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牧北來到浦雲城。
他的家在這裏。
沒有第一時間回牧府,他來到浦雲城的萬寶堂。
萬寶堂是浦雲城最大的藥鋪,藥品最是齊全,但凡浦雲城的人都知道,只要在萬寶堂買不到的藥材,浦雲城其它藥鋪便也絕對買不到。
最主要的是,萬寶堂有一名見習煉藥師坐鎮,這使萬寶堂的名氣盛得很。
十二天前,九異劍,使他腦海中多出許多東西,其中有一篇丹道法門,名喚《玄世藥典》,里記載有數不清的葯譜丹方,堪稱丹道之瑰寶!
朝浦雲城趕回的這十數日,他參悟玄世藥典,益良多,不僅掌握了許多神奇的丹藥之道,更於其尋出了可讓經脈重塑的丹方!
此番他來萬寶堂,便是看看這裏是否有丹方所需的藥材。
《一劍絕世》無比神,縱然經脈破碎亦可修鍊,但,那卻僅限於武道階段,若想踏元道,繼續往下修鍊,就必須得備完好經脈。
否則,他將永遠只能止步於武道層次。
「可有玲瓏玄參、地心靈髓和閻靈金蜈?」
他詢問一個櫃枱夥計。
重塑經脈的丹方需要三種藥材,正是玲瓏玄參、地心靈髓和閻靈金蜈。
「玲瓏玄參正好有一株,地心靈髓和閻靈金蜈是什麼?」
夥計微愣,他在萬寶堂幹了五年了,還從未聽說過地心靈髓和閻靈蜈蚣這等藥材。
牧北微喜,地心靈髓和閻靈金蜈沒有,有玲瓏玄參,那也是大收穫了。
只是,當他詢價之後,卻又高興不起來了。
足足需要十萬兩!
十萬兩,就算四大家族的族長,也不見得能輕易拿出來。
他與宗門坑了彌秦后平分收穫,得到五萬銀票五百培元丹,以五百培元丹,之前半月,他已重修到煉巔峰,剩下的五萬銀票卻不足以購買玲瓏玄參。
「早知道,就向彌秦多要個十萬兩了。」他心中微嘆,隨即對夥計道:「算了,來些斷續膏、熾草、縷罡果……」
玲瓏玄參暫時買不起,他便準備為自己配置一些淬的藥材,以行葯浴。
修行最初的武道階段,合適的葯浴可大幅度提升修行速度,讓實力更強。
這淬的藥方,亦是在玄世藥典中所得,總共三十六種藥材,這些藥材比不得玲瓏玄參那般昂貴,卻也不便宜,夥計核算后,一副就得三千兩。
「得賺些錢才行。」
他自語。
後續修鍊,淬葯浴還需不,所需銀兩極多,而玲瓏玄參更是需要十萬兩,不賺錢怎麼行?
「您稍等!」
負責這個櫃枱的夥計熱道,立刻去取葯了。牧北購置的藥材不,他能得到不提。
幾乎是這同一時間,一個扶著一個老者,急沖沖走進來。
白搖曳,生著好看的鵝蛋臉,明漂亮,最主要的是,帶有一極其不俗的華貴氣質。
老者著灰袍,捂著臂膀,膀有兩個朝外泛的小孔,紅中帶青,附近皮有蚯蚓狀隆起。
其腳步虛浮,神很是痛苦。
「快請你們的見習煉藥師出來救人!」
朝一個夥計喊道。
夥計見著氣質不凡,不敢怠慢,連忙去請人。
不多久,一個著丹袍的消瘦中年隨夥計走了出來。
「魯大師!」
見著丹袍中年,萬寶堂里,許多人面尊敬之。
牧北知道這人,魯雲明,萬寶堂的見習煉藥師,在浦雲城算是小有名氣。
畢竟,如同浦雲城這樣的偏遠小城池,一個見習煉藥師已是十分不俗了。
「魯大師,他不幸被碧鱗蛇咬傷,還請相助。」
連忙扶著老者上前。
魯雲明一眼便看出份不凡,態度很熱,檢查了下老者的傷口,笑道:「確是碧鱗蛇所傷,這不算什麼,以元草和天心花碾碎服,片刻便毒消。」
說著,他吩咐夥計去取葯。
也是這時,一道聲音響起:「以這兩味葯服,最多三刻便斃命。」
開口的,正是牧北。
「你是什麼人?敢質疑我的葯!」
魯雲明看向牧北,臉極其不悅。
「我是什麼人與質疑你的葯,有關係嗎?」
牧北道。
魯雲明臉一沉,喝斥道:「淺薄無知的東西!但凡懂點藥理的人都知道,元草和天心花是治療碧鱗蛇毒的上佳之選,你一個連基本藥理都不懂的愚蠢小兒,敢這般大放厥詞,簡直混賬!」
牧北掃了眼魯雲明,看向道:「我有正確法子可救這老前輩,只需簡單付我點診金便可。」
他需要錢配置葯浴和購買玲瓏玄參,魯雲明的法子又明顯不行,所以他才言。
聽著牧北的話,魯雲明大笑起來:「我道你是怎麼回事,原來是想騙取診金!」
牧北沒有搭理他,只是看著。
頓了頓,問牧北道:「請問公子,你方才稱,元草和天心花服,最多三刻斃命,這是何道理?」
牧北的話讓有些在意。
「因為,咬傷他的本就不是碧鱗蛇,而是炙瘟蟒。元草和天心花治療碧鱗蛇毒完全沒有問題,可用來治療炙瘟蟒毒卻是雪上加霜,只會讓傷勢更加惡化。」
牧北道。
「炙瘟蟒?!」臉微變,炙瘟蟒極為罕見,毒比碧鱗蛇強出數十倍:「可是,當時咬傷寧伯的確實是碧鱗蛇,我不會看錯的!」
「單從外表判斷,炙瘟蟒與碧鱗蛇沒什麼區別。但,碧鱗蛇所傷,牙孔當是圓潤規則,而炙瘟蟒,因毒牙上有細小倒刺,其牙孔便會有極輕微的穿裂破損。」
說著這話,牧北指向灰袍老者臂膀上的傷口:「這便是被炙瘟蟒所傷的標誌。」
聞聲看去,老者的傷口果真有些輕微穿裂,不專註看本發現不了。
魯雲明也發現了,臉變了變,冷哼道:「僅憑這點,不見得就能證明是炙瘟蟒所傷,或許是這位小姐最初為他理傷口時所造。再則,炙瘟蟒何其罕見?百年難遇一條,怎可能恰巧就被這位老前輩上了?」
牧北看向魯雲明:「煉藥師療傷救人,講究的是聞問切,而非概率猜測,魯大師如此言語著實讓人詫異,這見習煉藥師頭銜,莫不是騙來的?」
魯雲明的臉頓時難看起來,暗道自己方才草率失言了,不過隨即又冷聲道:「就算真的如你所說,這老前輩是炙瘟蟒所傷,難不憑你還能醫好?」
炙瘟蟒毒霸道無比,就算一品煉藥師也束手無策,一個頭小子能治好?
牧北沒有搭理他,只是看向:「可願一試?」
遲疑了一下,道:「那便麻煩公子了。」
牧北所言頭頭是道,很難讓不信服。
牧北點了點頭,對旁邊一個夥計道:「取金錢草和赤蕊來,再帶一盒銀針。」
夥計不知當不當聽從,看向魯雲明。
「拿來給他!」魯雲明看著牧北,冷冷的道:「憑你一個黃小子,若能治好這位老前輩的傷,我魯雲明當眾自兩個耳,再將腦袋摘下來給你當球踢!」
夥計很快取了金錢草、赤蕊和銀針來。
牧北不慌不忙的接過,各自取了些金錢草和赤蕊,餵給老者服下。
隨後,他取出一支銀針刺老者百會,手背於老者腹部輕輕一拍。
老者微微發,直接噴出一口污。
隨著污噴出,老者傷口的蚯蚓狀隆起快速散去,水不再外溢,臉也恢復正常。
「寧伯,你怎麼樣?」
連忙問道。
老者做了個深呼吸,緩緩開口道:「好多了。」
這話一出,萬寶堂,眾人齊齊出驚容。
老者剛才的狀況不容樂觀,可牧北僅是抓了些金錢草和赤蕊喂下,甚至都未磨碎,而後又隨意扎了一針拍了下老者腹部,老者竟就好了!
魯雲明更是滿臉震撼,真是炙瘟蟒所傷?牧北能化炙瘟蟒毒?!
這怎麼可能?!
也是不可思議,不過隨即便向牧北道謝。
老者一起行禮:「多謝公子相救,老朽激不盡!」
牧北點了點頭:「你的毒還未完全拔除,需得三日後再行一次針療方可痊癒。」
想了一瞬,道:「三日後,我們在天樓的天字閣宴請公子,公子你看如何?」
天樓是浦雲城最頂尖的酒樓。
「可以。」
牧北道。
道謝:「有勞公子了。」
說著,取出一張銀票遞給牧北,赫然是一萬兩:「這是診金,請公子笑納。」
牧北點頭,收了下來。
他看得出來,這一萬兩對普通人家是筆巨款,但對而言卻不算什麼。
隨即,他看向魯雲明,似笑非笑的道:「你方才稱,我若能治好這老前輩的毒傷,便當眾自兩個耳,再把腦袋摘下來給我當球踢,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