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過後,顧清翎三人也未再來昭寧宮,薑瑜樂得自在,養不的白眼狼自然是該不養。
宮道上,薑瑜拉著顧銘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
“現下婁錚還有其他幾位重臣都在書房同皇上議事,本宮帶你去堵個夫子。”
【婁錚那老頭看似鐵麵無實則最喜歡能拍他馬屁的,銘兒又是個端正的孩子,也不知能不能婁錚的眼?】
顧銘眼底彌漫出笑意,眼神的餘落在握的大手和小手上。
薑瑜和顧銘前腳剛到書房外,後腳劉貴妃便帶著顧清翎和顧清風兩人匆匆趕來。
“臣妾見過皇後娘娘。”劉貴妃微微福,“上次二皇子同婁大人之間有些誤會,臣妾聽聞婁大人子好利索了,便想著帶二皇子來給婁大人當麵賠個不是。”
“你有心了。”
薑瑜語氣淡淡,隻掃了顧清翎和顧清風一眼。
【蠢貨!在朝中重臣麵前同妃妾站在一塊,無異於告訴重臣雖是嫡出的皇子卻被養於妾室之手,若一朝劉貴妃產子,這倆蠢貨能撈到什麽好?】
顧清翎和顧清風的視線同顧銘對上,空氣中似是要迸出火花。
【若是能把銘兒記在本宮名下就好了。】
顧清翎的表瞬間裂開,顧清風鼻孔著氣,若非膝蓋限製發揮,此刻怕是要同顧銘打上一架。
而顧銘卻若有所思的低下了頭,原來幾位皇侄也能聽到皇嫂的聲音。
書房的門被推開,走在最前麵的婁錚一見到顧清風便趕後退了幾步。
“銘兒,快來見過婁大人。”薑瑜臉上堆起笑意,“這是先皇留下來的二皇子,人品貴重,婁大人瞧瞧是否合眼緣,若是合意就收做學生。”
還不待婁錚開口表態,顧清風就一瘸一拐的挪至婁錚麵前:
“婁大人,我也想請你做我的夫子。”
【不是,這炮仗怎麽跟個攪屎似的,婁錚可是本宮給銘兒挑選的夫子。】
下一秒,顧清風便扔掉拐杖跪在地上,“父皇,求您讓婁大人做兒子的夫子。”
薑瑜被顧清風氣的眼冒金星,一旁的劉貴妃也呆若木不知顧清風在發什麽神經,唯有顧清翎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張了張角卻終究沒有出言勸阻。
“婁大人曆經三朝,一張鐵堪為天下表率,不知可否請婁大人累,同時教授我和二皇子的課業。”顧銘一番話正巧說到婁錚的心窩窩裏,婁錚頓時喜笑開。
“皇嫂常同我提及您,說朝中有您在,皇兄和皇嫂都是千萬個放心。就連父皇在世的時候,也是極為倚仗您的。”
婁錚激的拉住顧銘的手,“此子可教,此子可教啊。”
薑瑜笑瞇了眼,完全忽略了還跪在地上的顧清風,“皇上,既然婁大人也屬意銘兒,您看......”
“咳咳咳......”又是一連串的咳嗽,顧臨有些虛弱的開口,“既如此,便讓婁卿累,同時教授銘兒和清風吧。”
【也行吧,但銘兒齒序排二,顧清風也排二,皇宮裏總不能有兩個二皇子吧?本宮得給銘兒爭取個爵位。】
“皇上,銘兒再怎麽說輩分也大些,也不好二皇子二皇子的。”薑瑜充滿暗示意味的話讓顧清風氣的雙眼通紅。
都是二皇子,憑什麽隻給顧銘請封爵位。
“皇後說得對,就封為銘王吧。”
薑瑜心滿意足的拉著顧銘謝了恩,轉準備瀟灑離去。
“站住!”顧清風追了上來,盯著薑瑜似是要把薑瑜盯出個窟窿。
【看清楚了,我可不是你視若生母的劉貴妃。】
“你生而不養,其罪當誅。”顧清風雙眼含淚,控訴著薑瑜方才的區別對待。
“你今年六歲,本宮追在你後替你周全了六年,可本宮換來了什麽?”薑瑜神嘲諷,“忘恩負義,又該當何罪?”
說罷,薑瑜揚長而去。
......
“皇嫂不必傷心,清風隻是年紀尚小被人迷。”
薑瑜看著顧銘煞有其事的模樣,輕笑出聲,“如今你在外的名聲也因為本宮而蒙塵,他們三個不願如此,也是理之中。”
隻要踩一腳便會被譽為正義之士,替說一句好話便會被汙為沆瀣一氣。
“可皇嫂並不是傳聞那般的妖後。”顧銘一字一句的開口,“待我長大,我替皇嫂正名。”
薑瑜聞言心裏頓時甜的像是吃了糖一樣,養兒就當如此!
而另一邊的顧清風回龍殿後卻狠狠地大哭了一場,還發起了高熱。
“二哥別哭了。”顧清玉手替顧清風著眼淚,“蓉母妃已經差人來問了好幾次了,你再這樣的話,蓉母妃會擔心的睡不著覺的。”
顧清風燒的意識都有些模糊,迷迷瞪瞪中開口呢喃,“昭寧宮來人了嗎?”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想著那個人。”顧清翎沉聲開口,“怎麽可能會來看你。”
淚水越流越洶湧,顧清風崩潰的吼了起來,“說我忘恩負義,說我忘恩負義!”
顧清風膝蓋的傷口開始化膿,加之顧清風神繃遲遲無法安睡,醫們的神從輕鬆變得凝重,靈犀宮的人從一日來三次變了三日來一次。
“大哥......玉兒......”
一連燒了幾日,此刻顧清風意識難得清醒,吃力的開口喚著。
“二皇子,大皇子和公主此刻正在靈犀宮同皇上和貴妃娘娘用膳,約莫一會兒就回來了。”
顧清風聞言呆呆看著頭頂的床帳,“這幾日父皇和蓉母妃有來過嗎?”
下人斂氣屏息,輕輕的搖了搖頭。
又過了一會兒,隻聽顧清風緩緩開口,“扶我去昭寧宮。”
他就是死,也要死在昭寧宮裏,死在那個人邊。
從龍殿到昭寧宮的這段路已經耗費了顧清風全部的力氣,顧清風在心裏將自己這個行為歸結於本能,病重垂危的孩子本能的想靠近娘親。
當顧清風看到薑瑜的那一瞬,慌不安的心徹底平靜。
“母後,求您再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