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兩點的時候,黎念回到家,提前說過自己回家的時間,不過無人在意,大家早已睡,回到自己的臥室,一些布置已經挪了位置,可見陳淑儀在不在家的時候經常來翻,以前就這樣,黎念上中學那會兒哪怕是在房間裏藏一塊錢,都能被翻出來,然後一頓責罵。
沉沉地歎口氣,躺在自己長大的房間裏也一點安全都沒有,在家裏甚至沒有在學校待得自在,黎念枕著自己的胳膊,看著在床頭的那張歌曲海報,神地想,好像不該回來的。
前兩年為了兼職賺錢沒有回來過,誰也沒有問在外麵過得好不好,但也會想家,哪怕這個地方一點好的回憶都沒有,人就是這麽奇怪。
天亮後,黎念從房間裏出來,黎父沒有說話,吃完早飯就去醫院上班,全程把當作明人,陳淑儀倒是看了兩眼,也沒有搭話,催促著自己的兩個孩子趕去上輔導班,盯著黎念吃完早飯後,立刻就說,“你跟我去菜市場買點東西,我拎不。”
隻有在需要幹活的時候,黎念才能獲得向的一兩個眼神,好像的在這時突然失效了。
菜市場離小區不遠,來往都是人,有人跟陳淑儀搭話,看到黎念很驚訝,“這是你家那個大點的孩?怎麽變得這麽漂亮了。”
都是鄰裏,對黎念還有些印象,記憶裏的黎念瘦瘦小小的,不說話,總是低著頭,厚重的劉海遮住大半張臉,連服都是又淺又老氣的,沒什麽存在,跟陳淑儀那兩個孩子相比,像個醜小鴨。
“漂亮?”陳淑儀像被中痛,大聲反駁,“醜死了,你看那眼睛,那鼻子,難看死!要不是現在會打扮了,還是那個醜樣,你是不知道,上大學後心都野了,不聽話,都說後媽難當,我過得什麽苦日子你都不知道!”
大聲嚷的聲音令過往路人側目,這種故意貶低的話黎念從小聽到大,青春期最敏的那些日子就是在一日複一日地漠視和謾罵中度過的,也是從那時起,不再家裏人的關心,而是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因為知道自己能得到的隻有嫌惡的眼神和難聽的辱罵。
陳淑儀還在跟鄰居訴苦,“一聲媽都沒過,我辛苦把拉扯大一點好都撈不著……”
黎念打斷的話,“我過你媽。”
人愣了愣神,“什麽?”
“七歲那年,”黎念平靜地說,“我第一次你媽,你讓我滾遠點。”
後來還過幾次,但每次都得不到回應,陳淑儀看的眼神,讓意識到,這個人永遠都不可能為自己的媽媽。
當眾被穿,丟了麵子,陳淑儀臉十分難看,也不管是不是公共場合,一大串難聽的辱罵從裏吐出來,劈頭蓋臉地砸向黎念。
在的裏,黎念是賤貨,是白眼狼,是又醜又笨的蠢東西,黎念一無是。
可惜黎念早就不是當初十幾歲的自己,因為的刻意貶低而卑微到塵埃裏,已經知道,一個人的優秀與否是由實力證明的,而不是幾句侮辱意味濃厚的偏見。
把手裏拎著的菜都放下,不顧後那人越來越大聲地辱罵,黎念離開菜市場,準備去一家茶店看看招不招人做兼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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