按照導航開，到了地方，又莫名覺得悉。周圍來往的人流很多，不過大多都是學生，譚驍往遠去，是譚駱的學校。他開學來送過一次，不過兒沒留意周圍有什麼東西，陳燃輸地址的時候沒反應過來。

兩人找了個停車的地，從車上下來。

“小駱學校？”

陳燃點點頭。

譚驍掃了眼周圍，語氣很淡:“他還沒來？”

“誰？”陳燃想知道還有誰要來。

“小駱。”譚驍不喜歡等人，不耐煩，掏出手機，想給譚駱打個電話，“我給他打個電話，讓他趕。”

原來是以為約了譚駱，陳燃止住他的作:“沒，我沒約小駱。”

譚驍看了眼，表像是不理解。沒約譚駱，為什麼還要

來譚駱的學校？

他沒和譚駱聊過？陳燃解釋:“小駱沒跟你說過嗎？這也是我的學校。”

譚驍收回手機，挑眉，看。的學校？所以是帶他來的學校吃飯嗎？只有他？

來往的學生是真的多，他們打扮都偏向休閑，沒人懷疑他們工作多久，尤其是譚驍，周圍路過的小姑娘更是來來回回打量了好幾遍。

陳燃看了眼譚驍，他對這些目都視而不見。

“你還招人喜歡，這麼多孩兒都看你。”陳燃對譚驍說，“那邊，還有那邊，都是。”

譚驍嗯了一聲，看的男生也不在數。他并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問:“想去哪兒吃？”

“馬路對面，購中心。”陳燃早該料到他對這些視線習以為常的，接住他的話，上次和譚驍一塊兒吃冬功湯的火鍋，看他的樣子還喜歡，陳燃領譚驍向商場走，“我上大學的時候總來這邊。”

那時候陳燃太懶，不跑，除了有事，大部分時間都在校園里呆著，因此，離學校最近的購中心了的常駐地，日常購買，改善伙食，陳燃都在這里解決，圖方便。購中心里有一家東南菜店，是巧吃到的，大四那會兒來得最勤快，每次都能吃很多，最喜歡的是店里的咖喱椰牛腩。畢業以后，陳燃沒事，自然很再回學校，再加上跟林至白在一起以后，的口味也刁鉆了些，這店里的咖喱椰牛腩鍋就了記憶里的味道。

“這家店很好吃，原先我總跟胡涂一塊兒來，要不然就是自己一個人。”

正和譚驍說話，手臂忽然被他抓住。

陳燃愣了下，沒反應過來，鼻尖就撞在了他的前。

學校附近的電車多，專心說話，自然是沒看見那輛飛馳而過的電車飛馳。電車行駛太快，果真是撞到了，后邊的孩連連喊痛，陳燃的手腕還被他攥著，很燙。

“你走里邊。”譚驍松開。

“好。”陳燃應了。

兩個人的位置互換，陳燃走在里邊，譚驍走到了外邊。

周圍的燈有點兒暗，陳燃抬手，了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